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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栋笑笑就把电话推到他跟前,彭长宜按上面的号码打了回去,就听陈乐说道:“主任,我正在汽修厂。 ”
“比较吃惊。回去我在细给您说吧。我问了,您现在那辆老爷车值不了几个钱了,总是这样修修补补的,到费钱了,我同学说可以给您踅摸着卖出去。您再添十多万买个新桑塔纳,不然您两年的修车钱也快到十万了。”
挂了电话后,王家栋说:“买旧车换新车?”
“不是不可以,你跟任小亮商量,别自作主张。”
“有点?太邪乎了。我准备把这个司机开了。”彭长宜气愤的说道,无论是语气还是目光,都流露出了坚定。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成吗?”
“不会,小伙计哪能都跟他一样,我也当过小伙计,从来都没在这上面动过心思。”彭长宜说。
王家栋一句话居然让彭长宜说不出什么来了。
彭长宜明白了部长的意思,但他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他嘴不言,总是打听我去哪儿了,这让我很讨厌。您知道那个胡力吧,早就让我开了他。”
说心里话,部长早就说服了他,但是彭长宜还是决定继续探讨下去,因为他感到部长的的确确是他官场上园丁、校长,就故意执拗的说:“他背着我多开发票,还是觉得这个人贪心太重。”
“这是他的工作。”
彭长宜听出,部长是知道胡力这个人的,他不住的点头,激动的说:“精彩,太精彩了,部长,您就是我的政治园丁,受益终身。”
“谁让你闲了,谁受损失。”
彭长宜发现,部长总是在私下跟樊文良叫老板,哪怕他调走了也是这样,就像他总是习惯没人的时候跟王家栋叫部长、丁一跟他叫科长一样,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初的感情,也是最难忘的。
“呵呵,语气都不坚决,别真拿当老人家,以为我听不出来,就你们,中午能有闲着的时候,说不定头三天就约出去了。”
“哈哈,说实话了吧。你请你的,我今天也有人请了,一会就走。”说着,站了起来,活动着腰肢。
“行,办好了你就把‘儿子’给我领回来。”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他开着车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南城区主任方莉的车,但是方莉没在里面,部长说今天有人请他,这个人是不是方莉?呵呵,十有**。
姚静说:“谢谢林秘,我跟市长还有事要说,我等会吧。”
姚静有些百无聊赖,等了一会,仍然不见江帆的客人出来,就说道:“市长在会什么客人?”
姚静又等了一会,有些坐不住,就说:“我能不能进去,就给市长说两句话,然后就出来。”
“林秘,我真的还有事,临来时,受厂长委托,一定要当面把请柬送到市长手里,请你告诉我,市长在会什么客人,我掂量一下,不行我改天再来都行。”
姚静一听,拿起自己的包,腾地站起,一步就走了出去,她并没离开,而且直接推开了江帆办公室的门,林岩一看,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姚静已经进去了。
江帆正在跟他咨询有关成立基金会的事,前几天,江帆和钟鸣义去锦安参加了发展地方经济,成立农村基金会的大会,会上传达了省政府的通知,要求各个市县,都要成立农村基金会,目的是规范乡镇企业的融资行为,解决地方乡镇企业资金短缺的问题。这项工作由当地的农行做技术指导,正好农行的施行长到政府找江帆有事,谈完正事后,江帆就和施行长探讨起成立基金会的事。本来江帆就对这项工作持怀疑态度,但是钟鸣义显的很是热血澎湃,他说了一句话,更加重了江帆的担忧,他说:成立基金会就好了,政府终于有了自己的银行,再也用不着看那些钱老爷们的脸色了。江帆是个做事非常稳妥的人,他对政府能不能管好基金会,甚至对这项工作本身就心存疑虑,就有意识的跟施行长探讨这件事,施行长也表明了自己和江帆同样的忧虑,他们正在说着这件事,姚静破门而入。
本来姚静对自己闯进市长办公室心里也多少有些顾忌,一看市长的客人是施行长,立刻就眉开眼笑的说道:“施行长,我也正准备去找您,不想在这里碰见了您。”说着,伸出手。
姚静握着行长的手说:“不是人,是什么?妖怪?”
