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星夜和她被困在车上

    旁边传来了市长轻微的鼾声，丁一知道江帆的确睡着了，她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江帆，只见他仰靠着后座，嘴微微张开着，两条长腿由于没有足够的空间只有向外叉开着。

    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丁一不敢睡，两个人都睡着了太危险了，她感觉头有些疼，四肢也有些酸痛，自从洗了那个凉水澡后，感觉身上一直皱巴巴的难受。

    她使劲掐了一下眉心，但是瞌睡还是袭来了，既怕又困，看了四周一眼后，就轻轻的往江帆身边挨了挨，确认没吵醒他后就得寸进尺，小心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呵呵，这个姿势舒服多了，在江帆轻微的鼾声中，她也睡着了……

    见丁一突然变得心事重重，江帆温柔地说道：“小同志怎么了？生气了？”

    过了一会，小许就将车停在了一家饭店前面，江帆说道：“怎么停这里了？”

    江帆想了想扭头问丁一：“想吃海鲜吗？”

    “那好，为了将来诱出一件法式衬衫，小许，咱们出城，走远点，去和甸，那里新开了一条海鲜小吃街。”

    “对了，这正是人家的聪明之处。和甸有一只运送海鲜的专业物流公司，渔民早上打上来的海鲜，只用五六个小时就能到达和甸，所以这里每天的海鲜都是新鲜的。”

    “由此我就想周林的蔬菜计划，原本是个好项目，怎么就在亢州推行不下去呢？”

    “嗯，放心，我近期不会在这方面用心思的。”

    当他们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名叫北海渔村饭店前停下。

    江帆说：“你们去选吧，我上楼了。”他刚转身，迎面飘来一个红色的气球，落在他的脚下，他刚要弯腰，就听到一声嫩声嫩气的声音：“叔——叔，抓住。”

    “妞妞——”江帆一阵眩晕……

    “我叫若若，嘻嘻。”小女孩口齿非常清楚，呲着小嘴，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时，一个女人跑了过来，叫道：“若若，不许乱跑。”说着抱起小女孩就往回走。

    江帆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那只红色的气球，他往前走了两步，把气球放在小女孩的手里。

    江帆愣愣的看着那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眼圈就红了，他哽咽着说：“长宜，想女儿了……”

    他们跟着服务员来到一个六人的雅间，看得出，江帆来时的高兴劲一点都没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眼睛红润了。

    半晌，江帆才抬起头，两只大手并用，擦了擦眼睛，彭长宜赶紧递过纸巾，说道：“节哀吧。”

    彭长宜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也是父亲，我理解。”他的眼睛也有些酸痛。

    可能是江帆意识到了什么，双手赶紧从脸上移开，顺势擦着眼睛说道：“你们都点好了吗？”

    “这里的海鲜面不错，点了吗？”江帆故意轻松地说道。

    “进来吧？站门口干嘛？”说着，他站起身，往出走，去了洗手间，小许跟在他后面。

    彭长宜揉揉眼睛，说道：“想女儿了。”

    “嗯。我这心也酸酸的。”彭长宜的眼圈也湿润了。

    江帆说道：“这么好的美味，你们被我弄的没有兴致了，多吃多吃。”

    江帆点点头，就机放下筷子，看着他。

    江帆想了想说道：“强拆也不是不可以，再做做工作吧，把道理讲明，尽量让他们自己拆。”

    “进展最快的户到什么程度了？”

    “奖励进展最快的户，这部分钱就由最后一名出。具体原则你们掌握。可以这样造势。”

    古街这次改造区政府是往里搭钱的，个人房产每户都有补贴，而且房主享有优先改造权，没有能力改造的可以上交区里，有区里一次性买断，也可以自己转卖他人。最终原则是必须要改造。属于集体门面由单位负责改造。

    在北城的这次古街改造当中，最先拆的是涉及到的几个街道干部和单位所属的房屋，这项工作开始进展非常顺利，老巴家的哥几个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可就是到了最后限定的拆迁日期中，他们突然就提出了许多额外的要求，拖着不拆，就使得那些拆了的户也在等待观望，谁不希望政府能够从政府的口袋里多抠出一些补偿金额。

    他们在讨论街道延伸改造问题，丁一就慢慢的吃着她“向往”的皮皮虾还有几种海螺等。她见两位领导一直在说话，就把皮皮虾给他们剥好，放入他们的盘中，说来也怪，丁一放一个他俩就吃一个，丁一不放他们也不吃。丁一看着自己食指和拇指的指肚被皮皮虾扎出许多细小的伤口，心想，不管他们了，自己吃。等吃了两三个之后，他发现他们俩个都不说话了，眼睛都盯着自己手里的虾，她突然明白了，他们不是不喜欢吃，是嫌剥虾太麻烦。

