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哥哥

“就凭你这么想他，这么说他，任谁都该教训你！”

    “……”景川狠狠地咬着嘴唇，血液甜腥的味道涌入口腔，就如同心底蔓延着的无尽的悲凉，“你……不明白。”

    “小孩子心思，你凭自己的良心说，难道教练真的还不够疼你，还不够重视你吗？”孑一淡淡地笑，“你真的以为，教练能被我抢走？还是，真的像教练说的那样，你要的，不过是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景川似是在细细品味着这在一天内两次被提及的词，最终却只是笑得静默而薄凉，“是我错了……终归，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奢望了。”

    啪！回应景川的，是又一个巴掌，这一次，孑一用了十足的力道，连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景川，你到底是不相信教练，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景川把双拳握得更紧“许学长……就算是景川太小气了，”沉默良久，声音回复到最先的淡漠，“可是，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资格？”

    “因为孑一是你哥，”回答他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里的景翔毅，“别说是这样的教训，你哥就是打死你，都是应该的！”

    “教练……”孑一微怔，一时不知道该要怎样接话。

    “许学长，”在那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景川想要撑起身子，觉忽地觉得一阵晕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景翔毅搂进了怀里，他的语气虽是责备却任谁都听得出来那里面的心疼，“景川！你真的以为，我就这么不心疼你么？！”

    景川把头靠在景翔毅肩膀上，有点儿温暖，有点儿痛，更多的是惶然和小心翼翼。低低地叫了一声爸，再不言语。

    景翔毅小心地把景川抱回床上，回身喊了孑一拿药过来，示意他给景川上药。

    看得出来，景川依旧是极不情愿的，却终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力气再反抗什么，只是双手握得很紧，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

    孑一只觉得心口处又酸又紧，想都没想就伸手将那孩子搂进自己怀里，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声音很低，似乎还带了一点点莫名的哽咽，“是哥不好，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动手，就算是动手也不该打脸的……”心疼焦急间脱口而出的那句“哥”，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

    同样没有注意到的人还有景川，许是这个过于温暖平和的拥抱过让他暂时忘记了其他，景川竟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孑一搂着景川，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直到渐渐感觉到景川颤抖不已的身体渐渐地平复下来才轻轻放开他，又拿了药过来，小心翼翼地涂到他脸上。

    “景川你好好休息，”孑一收好了药膏，体贴地拉过床上的薄被轻轻盖在景川身上，“午饭想吃什么？”

    “谢谢许学长，”景川的语气里有一点点别扭，更多的却是强装的生涩和疏远，“不敢劳烦许学长。”

    “景川！”景翔毅的声音很严肃，却到底没有再逼他把称谓改掉。

    “教练咱们出去吧，让他休息一下，”孑一对景翔毅笑了笑，接着对景川道，“那就随意做点儿清淡的吧。”柔和的语气里却偏偏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景川没有再回答。

    孑一见状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拉着景翔毅一起退出了景川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