江帆笑着,不说话。
“有啊,牡丹仙子,你就是牡丹仙子?”施行长说道。
姚静坐下后,盈盈的笑眼就瞄向了江帆,说道:“江市长,见您一面好难,我是给您送请柬来了。”说着,将请柬送到江帆面前,然后又拿出一份,递到施行长的手里。
施行长也说:“是啊,不错,如今的乡镇企业都在自己找出路。”
施行长说:“棉纺厂有姚静这么漂亮的厂领导,一定不会错的。”
江帆笑笑,就把请柬放在一边,他每天都会收到这样那样的请柬,一般办公室就帮着处理了,怎奈这次姚静直接送到面前,他就说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会尽量参加。”
施行长说:“关于政策层面的事,江市长还是咨询一下人行,毕竟他们是掌握政策的,据我所知,人行在八八年就有个通知,要求对农村基金会进行清理,说基金会搅乱了金融市场,高息揽储,但是不知国务院为什么还要求成立农村基金会。”
姚静见江帆似乎是在下逐客令,就对江帆说:“江市长,施行长,你们有事就忙,有时间到我们厂去指导工作,我们把全部家底都投在新产上了。”
姚静一听,就说道:“那您现在就去视察视察吧,看看您的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姚静如水的秋波就落在了江帆的脸上,她娇嗔的说道:“也请江市长一同前往吧?”
施行长见姚静进来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就说道:“好,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就看一眼,毕竟是我们支持的企业。”说着,就和江帆握手告别。
下午上班的时候,江帆看了看桌上的请柬,就拨了彭长宜办公室的电话。
“市长您好。”
彭长宜说道:“嗯,我知道。”他只能这样说。
“我……我刚从家里来。”彭长宜支吾着说道。
彭长宜本不想告诉江帆他中午喝酒了,没想到一个酒嗝出卖了自己,就呵呵笑着说:“就喝了一点,中午请客着。”
“是的,请工商局的宋局长,想把我侄子安排到北城工商所。”
“说妥了,先上班,干临时工,然后等有了编制在转正。”
彭长宜赶紧说道:“这等小事不用麻烦市长,宋局说他去办,您装不知道就行了,您这资源我得省着用,到时有难事特事的时候再找您,呵呵。”
彭长宜从刚才江帆的口气里感到似乎对姚静送请柬的事不太高兴,就说道:“市长,棉纺厂那天您来吗?”
彭长宜知道江帆的为人,他这样说想必对姚静行为上有些不不满,就说道:“是不是让您讨厌了?”
彭长宜听出江帆这话绝不是褒奖,肯定姚静有些过分,由于江帆的为人,他不会说些有损同志尊严的话的,尤其姚静还有自己这层关系,于是就说道:“我们以前是同事,不过那个时候她不是这样,现在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连我都感到惊讶,她上午就和我说要去给您送请柬,我说您肯定没时间参加,可是她偏要去试试,您就多多理解企业的心情吧。”
彭长宜突然说道:“市长,是不是我这个曾经的同事对您有些意思?”
彭长宜暗暗佩服江帆,尽管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把跟姚静的关系上升到跟企业的关系,从这一点上看,姚静没戏。他说:“长宜明白。”
“听说了,有的地方正在筹备。”
“最近没有,国庆节去面授。”
“没有。”
彭长宜知道,北城,是全市最有实力的乡镇,也是乡镇企业最多的地方,在这里成立农村基金会是最具备条件的,就说:“行,这是好事。”
许多人都看到了基金会积极的一面,但是由于江帆之前看了一个著名经济专家写的一篇文章,阐述了对农村基金会的担忧,也可能是这篇文章的先入为主,所以,他对成立基金会就有了一些顾虑,但这是上面压下来的工作,必须完成。
到底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彭长宜总是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就说:“我目前也说不太清,等有时间咱们好好探讨一下吧。”
“目前没有。”
江帆笑了,说道:“我目前用不着,你盖房如果需要就先用吧。”
朋友间是用不着虚假的客套的,江帆就说,“也行,你什么时候用钱尽管来取。”
江帆笑了,说道:“晚上我不敢定。”
江帆笑了,说道:“没必要那么急吧。”
江帆说:“哈哈,谁不让你花了?是你怕我跟你要高利息,要来现在就来吧。”说着挂了电话。
话筒里传出哈哈大笑,胡力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哈哈,这么远都闻到臭味?我有那么臭吗?”