    两人不再讨论强拆的问题了，江帆拿起一个虾，说道：“长宜，自己动手吧，不然都进了丁一嘴里了。”

    小许再有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江帆说道：“女人是比较爱吃海鲜的，男人一般嫌麻烦，女人吃海鲜的过程就像谈恋爱，注重的是细节。”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了四只清蒸螃蟹，这是按每人一只要的。他们都夹走了，只有丁一的那只还在盘里。江帆就把剩下的那只螃蟹给丁一放在碟中。彭长宜说道：“您别操心，她不着急吃螃蟹。”

    江帆说：“你怎么知道？”

    “哈哈”江帆大笑道：“我看出来了，小丁的确喜欢吃海鲜，这样，我的这份归你。”说着就将自己的那只螃蟹给了丁一，丁一正在用牙签剔着海螺肉，刚放进嘴里，见状赶忙双手拦住自己面前的小蝶，嘴里还叼着那块嫩白的螺肉。

    咽下螺肉，丁一说道：“我只吃我自己的，不多吃多占。”

    江帆说：“一盘子花蛤也没有一口肉多。”

    丁一冲他笑笑，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是研究，是正在等着打饱嗝。”说完，果真打了个饱嗝。

    “我不吃海虹，去年到哥哥部队，吃了海虹，输了三天液。”

    丁一果真喝了一小口，说道：“海鲜的味没了，都是酒了。”说着，下意识的用舌尖抿着嘴唇。她这个动作使得无论是彭长宜还是江帆，都调开了目光不去看她。

    这时，服务员端上四碗海鲜面，丁一赶忙说：“我不吃海鲜面了，饱了。”

    丁一想了想点点头。

    江帆赶紧说道：“丁一，别怕，我先排队，一旦有那么一天，你就说话。”

    彭长宜的心就像被人捶了一下，他赶紧说道：“估计嫁人和吃螃蟹这两个问题让她选择的话，她会先考虑后者。”

    小许已经吃好出去了，估计是结账去了。彭长宜看了看江帆说道：“我还得跟您说个事。”

    “小洋楼可能和张市长有关。”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最起码有联系。”

    “正在努力。”彭长宜说道。

    他们吃完走了出来，来到洗手间洗手，彭长宜把香皂递给丁一，丁一不要，彭长宜说：“你不用香皂去不掉手上的腥味。”

    彭长宜看到她这个动作，又急忙调开了目光，说道：“看来你是真喜欢吃啊。”

    等他们洗完手出来后，彭长宜看见江帆站在刚才小女孩的那个位置上四处扭头看着。彭长宜说道：“您去洗洗手吧。”

    彭长宜说道：“想女儿了。”

    彭长宜盯着她说道：“你真不知道？”

    “市长从来都没跟说过？”

    江帆是喜欢丁一的，彭长宜早就看出来了，然而这么长时间了，江帆居然没跟丁一说起过家里的事，要知道这种事是最能赢得女孩子同情心的，江帆居然没跟他说过，看来江帆的确是正人君子。想到这里他小声说道：“有机会我告诉你。”

    快到市委市政府大楼的时候，小许说：“您今天值班，还回去吗？”

    “行。”彭长宜痛快的答应着，就一同来到了江帆办公室。

    林岩点点头，他打开了市长房门，就去沏茶。江帆说道：“沏那个姜茶吧，我们吃了海鲜。”说着走进里屋。

    “上次别人给市长的茶，说是暖胃的，市长喝不惯，说女孩子喝这茶好，就给了丁一。”

    等林岩走了后，彭长宜说道：“您是不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彭长宜不能再说什么了，即便和江帆的关系再好，他毕竟是他的上级，他不能窥视上级的内心，君臣之礼还是要讲究的，这一点是他向王家栋学来的。

    路上彭长宜说得话他江帆也感觉到了，的确有许多女人对他产生好感，他也遇到过这样的诱惑，只是袁小姶给他的教训太惨痛了，他不会随便找个女人解决生理问题的，那个姚静都被自己放在床上了，他还不是照样克制住了自己？他要的是一个能够跟他同享未来的女子，而不是一个性机器。

    但是，眼下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不会向丁一表达什么的，因为自己不具备追求的权力和条件。他在内心里也希望丁一能够给他时间。高铁燕给丁一介绍王圆，江帆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因为凭他对丁一的了解，认为这几乎没有可能，但是有些关系可能丁一会不好摆布。

    彭长宜装作没事人地说道：“她回宿舍了。”

