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怎么可能是人类

虽然变异丧尸更多了，杀犄角丧尸更加困难，但周奋勇知道自己只有这一个机会，犄角丧尸如果真是幕后指挥者，身边不可能没有护卫，也别想着等它落单再去对付它。

    外面走着的犄角丧尸，似乎若有所感般突然抬头看了窗子一眼，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奋勇连忙缩回身子，心中砰砰直跳：会笑的丧尸！

    他来不及继续思考丧尸的怪异之处，提着长剑跑到房间门口，开始准备随后的攻击。

    犄角丧尸突然停了下来，它很人性化地挥挥手，所有的变异丧尸都被留在楼外，而它则单独走进小楼，毫无防备地朝二楼走上来。

    周奋勇耳听犄角丧尸的脚步声，脑海中判断着它的位置，手中的长剑坚定地举在空中，就等它进门的一刹那出其不意将它击杀。

    身后，马莉娅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影响了周奋勇，大脸哥也是满脸紧张。

    门被轻轻推开，犄角丧尸红色的身躯出现在周奋勇的视野中。

    就是现在！

    周奋勇蓄势待发的长剑猛然刺出，直奔犄角丧尸的脑袋。

    高度紧张下，周奋勇周围的一切再一次变慢起来，他清晰地看着长剑接近丧尸，眼看就要刺入丧尸的脑袋，犄角丧尸却突然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然后，长剑犹如碰到一个防护罩般，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挡住。

    周围一下子重新变回正常速度，周奋勇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失去控制，被凌空提了起来。

    马莉娅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呼。

    她看到，周奋勇的身体，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就那么悬浮在房间里。

    周奋勇费力地想要查看到底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移动身体，别说身体了，他连眼睛都不能眨动。似乎一瞬间，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控制权。

    犄角丧尸没有理会马莉娅和大脸哥，它伸手虚空一抓，周奋勇立刻向它飞了过去。它任凭周奋勇在面前悬浮着，凝神看向周奋勇的眼睛。

    这家伙长得还不错，可惜皮肤太难看了……周奋勇下意识地想着。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不是马莉娅那种怪异的腔调。

    谁在说话？周奋勇身体不能活动，却知道这里除了马莉娅没有其他女人。难道是犄角丧尸？不可能！丧尸不可能会说话。周奋勇竭力排除这个可怕的想法，心中不断对自己重复：丧尸不可能说话，丧尸不可能说话……

    周奋勇的迷惑和恐惧落在犄角丧尸的眼中，它脸上居然浮现出明显的兴奋。它伸手一指，周奋勇的身体慢慢落到地上，身体仍旧无法行动，脑袋却能够控制了。

    “你能听到我，对不对？”

    “什么人在说话？”周奋勇转头看看四周，最后不敢置信地盯住犄角丧尸，“是你？真的是你，丧尸能说话？”

    “丧尸……不错，我就是你们所说的丧尸，正是我在说话。”犄角丧尸看着周奋勇，脸上的神情更加激动，“你可以叫我……‘魂王’，不错就是这个名字，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就是魂王，灵魂之王！”

    周奋勇眼中，犄角丧尸——魂王的嘴根本没动。

    周奋勇心念电转，意识到也许这个丧尸并不是说话，而是直接用某种未知的精神沟通的方式把话传入自己的脑海。

    他转头看看马莉娅和大脸哥，两人脸色苍白地蜷缩在角落里，不像是能听到刚才的声音的样子。

    “不用看了，他们听不到。”魂王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曾经试图跟他们沟通，可惜他们根本没反应。你是第一个能听到我的存在。”

    周奋勇试探着问道：“你用精神传递信息？我不能动也是因为你的精神力吧？”

    魂王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精神力……我不知道，我记事起就会这本事，并不知道它是什么。”

    在周奋勇的认知中，丧尸并不是生物，事实上丧尸也确实不是生物。能思考的变异丧尸已经很罕见了，这个魂王居然能跟自己沟通，而且条理清楚，实在不应该继续称它丧尸了，倒像是另一种类型的生物。

    “你是怎么变成丧尸的，你还有以前的记忆吗？”周奋勇忍不住问道。

    魂王好半天没有回答。

    “我是丧尸，跟外面的那些是同类，以前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周奋勇明白了，这位虽然智力和人类一样，甚至拥有神奇的精神力，却并没有以前的记忆，它也不知道丧尸是怎么来的。这样才正常，否则丧尸不是生物的论断就是错误的，杀丧尸就不是简单的让死者安宁了——谁知道哪天丧尸会不会恢复记忆？

    “丧尸围攻启城，也是你控制的吧？”周奋勇继续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按照他的秉性，越是重大的问题他越会拖到最后才问，也许问了这个问题下面就是开打了。

    魂王想了一下，点头：“是我。”