“哈哈,好。”老胡朗声笑着。
老胡呵呵的说道:“你太能喝了,我怕管不起你,所以,办喜事就没有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再来,我一定给你补上。”
“呵呵,结了。”
“诶,这可不是偷偷摸摸,是明媒正娶。”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胡力开心的笑着。
“三天前,没办事,就领了结婚证,然后全家吃了顿饭,就算办喜事了,谁都没告诉,本来我也什么可告诉的人。”
“结婚前一天,他俩和我俩在一起吃的饭。”
“那你改天给我送来。”
胡力在那头也感慨的笑了,说道:“谢谢你,年轻人。你给我捎的工资我收到了,谢谢给了我满支。”
老胡笑了,说道:“上了。”
“我跟你说过,忘了?”老胡故意不高兴的说。
“劳教所,我不想这么早就养老。”
“今天第一天上班,本来想来到这里就上班,梅大夫不让,结婚后才来上班。”
“你想想,我去干休所,整天面对的是一帮老革命,天天听他们诉说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想想都烦。”老胡孩子气的说道。
“我不是,我在这里就是普通一个工作人员。你如果来关岛,想着过来看我,我要工作了。”他突然小声的说道,估计办公室有人来了。
“呵呵,不用了,你想我时,也是我想你了,到时我给你打。”
胡力笑笑,就挂了电话。
他刚要走,田冲进来了,田冲说:“要出去?”
“没要紧的事,上午我不是去开会着吗,想跟你汇报一下。你先去吧,有功夫再说。”
“张市长给开的,要开展财税大检查,清理小金库,就这些。”
彭长宜说:“那我先出去,检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彭长宜点点头,就和田冲往出走。
老巴高兴的接过烟,说:“谢谢,我知道您不抽烟,以后有烟我可以帮您消化。”
老巴说:“没问题。”
彭长宜从林岩办公室经过,林岩知道他找市长,笑着给他开开门,又给他沏了一杯水后出去了。
江帆接过来,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说道:“你盖房需要的话就来拿,反正我也花不着什么钱。”
江帆说:“侄子的事说妥了?”
江帆笑笑,心想,宋局长跑指标,说不定会有几个人搭车哪?但是他没有跟彭长宜说。
“唉,忙也不管用,有事干不了,他干预的太多。”
“嗯,就拿这次要成立的基金会来说,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这几天正在物色人选,并且想亲自担当小组长,而且酒厂改制也想插一腿。”
“昨天魏市长跟我说,特地把他叫上去,问酒厂改制的问题,并且亲自出谋划策。”
“我也是这么跟翟记发的牢骚,结果翟记跟我说,鸣义同志还是很朴实很厚道的一个干部,要我多跟他学习,搞好团结,遇事多沟通,我无语了。”
“唉,话是这样说,谁心里都别扭。”
江帆想了想说:“还是别找事了,忍着吧。”
彭长宜说完,就冲江帆笑,嘴角微微上弯,江帆怎么都觉得他笑的背后有一些讽刺意味在里面,就说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意够馊的。”
彭长宜说的没错,市直企业,今年要开始改制,这是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中的大事要事之一,由于受市场经济影响,原来计划经济模式下运转的国有企业,显然都不适合市场的需要了,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都是糖果厂,市直的糖果厂早就半死不活,从去年开始就全面瘫痪,职工开不出工资,大批工人做起了小买卖。可是作为北城区的处办企业也有一个糖果厂,目前生产经营良好,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厂早就承包给了个人,无论是生产还是经营,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和约束,市里早就有心让处办企业兼并市直企业,就是有许多人转不过弯,工人不同意,说北城这个糖果厂原来就是市里糖果厂分离出去的,厂长也是原来市糖果厂的业务员,他早就有心另立山头,把所有的业务都拉过去了,拆市厂的台。
从去年开始,就有许多前来洽谈合作的单位和个人,但是都鲜有合适的。这其中,上级领导打招呼的就不在少数,今年酒厂作为改制的试点企业,将要举办一次公开招标大会,钟鸣义把手伸到酒厂,就不能不引发人们的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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