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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朱门几曾识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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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绿染从青城处拿来了千缘丸,让意随服下,在凝碧的调理下,身体渐渐恢复。这以后意随才知道这段日子里,秋若水被人所掳,身中迷毒,后来虽然解了,也因此事,再不喜闻见一丝异味。

    而那次遇见萧四来寻时,秋若水已经被月倾雪先一步给救了。后来秦晖听闻天香珠一事,也是为此才前来夺珠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意随在听完他人的议论后,感慨道。

    自那后,江湖武林更是人心惶惶。因为一个月前,有人不幸见到一群黑衣人夜间杀人,恍恍惚惚间听闻乐音泠泠,神魂俱失。恍然醒来时,已是遍地残骸,一片血腥,恍然是人间地狱。

    而后,那人就疯了。

    传言,无弦琴现,天下乱。

    那一次惨案便是骇人听闻的嘉关凶案。而,被灭族的,是吴应一族的人!

    到底是朝堂之人所为,还是江湖杀戮造成的了?无人知晓。

    “山雨欲来……”悠悠的叹息声从江面飘出,被江风吹的四散,了无痕迹。

    春江水暖,披一袭棉质长袍,临江而立,不大不小的船在江上缓缓行驶。目的地是北方的帝都。

    一江春水碧如蓝。好景!

    “风花一如,笑看人世沧桑;烟花寂灭,听淡一生风云……”这一次意随真真切切地听清了这一句话,而且,也记住了。

    “这人到底是谁?”意随低语,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这也是幻花之毒引发的?

    “你还好吧?”是月倾雪淡淡的询问,却也难掩话语中的关切。

    意随摇了摇头,不去想脑海中那令人困惑的话语。只是站立在船头,望着鱼龙沉跃,一平如镜的河面,安静的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月倾雪默然与之并立在船头上,静静地看着前方。

    意随突然回头说道,“倾雪,我们走陆路可好?”

    月倾雪神色微动,缓缓地说道:“你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不去见瑾王。”半晌又道:“不过你放心,愿与不愿,都只由你决定。”

    “嗯,谢谢!”意随看着她,笑道,从未如此认真地说了这一句。

    “我给你念一首诗吧!”意随转过头去,闭上眼,脸上挂着无边的笑意,沉浸在绝尘曾经念出那首时的场景。声音缥缈,如空谷回音,又似清风过境。

    “茶色兮,难久。

    未若知己兮,如友。

    杳杳兮,勿念君。

    唯有离别兮,知音少。”

    ……

    春日山道上,两个白衣人同行。白衣女子骑马慢行,风姿倾世。另一白衣男子却是牵着匹马,满脸哀怨。

    “倾雪,我真的不会骑马,我还是不骑了,好不好?”意随牵着马匹的缰绳,边走边低着头沮丧地说道。

    月倾雪面无它色,说话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边。“不行。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歇好了,你再上马。你必须学会骑马。”说完,人已经自马上轻身跃下,与他并肩而行。

    意随闻言,面露苦色,低声恳求,“我真的不要骑马,太难受了。”

    “别忘了,是你自己要走陆路的。”月倾雪微微侧了侧头,淡淡的目光自他身上扫过,引来他一阵无语。

    “啊——,要是早知道骑马比坐船还累,我绝对不会这样要求的……”

    意随的抱怨声在月倾雪冷冷的气场中渐渐低了下去,随后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衣上的尘土,看了看四周,无话找话,“此地倒是干爽,路也好走些啊,是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前方不远处阵阵的呜咽之声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二人正疑惑着,便见一大群人从前方的土坡后走了出来,越来越近。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都是筚路蓝缕,神色木然,蓬头垢面。有一个有妇人怀中还抱着幼孩,那孩子好似饿的很了,发出猫儿一般的哭泣。妇人无法,只能将自己尚且算得上干净的一根手指咬破,然后伸入婴儿口中,这才暂且止住了哭声。

    见状,二人都是极为震惊。意随耐不住走近那妇人,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位嫂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举族搬迁么?”

    那妇人抬眼看了他一下,又迅速低头,轻声哄着怀里的孩子。一众人也都是面黄肌瘦的,没有一个搭理他。

    见此,意随到不介意,心里反倒有几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了,忙又问道:“难道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官府也不过问?”

    其中一个青年满头乱发,闻言,冲他嚷道:“管什么管,再管我们就都渴死了!”声音虽大,却是极其嘶哑。

    “渴?”意随愣了一下,先前知道江南一带有水汛,大水逼得无数人离家出走,却并不知道北方既竟然会缺水。这般情状,以前怎么从未听说?

    随即转过头,向月倾雪眨了眨眼。月倾雪这次到没有为难他,只是点了点头,立马去马上拿了两袋水来。一袋递给那个青年,青年愤怒地瞪了意随一眼,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接过水,转身走向那名妇人。

    其中一个大概是族长模样的老头看了两人很久,方才上前道:“多谢二位好意,虎子原就是这个性子,不识礼数,还请二位见谅。”

    意随摇了摇头,心内无奈,我们二人难道看着像是鱼肉百姓、睚眦必报的人么?看着月倾雪将另一个水袋递给老人,老人推辞。月倾雪三言两语就让老人不得不接过水,“你不喝可以,难道他们也不喝?我们现在就只有两袋水,你还嫌弃不曾?”

    老人尴尬地接过,而慎重地道谢,“多谢二位。”

    老人让人来接过水袋,去喂给那些极其干渴的人。

    意随再次仔细看向四周,入目一片荒原,不闻一丝水汽。

    “这里不是樊城境内么?怎么还会这样?”谁不知道,樊城紧挨着帝都,富商名士也是不少,繁华程度怕只是亚于帝都。说是陪都也不为过,竟会出现这种状况,难怪意随会有疑问。

    老人声如裂帛,想来是渴的久了,声音很是难听。方才那个叫虎子的青年将手中仅剩的水递来给他,老人摇了摇头,声音暗哑,对那个青年说道:“你喝吧!”青年闻声不动,仍是刚才递水的姿势不变。

    “老伯就喝些吧。随后我们便让人再送水来。”意随劝道。

    老人这才小小的喝了一口。方才又继续道:“我们此处名叫天水村,本来是有一条天水河流经这里的。每年春日,北方本就少雨,常是一两月或晚间才有些细雨,不过这些连润土都不够。幸好有这条天水河,源头是极冰寒之地,地势也极高,春日冰融,河水流到这里,也够我们用了。”

    老人说了一句,歇了一会儿,再说时,情绪却有些激动与掩也掩不住的愤懑,“可是今年刚刚春天,有人自称是朝廷来使,说是为王室前来取水。硬是让人将源头堵住,弄走了大块大块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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