    “为什么？”周奋勇不理解，既然有智力，为什么要跟幸存者过不去？

    魂王理直气壮：“你们人类一直在杀戮我的同类，难道也有理由吗？我们不是一个物种，我们是天敌，这一点从记事起我就明白了。”

    丧尸见了人类就扑上来咬，这你怎么不说？

    这位魂王智力虽然很高，却没有什么阅历，它的智力只不过是超高的精神力带来的福利罢了。周奋勇明白了这点，也就不再试图跟魂王争论谁对谁错。

    魂王是一只非常特别的丧尸。

    它自从觉醒那一刻，便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头上的犄角其实并不是装饰，更不是用来攻击的武器，而是类似天线的东西。通过犄角，它能够远程控制丧尸，甚至能禁锢生物的行动。

    魂王亲眼看见丧尸被人类消灭，起了仇恨的心思。它不断搜集丧尸，让丧尸们躲在人类见不到的地方。当初周奋勇到油库救人时，那只利刃丧尸就是受了魂王的控制，利用人类去吸引更多丧尸聚集，最后被魂王控制着藏起来。

    攻击启城是魂王一手策划，它认定人类和丧尸是天敌，消灭人类才能保全自己的同类。它并不是生物，根本不懂生物和丧尸的区别。否则它就会意识到，即使没有人类的威胁，丧尸也会灭绝，因为丧尸既没有繁殖能力，也没法补充能量。

    即使魂王本身，也没办法补充能量，它的身体属于特殊情况而已。

    它曾经试图跟各种动物沟通，对方却完全没有反应。它抓了大脸哥和马莉娅，也试图用精神力跟他们说话，仍旧没用。魂王是孤独的，它精神力强大，却并没有说话的能力，遇到能沟通的周奋勇，它很兴奋也是理所当然的。

    马莉娅和大脸哥战战兢兢地看着周奋勇和魂王，不明白这两位是在干什么。看起来好像周奋勇在跟魂王说话，可魂王一直没有开口啊？何况那是丧尸，能说话吗？

    周奋勇试图说服魂王，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你可能不清楚，丧尸本来就是人类变的。所以你的同类之说并不正确。”

    魂王摇头：“你不要骗我，你们嘴里的丧尸跟人类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人类变的？”

    “我干嘛骗你？”周奋勇决定从头讲起。

    魂王没有打断周奋勇的讲述，静静地听着，直到周奋勇说完。

    “明白了吗？”周奋勇说道，“就连你，以前也是人类。”

    魂王沉思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灾变开始的那一刻，也就是人类和丧尸分成两个物种的时刻。最多，我可以让手下不吃掉人类，只咬伤他们，最后变成我们的同类。而且……”

    魂王停顿了一下，继续传递自己的思想。

    “而且你并不是人类，为何要为人类考虑？”

    “我不是人类？”周奋勇连连摇头，“我当然是人类了，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错了，你不是人类。既然你能跟我沟通，你怎么可能是人类？而且我天生的本领就是这样，我能看出你本质上并不是人类。也许，你跟我们才是同类。所以，你不应该帮助人类，你应该跟我一起消灭人类才对。”

    周奋勇无语，还想着劝说人家呢，居然被人家给劝说了。

    老子当然是人类！周奋勇根本不会相信魂王的说法。这家伙不懂什么叫人类进化，而且丧尸是没有繁殖能力的，相应的也没有性/能力。而这些东西对周奋勇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啪啪啪，周奋勇宁愿马上死了。

    他不再继续跟魂王啰嗦，心中暗自思考怎么打破局面。

    魂王太厉害了，精神力攻击也非常神奇，周奋勇从来还没有遇到这种有力气完全用不上的情况。

    魂王乍找到一个能沟通的对象，喋喋不休地一直把自己的想法往周奋勇脑海里送，周奋勇还不能表现出不耐烦，生怕这家伙一生气把自己给干掉，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他拼命忍着魂王的骚扰，苦思冥想试图找到破解的方法，却一直没有进展。

    而此时，尹刚等人冲出包围圈后，似乎冥冥中有指引一样，来到了村子外围。

    “停！”尹刚低喝一声，众人停下来。

    村子里的丧尸很安静，给人一种怪异的压抑感。

    尹刚跟李豪对视一眼。跟周奋勇、任万光等人差不多，他们看到这种场景，自然而然就想到也许丧尸围城的幕后指挥者就在这里，至少也跟这里有关。

    尹刚打了个手势，说道：“我溜进去看看？”

    “不行！”笑面虎不同意，“里面丧尸太多了。等一下，眼看天就要亮了。”

    黑暗对潜行有利，但要看对手是谁。对丧尸来讲，白天的反应反而比较慢。

    几个人蹲在草丛里，小心地观察着里面的丧尸。

    “又来了一群人类。”魂王的声音传入周奋勇脑海。

    周奋勇愣了愣，刚要开口说话，楼外的丧尸躁动起来，显然魂王已经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