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庄威廉悲催往事

方正国见周奋勇摇头，知道他什么意思，说道：“你别看老庄现在很……不怎么好看，年轻时也是白马王子类型的人物。”

    “真的假的？”周奋勇怎么都想象不出庄威廉跟白马王子有什么联系。

    “当然是真的。”方正国说道，“当初平都生物学界两大才子，就是老庄和欧阳，而且两人还是好朋友，从上学时就关系很好。可惜……”

    “可惜两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然后反目成仇，因爱生恨？”周奋勇自动脑补。

    方正国却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这样，以两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庄更不会十几年不回平都……”

    多年之前，庄威廉和欧阳辉并称生物学界的两大才子，正所谓才貌双全，就是说的他们这种类型的人物。两人上学时是同学兼好友，工作了又加入一个研究所，在生物学领域合作弄出了许多令人瞩目的成就。

    悲剧的开始，是欧阳辉结交了一个女孩。

    女孩到底多么优秀，方正国不知道，他也见过那个女孩，除了漂亮一些，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吸引人的地方。但欧阳辉很爱女孩，爱到痴迷。

    有了女友，欧阳辉自然免不了介绍她给庄威廉认识，自己的好朋友嘛，当然需要第一个知道自己找到了幸福。

    然而庄威廉第一眼看到女孩，立刻也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

    也许方正国理解不了，但周奋勇却很容易推测出其中的原因。既然欧阳辉和庄威廉是好朋友，那么两人的审美情趣方面肯定差不多。要知道天才都是孤独的，如果不是志同道合，很难跟别人成为至交。

    所以，欧阳辉的完美伴侣同样也是庄威廉一直寻找的梦中情人。

    那时的庄威廉可不是现在这个怪老头的模样，也是一表人才的。科学家又比较固执，他见到女孩，觉得这辈子如果不娶女孩当老婆，肯定是有缺憾的。因此他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女孩，反正女孩只是欧阳辉的女友，两人又没有结婚。

    欧阳辉很生气，可也没法限制庄威廉的行动啊。

    两人竞争起来，让女孩很苦恼。

    庄威廉那时虽然不是现在这个龌龊的性格，但人的性格总是有几分天生的成分在里面。当欧阳辉还在费尽心思逃女孩欢心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发现女孩跟庄威廉过了一夜！

    欧阳辉大怒，指责庄威廉耍诈。庄威廉表现得很无辜，一口咬定女孩选择了自己，并不是自己强迫的。

    欧阳辉又去责问女孩，然而这次他是真的做错了。

    方正国不知道，女孩跟庄威廉的那一夜，完全是庄威廉的计谋。庄威廉只是耍了个花招，目的并不是女孩，而是激怒欧阳辉。欧阳辉跑去责问女孩，等于是他不信任女孩，让女孩狠狠骂了一顿，顺势选择了庄威廉。她本来就对两人都有感情，只是很难选择罢了，既然欧阳辉这么不相信她，她干脆不选了，就庄威廉吧。

    庄威廉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欧阳辉又气又恨，彻底跟庄威廉决裂。

    从此，两人虽然还在一个单位工作，却再也没有交流，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庄威廉很快便跟女孩完婚，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这么说，是老庄赢了。”周奋勇对庄威廉很赞赏。方正国不知道庄威廉的计策，周奋勇却笃定庄威廉肯定耍了什么阴谋。老家伙给周奋勇的印象一向就是无耻龌龊，耍阴谋是肯定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可以这么说吧。”方正国是个很传统的人，对周奋勇的说法并不认同。什么叫“赢了”，感情上的事能用这个词吗？

    周奋勇奇怪地问道：“既然他赢了，为什么反而是他离开平都？而且听你的意思，两人都没有离开工作单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吧？”

    方正国点头。

    又过了很多年，渐渐地庄威廉和欧阳辉人到中年，以前的那些事也慢慢淡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欧阳辉从一开始的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慢慢也平静了下来。欧阳辉也已经娶妻生子，小日子过得不错，有时候想起以前的事，多是哑然失笑。

    他甚至觉得自己比庄威廉幸福，老婆孩子都不错。庄威廉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后代都没有，比自己还是要差一点的。

    年轻时以为爱情就是一切，真到了中年，欧阳辉才发现，生活中有很多事，比爱情重要多了。

    庄威廉抢走了女孩，心里难免对欧阳辉有愧疚，在欧阳辉主动和好的情况下，两人渐渐也开始有说有笑，关系似乎回到了从前年轻时的样子。

    然而，欧阳辉时隔多年后应邀去庄威廉家做客，才发现，女孩生活的并不幸福。

    庄威廉和欧阳辉一样，年轻时以为爱情是一切，结婚之后没过几年，便把工作看成最重要的。这也是难免的，夫妻之间不可能一直卿卿我我，即使以前多么相爱也不行。正常夫妻会有孩子继续维持感觉，把从前的爱情变成亲情，可庄威廉没有孩子。