    喝了两杯茶水，彭长宜说道：“我也该回去了，您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彭长宜说道：“呵呵，早就习惯了。”

    江帆送彭长宜到门口，他伸了个懒腰，往值班室里看了看，林岩和副主任龚卫先正在下棋，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见丁一推门进来了，神色紧张悲痛，两只眼睛红肿，似乎还有眼泪在里头。

    “市长，我要请假回家，爸爸出了点意外。”

    “说是被车碰了，正在医院呢。”

    “嗯。”丁一回了办公室，看了看表，可能这会高铁燕应该没有睡，就给高铁燕打了电话，跟她说明了情况，高铁燕嘱咐她不要着急，只要人住进了医院就会有救。”

    丁一已经好长时间不回家了，自从跟了高铁燕以后，还没有回去过一次，高铁燕是个闲不住的人，恨不得星期天都得找点事干，丁一几乎没有了自己的业余时间，今天彭长宜跟她借礼物，她突然就想家了，给家人买的礼物还没有送回去。她就想丁老师了，很长时间不跟他逗嘴了，而且一旦想起就放不下了，她头走的时候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接，心想可能他们去散步去了，丁一就想无论如何这个周日该回家了，尤其是给杜蕾买的裙子，再不回去的话估计今年夏天就过去了。

    丁一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更加确信家里有事，就说道：“我哥回去了吗？”

    丁一的心揪了起来，说道：“是不是我爸爸住院了？”

    “杜蕾，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丁一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她声音颤抖地说道：“杜蕾，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丁一越听越急，说道：“杜蕾，快告诉我。”她几乎要哭了。

    “谢谢你……杜蕾……”丁一哽咽着说。

    丁一回到宿舍，正好看见雯雯刚从外面回来，雯雯说道：“你们又在加班？”

    丁一的眼泪又出来了，丁一便告诉了她爸爸的事。

    雯雯又安慰了她几句，就走了出去。雯雯刚走，就听见有人敲门，丁一开开门后见是林岩，林岩进来说道：“收拾一下，市长送你去。”

    这下丁一听明白了，说道：“那怎么行，要送也不能让市长送啊。”

    丁一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换洗的衣服塞进旅行箱，又将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塞装进了一个大袋子里塞进了旅行箱里，这才出了门。她没敢拉着箱子走，怕声音惊扰了别人，直接下到一楼，看见林岩正在楼梯口等她，林岩接过旅行箱，直接就往出走。

    原来，丁一上楼后，江帆就把林岩叫进办公室，跟林岩说想送丁一回家，让他盯着值班，林岩想了想说道：“让小许去吧，黑灯瞎火的，而且那个车车况不太好。”

    看到江帆执意要亲自送丁一，林岩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说：“您可千万别着急赶路，明天没有要紧的事，休息够了再回。”

    林岩点点头说：“放心，我会应付的。”

    老半天她才说道：“市长，其实没必要……如果……其实……小许也可以……”

    丁一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我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麻烦您了，占用了您的休息时间。”

    “我的意思是小许可以开车的。”

    他有意夸大自己的闲，为的就是减轻她的内疚。其实她知道，市长这段时间太忙了，全年工作已经进入到了第三季度，可是各项工作却没有过半，又赶上今年破天荒的在中间大范围的调整了一次干部，都有一个交接适应的过程，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市长，谢谢啦！”她真诚地说道。

    “谢我？”

    丁一迷惑了：“谢我什么呢？”

    丁一笑了，说道：“您真幽默。”

    丁一笑了，心想，到是市长有水平，本来是该谢市长的事，一句话就成了谢自己了。

    “呵呵，您这么说我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丁一说道。

    丁一哪敢眯瞪啊，深夜开车是极易产生疲劳和瞌睡的，再说，市长开车她睡觉，也不合礼数啊！

    “嗯，不困。”

    “我的故事？我没有故事，上学、上学，然后毕业就到亢州来了，这就是我故事的全部。”

    丁一笑了，说道：“我的情况跟别人有些区别，我们学校就和我家几乎是一墙之隔，以前我家在西城，学校在东城，骑自行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那时都没有住宿，后来搬到家属楼后，就更没必要住宿了，呵呵，错过了许多别人的故事和自己的故事。”

    其实，小许跟林岩是同他一起值班的，就因为小许的妻子刚刚外出回来，江帆便让他跟别人倒班了。即便小许不值班也还是有其他司机的，完全用不着他开车送丁一。但是当看到丁一红肿的眼睛时，江帆心疼了，他知道这一宿对丁一意外着什么，肯定是睡不着而且度日如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帆也想跟丁一拉近距离，他很迷恋跟丁一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在深圳参加酒会时那样。所以，他刚才说感谢丁一，尽管有私心，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发自肺腑的。他不会对丁一做什么，但是和处处也是很美的事。

