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没有尽头的战斗

丧尸们终于发动了攻击，城门口的丧尸不要命地往城门撞去——当然，丧尸本来就没有性命。

    塔楼上防守的战士立刻开枪回击，子弹落入丧尸群中，虽然干掉不少丧尸，相对于丧尸的总数却可以忽略不计。

    周奋勇登上塔楼，看到的就是丧尸撞门的情景。

    大门很坚固，丧尸暂时是不可能撞开的，但时间长了谁都不敢保证就一定不会被撞开。

    “胖子，你出去干它们！”唐原坤叫道。

    周奋勇一缩脖子：“你神经病啊，这么多丧尸就是压也能把我给压扁了。”

    “开直升机啊，谁让你直接跑出去了？”唐原坤一挥手，“快点！”

    这是军队制定好的策略，并不是唐原坤一时起意胡乱指挥。周奋勇跑到军营，只见自己开回来的直升机已经被放满弹药，一个驾驶员正在上面发动直升机。

    周奋勇跑上去，说道：“走！”

    直升机离开地面，迅速升高，越过围墙，绕到大门口。周奋勇正在检查弹药，一挺重机枪是必须的，另外还有不少手雷和燃烧弹。

    端起机枪，周奋勇对着下面的丧尸一通乱扫。这东西不用瞄准，强大的威力轻易就能打断丧尸的骨头，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下方的丧尸群中立刻血肉横飞，无数残肢和着黑血四处散落。

    但丧尸的数量还是太多了，而且似乎还有更多丧尸正在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机枪的杀伤力不小，却仍旧对整个丧尸群体没有多大作用。

    周奋勇扔下机枪，伸手把燃烧弹扔了下去。

    呼啦一声，燃烧弹落到丧尸群中，立刻被引燃，迅速燃烧起来。

    周奋勇还想等待当初在老刀山庄的情景发生，却没想到这群丧尸远比当初那些聪明，许多丧尸同时扑向起火的地方，压住火焰。火焰缺乏氧气，虽然烧死了不少压火的丧尸，却很快熄灭。

    这还是丧尸吗？

    周奋勇哭丧着脸，重新拿出一个燃烧弹，眼角余光注意到，又有两架直升机跑了出来。他随手把燃烧弹扔出去，观察了一下那两架直升机，却见直升机里面端枪扫射的是特战队的人，其中一位正是好久没见的任万光。

    任万光看了一眼周奋勇，狠狠吐了口唾沫，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老高，对着下方的丧尸没头没脑地发起扫射。

    任万光很清楚，此时不是跟周奋勇置气的时机，如果启城被丧尸攻破，谁都没有好。

    不过，老子打不过你，难道杀丧尸也比不了你？

    任万光发了狠，杀丧尸的速度比周奋勇还要快，分明是存了把周奋勇比下去的心思。

    周奋勇撇撇嘴，抬手扔下去一颗手雷，轰隆一声手雷在丧尸群中爆炸。他虽然不怎么好胜，却不想被任万光比下去，抓过机枪，吩咐驾驶员往稍远的地方飞，子弹瀑布般倾泻到丧尸群中。

    塔楼上的唐原坤见任万光和周奋勇的竞争如自己预料的发生了，虽然对自己用人的水平很得意，看着无穷无尽的丧尸，却很难升起高兴的心思。

    丧尸太多了，人类即使把全部子弹都用上，还要保证每颗子弹都能消灭一个丧尸，也不可能将丧尸清理干净。当然，工厂还在加班加点制造弹药，但那需要时间，更需要物资，被围住的启城哪有那么多物资？

    另外一个塔楼上，端着摄像机的楚玉梅冒出头来。

    “下去，你上来干什么？”一个战士百忙中回头叫道。

    楚玉梅畏缩地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道：“我是电视台记者，我要记录现场战况！”

    战士愣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好报道的？”

    “民众需要知道前方战况，而且你们难道不想让大家看看自己是如何保护启城的吗？”楚玉梅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坚定。

    她跟林枫来到启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不想让林枫一直养着自己，于是便跑到电视台去自荐当记者。

    张祁英正好急需扩大电视台的队伍，又知道楚玉梅是周奋勇救回来的，便问她能不能做摄影记者。楚玉梅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她虽然只是普通人，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在军港幸存。

    但力气只是做摄影记者的条件之一。作为记者，脸皮够厚，心志坚定也是重要条件。这边战斗打响，楚玉梅自告奋勇找到张祁英，要求过去拍摄现场。

    张祁英立刻答应下来，她很清楚此时需要做的是什么，报道战斗情况不仅能让民众有准备，而且战士们的英勇也会鼓舞民众的信心。人心这东西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处，实际上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战士没有继续阻拦楚玉梅，楚玉梅站在塔楼上，转换着方向拍摄各处的战斗，渐渐被外面几架直升机吸引，摄像机跟随它们拍摄起来。

