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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相爱还不晚》
沈知遇/2016.5.20
深夜,空荡的客厅里,电视机还开着,只是音量调得很低,如果不是客厅太过安静,估计都听不到电视里的对话。
原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绘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敛着,在眼睑下映下一片小小的暗影,幽暗的灯光映在她清秀的脸上,给她添了几分柔和的美。
或许是睡姿不太舒服,她微微翻了一下身,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一些,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
这时,外面传来了钥匙声,之后是防盗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因为屋里太过安静,一切都听得那么清晰。
防盗门被人打开之后,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男人大概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衬衫裁剪很合身,修衬出了他匀称有型的身材。
沈绘本来就睡得不熟,听到了开门声,自然就醒了。她掀开薄被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深夜才归来的男人,用轻柔的声音说:“你回来了。”
方佑轩弯腰换了鞋子,把皮鞋放进了鞋柜,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沈绘时,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怎么不回房去睡。”
“不小心睡着了。”沈绘动了动嘴唇,小声说了一句。
方佑轩看了她一眼,“以后别看太晚了。”
“嗯。”沈绘应了一句,语气很平淡。
方佑轩没有再说话了,迈着长腿走进了房间,留下沈绘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沈绘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一会,把电视关了,又去关客厅的吊灯。
按下开关那一刻,客厅一下子被黑暗笼罩了,只有房间里映出来的一点亮光。
这个房子她住了两年,这里的摆设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即使没有房间照出来的那点光源,她依然能在黑暗中毫不碰撞地走回房间。
两年了,她和方佑轩结婚已经两年了,一直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说起来她和方佑轩算是闪婚了,两人相识不到半年就结婚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闪婚,可是,当方佑轩提出结婚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是在刘思羽的生日会上认识方佑轩的,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搭配黑色的风衣,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目光就被他吸引住了。刘思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特别隆重地向方佑轩介绍了她,还多番制造机会让他们独处,后来,他们顺利走在了一起。
他们只谈了三个月的恋爱,方佑轩就提出结婚了,没有精心策划的求婚礼,连钻戒和玫瑰花都是在她答应之后补上的,不过为了弥补她,方佑轩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思羽还开玩笑说朋友之中就数她嫁得最风光了。
走回房间的时候,方佑轩正在浴室里洗澡,磨砂的玻璃,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却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颀长健硕。
沈绘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唇红齿白,面容清秀。结婚之后,每天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虽然说不至于沦落为黄脸婆,只是肌肤确实没有了以前的滑嫩。
方佑轩洗完澡出来,看到沈绘坐在梳妆镜前,她穿着一条丝质的吊带睡裙,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她很瘦,锁骨十分明显,深深地凹陷下去。
她平时都是穿宽松的睡衣,看不出她这么瘦,瘦得让他有些心疼。记得以前她没那么瘦的,什么时候瘦成了这个样子了。
“还不睡?”说话间,他走到了床边。
“准备了。”她起身去关灯,在他身边躺下。
宽大的双人床,清瘦的她只不过占了一点位置,与他隔了差不多一个人的空间。
有时候她在想,有没有夫妻会像他们两个这样疏离。
“如果工作太辛苦的话就不要做了。”他忽然说了一句,让她一时反应不过。
“什么?”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说。
“我看你最近瘦了很多。”他翻过身,伸手抚上了她的锁骨。
听他这么说,沈绘觉得心里一阵温暖,原来他在心疼她。
方佑轩的手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沈绘没有拒绝他,慢慢地回应着他。
欢愉过后,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呼吸声,因为刚经历了激烈的运动,他的呼吸还有不太平稳。
“妈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孩子。”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地问,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黑夜里一片安静,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漫长的等待,却没有得到回应,如果不是他的手还抚着她的秀发,她估计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再过两年吧,你还年轻。”他的声音漫过无边的黑夜,传入她的耳畔。
他的回答很含糊,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他说她还年轻,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年轻,她今年二十七岁了,而他已经三十四了,他比她大了整整七年。
沈绘睡着之后,方佑轩还没有睡着,他轻轻地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枕到了自己的颈下。
躺在身旁的人睡得很安稳,呼吸声很轻微,柔顺的头发铺在枕头上,有一缕还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混着他身上的汗水,粘在他的皮肤上。
或许是感觉到不太舒服,他伸手把那缕头发拨开了。
借着窗外映进来的一缕月光,他看到了她朦胧的睡颜,她有一种柔和的美,温婉清丽,虽然算不上是特别漂亮,但是挺耐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当初才会被她吸引了。
现在他们结婚两年了,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她是个不错的妻子,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不需要他去操心,如果应酬需要的话,她也能够打扮得体地陪他出席。她可以说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了。
身边的朋友都羡慕他娶了一个好妻子,温柔体贴,还年轻漂亮,不像自己家里的,每次晚一点回家都要旁敲侧击追问半天,问不出结果就查手机。
每次听到朋友的抱怨时,他就觉得心里很安慰,因为她确实不像朋友的妻子一样,动不动就追问他晚上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也从来不会去翻看他的隐私,她给了他足够的空间,这一点让他十分满意。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是有时候他觉得和她生活太平淡了,他可以预料到未来的几十年他们都在重复着现在的生活。每天早上她会起床做好早餐,等他起床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两人一起出门,因为她的幼儿园就在他医院的附近,所以他通常都是先送她去学校,再去医院。中午两人都不回家吃,晚上她放学比较早,会去菜市场买好菜回家,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这在很多人眼中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了,毕竟回归了家庭,就是要面对柴米油盐。只是,这样的生活太过平淡了,没有一丝的激情,就像荡不起一丝涟漪的湖面,这样的生活似乎有点太乏味。
他跟朋友说起的时候,朋友开玩笑说,要不我们互换一下好了,我保证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不平静。他开玩笑回答说这辈子享不了美人福。
朋友的妻子是典型的白富美,两人结婚的时候,可羡慕死了他们一群人。不过,结婚之后,他们很快就由羡慕变成了同情,因为朋友的妻子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做,不久前还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相比之下,沈绘让人省心多了,不,是根本都不需要人担心。
这样想想,他又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轻轻翻了一个身,侧身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斜照在床前的月光,一点睡意都没有。
在床上躺了一会,最后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书房看了一会书。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翻到了床沿边,再往外一点就要掉到地上了。他走到她睡的那一边,俯身把她抱到床中间,又把被子拉过去,盖在她的肚子上,然后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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