    “我的故事要比你丰富，等有机会市长会讲给你听的。”江帆深深叹了口气。

    “大领导不如小领导好啊。”江帆其实想说还是小领导好，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接触属下。但是江帆不是一个轻浮的人，那天在深圳他都觉着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抱了丁一，还想吻她，好在丁一单纯，以为自己喝多了酒，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见市长不说话，丁一也不敢说了，怕影响他的注意力，慢慢的就靠在后背上睡着了。

    汽车在深夜的高速路上疾驰，不时的和对面开来的车变换的远近光。开着开着，江帆就感到这车的劲头差了，踩油门的那只脚加大力度也不管事了，而且引擎似乎也停止了工作，车速慢了下来。他感紧打转向，借助车的余速慢慢滑行到了紧急停车带上。制动，熄火，拉上了手刹。他想起这车烧机油的事，是不是拉缸了？打开顶灯，查看着仪表盘，这时他才发现，油表箱的指针到了最底部，也就是这车不是拉缸了，是没油了。

    他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怎么就没看看油表？

    没有任何办法，他对这条路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加油站？想想真是懊恼的不行。他关了顶灯，推开车门，他想使用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站在路边向过往的车辆求援。

    “哦，是……是这样，你看，我不是职业司机，平时也不怎么开这车，即便开也是小许加满油弄好一切我才开，我以为油箱是满的，也不知道是报警灯坏了还是我没注意看油表，现在，这车没油了。”江帆就像做错事似的，找着措词。

    “没办法，求援。”说着，下了车。

    夜晚，高速路风比较大，也有些凉，丁一穿的薄牛仔裙被风吹起，她摁住裙子，站在市长旁边，学着他的样子，不停的冲过往的车辆招手。

    “阿嚏，阿嚏”丁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不肯回去，市长都不怕凉，她怎么能怕凉呢？况且是给自己办事。想到这里，她稍稍往里走了两步，江帆一看赶忙把她拉回，说道：“不要命了？”

    江帆想了想说道：“你回车里他们就停了。”

    江帆笑了，说道：“你想想，半夜三更的咱们跟人家招手，又有女同志，以为我是钓鱼的，谁敢停啊？”

    江帆仍然站在路边，高高的个子在夜色中就像迎风挺立的一株白杨，无论他怎样招手，仍然没有车停下来。

    正说着，过来一辆大货车，老远就减速，他们觉得这车肯定会停下来，那车还没到江帆跟前，副驾驶窗口伸出一个光头，说道：“哥们，怎么了？”

    “我这车烧的是柴油，你别招手了，深更半夜的不会有人停车借给你油的。”

    “哈哈，没听说过？谁也不想送命。”

    “远着呀，你们走不到，等天亮再说吧。”说着，那车驶走了。

    他们坐回车里，江帆懊恼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了一声轰鸣。

    江帆一惊，这是交往这么长时间以来，丁一唯一一次大胆的举动。他明白这个动作所传递出的意思，既有理解，又有安慰，但绝对没有暧昧，否则她就不是丁一了。他很自然的将自己的另一只大手盖在了那只小手上，拍了拍，说道：“丁一，对不起，是我把事情办糟了。”

    “刚才那个师傅说得有道理，深更半夜的没人肯停车帮我们，我们只有坐等天亮，没有其他办法。”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做到后面去。”

    他们俩个下了车，丁一坐了进去。江帆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一件外套和一个靠垫，扔给丁一。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手电，还找出了一把防盗锁。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后，这才拉开车门，坐在了丁一的旁边，然后从里面将所有的车门锁死，只留下前面车窗的一条缝隙。

    江帆说道：“防身。”

    江帆说道：“没事，只是一种防备而已。”说着，他把靠垫的拉锁打开，原来是一个薄绒毯，这个靠垫是小许加油的时候加油站赠送的。天热之后就把它放到了后备箱里的储物箱里，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

    “不。”

    “眯不着。”

    “有点。”

    丁一听了他的话就更加瘆得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大气不敢出。

    江帆可能真的累了，不一会就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丁一却睡不着，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东张西望着，除去风声和偶尔经过的车的呼啸声，四周寂静极了，寂静的有些耳鸣，她从来都没有深夜呆在野外的经历，尤其过了12点以后，路上的车就更少了，半天才有一辆车经过。

    过了12点后，夜晚的风似乎小了很多，在这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黑夜里，只有偶尔车灯的照射下，才能看见路边停泊的小车，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辆没有了燃料的汽车，都会认为司机夜晚跑长途困了，把车停在路边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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