    周奋勇让驾驶员在地面丧尸群上空旋转，手里的机枪打一会儿，等待冷却的时候又拼命往下扔手雷和燃烧弹，大量丧尸被消灭。

    任万光也毫不逊色，杀死的丧尸比周奋勇只多不少。

    另外一架直升机上的特种兵虽然略逊，却也少不了多少。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大门外的丧尸却仍旧没有减少。就算没有别的丧尸补充，围住启城的丧尸补充到门口，也不是他们能消灭完的。

    周奋勇扔下去最后一个手雷，转头看看正在城门附近打开杀戒的任万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里倒地的丧尸越来越多，渐渐堆满地面，更多的丧尸踩着地上的尸体冲上去。而任万光的杀戮，导致大门口的地面越来越高，如果给它足够的时间，说不定那里会用尸体堆出一座小山，最终丧尸有可能踩着小山跳到城内。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推断，要想堆出那么高的小山是很难的，除非扩展到更远的范围。

    周奋勇指挥不了任万光，只好让自己尽量不靠近城门，只在外围杀灭丧尸。

    终于，弹药消耗一空，直升机返回军营，重新补充弹药。

    杀戮，补充弹药，再杀戮……

    在空中欺负丧尸没什么危险，周奋勇却也没有一丝得意的感觉。庞大的丧尸群让他一筹莫展，此时的难题已经不是可以扔给高层的那么简单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任何一个启城的居民都无法置身事外，因为一旦被攻破，所有人都会完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门外的丧尸仍旧在拼命撞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尸体。

    忐忑不安的居民们返回家中，用被子蒙上头，拼命试图忽略清晰传来的枪声和丧尸特有的嘶吼声。然而更多的人彻夜难眠，在无助和恐慌中度过了一夜。工厂里的人们加班工作，不断生产着弹药，却眼睁睁看着原材料越来越少。

    周奋勇累了，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感到很疲惫。战斗没有什么危险，却乏味单调，最主要的是，丧尸干掉不少，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无论是谁都会灰心。

    把直升机交给别人，周奋勇转身离开军营，跑回公寓。整个启城都处于战斗的混乱中，没人管他是不是留在军营。

    公寓里，李小白等人已经回来，正坐着沙发上沉默着。

    周奋勇走进门，李小白惊喜叫道：“胖子，你回来了！”

    苏眉绿也站起来，欣喜地看着周奋勇。唐青竹虽然没站起也没说话，亮晶晶的眼睛却也看着周奋勇。

    这就是家的感觉啊……周奋勇麻木疲惫的心灵缓缓复苏，重新来了精神。他微笑着看着李小白和苏眉绿跑到厨房忙碌，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张祁英正在电视台和工作人员彻夜忙碌。白天并非只有楚玉梅在拍摄，另外几台摄像机也没闲着，他们记录战场，采访换下来的战士，采访启城的民众。最后所有的素材汇集到电视台，等待他们剪辑制作节目。

    瞅了个空闲，张祁英走到窗前，遥视城门方向，摸了摸腰上缠着的鞭子，默默祈祷李豪不要遇到危险。她并不清楚李豪有没有参加战斗，因为一整天她都在协调指挥手下。

    张祁英需要这个电视节目，她需要鼓舞启城民众的信心。

    李豪确实没有参加战斗，不光他，其实除了三架直升机和塔楼上轮换的战士，大部分士兵都没有参与战斗。这也是让唐原坤苦恼的地方，明明兵力很多，却没法全部投入战斗，堵在门口的丧尸导致战斗力无法充分发挥。

    无计可施的唐原坤，首先想到的就是周奋勇。作为军队的中坚力量，周奋勇这些进化者不能继续躲在直升机里面浪费资源，必须让他们出去，让他们打破目前的僵持局面。

    但唐原坤也很明白，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战斗。丧尸不是生物，它们根本不会害怕，可能战斗力不强，但却不知疲倦。和这样的对手决战，以前那些作战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谁都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

    就这样，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启城的居民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早上，周奋勇低头吻了吻苏眉绿的脸颊，目光中透出无比的坚定，离开公寓直奔城门。不需要唐原坤提醒，他自己也觉得坐在直升机里杀丧尸根本没用，他要冲出重围，不是逃跑，而是验证自己心中的怀疑，伺机彻底解决丧尸围城的局面。

    第一次，周奋勇不是被逼无奈，而是主动想要冒险，因为启城里有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