    当年的女孩，现在的中年女人，看到欧阳辉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谁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是年纪大了，女孩的气质仍在。而人到中年的欧阳辉，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至于庄威廉就惨了一点，此时的他已经露出了怪医的苗头，不修边幅也就罢了，动作表情也越来越没有以前帅哥的样子。

    “靠，你的意思是，老庄被染了帽子？”周奋勇看了一眼还在跟欧阳辉激烈争吵的庄威廉，低声问道。

    方正国是庄威廉的好友，连带着也认识欧阳辉，但他跟欧阳辉算不上多么亲近。所以说起庄威廉的往事，特别是庄威廉被染了帽子的事情，方正国还是挺尴尬的。他点点头说道：“老庄这人，年轻时还好一点，年纪大了就变得********扑到研究上了，冷落了家人也是难免的。”

    何止冷落那么简单，要知道中年的庄威廉可能对某些运动不怎么感兴趣了，这个年龄的女人可正是最旺盛的时候。

    这事在研究所闹得沸沸扬扬，欧阳辉跟庄威廉的矛盾也终于不可调和。自己不用是一回事，被别人用了，这放到任何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庄威廉颜面扫地，欧阳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可是有家庭的。但欧阳辉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认定自己多年之后重新找回了真爱，愣是不顾所有人的劝阻，非要跟庄威廉的老婆在一起。而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都是渴望浪漫的，庄威廉的夫人是个什么态度，根本不用猜。

    庄威廉一怒之下，离开平都，跑到滨海这个小城市，再也没有回平都过。

    在滨海，庄威廉认识了同是平都过来的朱卫东，两人成为好友，那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至于平都的欧阳辉和自己夫人的发展，庄威廉从来都没有打听过，也不愿意知道。

    说起来很长，其实方正国几句话就把往事讲完了，很多细节都是周奋勇自己补充上去的。

    “原来如此。”周奋勇把整个故事过了一遍，发现还真不好说谁带了绿帽子。女孩一开始是欧阳辉的女友，后来变成庄威廉的夫人，最后又被欧阳辉重新弄到手上……妈的，科学家们的生活也很乱嘛。

    不过即使如此，庄威廉也不至于一回来就跟欧阳辉闹上了吧？这又是十几年过去了，按说老头儿庄威廉的火气不应该还是那么大。

    庄威廉自然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庄威廉一进门，方正国就陪着他，亲眼看到庄威廉发火，也知道庄威廉为什么发火。

    原因很简单，庄威廉的夫人死了。

    也许庄威廉已经认命了，也许他知道自己对夫人不够关心，所以他即使听说欧阳辉也在启城，只是骂了一句，并没有立刻火冒三丈。可无论怎么说，当初庄威廉也是深爱自己的夫人的，要说一点都不关心她的下落，就太假了。

    今夜酒会上，庄威廉发现欧阳辉只有一个人来，便走过去问他自己夫人的事。

    庄威廉的夫人死了，欧阳辉没有隐瞒他。

    灾变骤然发生，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庄威廉的夫人死去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问题是，她并没有变成丧尸，而是在逃亡的路上被丧尸杀死的。而逃亡时，正是欧阳辉陪在她身边，这才是庄威廉发怒的原因。

    既然你让她重新迷恋上你，为何不保护好她？

    旧恨新仇，让庄威廉勃然大怒，指着欧阳辉就破口大骂。欧阳辉也不示弱，他当年被庄威廉抢去女友，旧恨更久远。

    于是两人如同两只老公鸡一样，斗在了一处。

    方正国介绍完两人的恩怨，看着周奋勇说道：“这事靠你了，你跟老庄关系不错，据说还是他的半个弟子，你去劝劝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人类都快完蛋了，还计较那些旧事有什么意义？”

    周奋勇确实是庄威廉的半个弟子，可惜不是医学上的，而是手术刀杀人上的。

    这时几个高层人士正在庄威廉和欧阳辉身边劝架，周奋勇走过去对庄威廉说道：“老庄，你这么做，可不符合咱们的风格啊。”

    庄威廉一愣，没好气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看，打架是最没意思的事情了。”周奋勇低声说道，“欧阳辉这老小子跟我也有仇，他弄的那个研究所，连苏眉绿都敢抓。我以前不知道你是生物科学家。既然你是干这个的，为什么不把欧阳辉的所长位置给抢过来？”

    欧阳辉见庄威廉和周奋勇嘀嘀咕咕，心中暗自打鼓。

    周奋勇继续说道：“咱们用他最擅长的本事，让他抬不起头，岂不是更爽？”

    “你是劝架吧？”庄威廉眯着眼看周奋勇，“你自己打打杀杀的很过瘾，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没意思了？”

    “胡说。我跟欧阳辉真有仇，我确实恨不能你揍他一顿，可有什么用？你还能杀了他不成？”周奋勇说的是真话，他根本不想劝架，“我的意思是，方正国不是要你加入研究所吗？你加入就是，但必须跟欧阳辉平级，最好自己组建一个班子。到时候，咱们在进化研究上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庄威廉心说，欧阳辉这老混蛋跟我水平不相上下，凭什么我就能给他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