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丧尸也没有伤口

没多会儿周奋勇和张祁英又跑了回来：“这公园太大了，里面还有许多会所，幸好路上游荡的丧尸不是很多。”他不可能直接找去避难所，不认识路倒在其次，关键是离众人的位置太远。

    大家随意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跟在周奋勇后面钻进公园，按照李小白等人记忆中的方向，向着避难所走去。路上遇到几个丧尸，大家怎么说也有些经验了，轻易避开没有被发现。

    中心公园避难所修建于本世纪初，当时是因为本市是一个新兴城市，没有防空洞设施，因此在修建公园的时候，顺便增加了避难所的功能。当然决策者根本没有预料到有一天真会用上这个建筑，其实算是个面子工程，并没有多么上心。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避难所作为一个半地下设施，成了本市居民夏天纳凉的好去处。

    周奋勇带着众人来到避难所大门，发现大门已经被紧紧关闭了起来，只有通风口射出的灯光表明里面并不是空无一人。他走到大门口，试探着推了一下，结果自然是没法推开的。沈存中走到大门边上，伸手按下一个按钮，说道：“有人吗，请开一下门好吗？”

    周奋勇这才注意到大门边上类似对讲机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从扬声器里面发出：“你们从哪里来的？赶紧走吧，这里已经关闭了。”

    周奋勇没吱声，他和张祁英都是外地人，觉得还是让本地人和里面的人交涉比较好。沈存中说道：“我们好容易才赶过来，怎么回去？这里不是避难所吗？”

    里面没有作声，沉默了起来。

    苗丽忍不住抢过去说道：“求求你们开门，我们有小孩子。”

    对讲机嗤嗤地响了几声，里面仍旧保持沉默。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道：“等着。”

    没多久大门向一边滑去，灯光透了出来，一个男人露出头对众人招手：“快点！”

    众人鱼贯着进入避难所，大门马上被关闭了起来。周奋勇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类似甬道的地方。开门的那人一边带他们往里面走，一边嘟囔着：“怎么都往这里跑？”

    进到里面，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地上坐满了人，粗略估计恐怕至少有几百人，大厅周围还有一些房间。众人在经过了许多天没有灯光的夜晚之后，终于第一次重新看到了电灯，虽然并不是很明亮，但比起以前强多了。

    地上坐着的人抬头看看他们，没谁理会他们。一个面色和善，身着军装的男人走过来，扫视众人，说道：“都是哪里人，干什么的，过来登记一下。”

    他领着众人来到其中一个房间，坐在桌子后面，拿出台笔记本打开：“排好队，一个一个说。”

    大家都报上名字和身份。周奋勇一直不知道大多数人的身份，也没有兴趣问。这时才知道沈存中和妻子苗丽都是大学老师，阚志强是一个技术工人，司涵没有工作，算是无业青年吧。至于李小白和李豪，他都是知道的。反而是张祁英的身份出乎他的意料，她是齐南一个小电视台的主持人。

    登记完，那人关上笔记本，说道：“本来这个避难所已经关闭了，因为里面的人已经超出能够容纳的上限。不过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你们中间有孩子，才同意打开门放你们进来。”

    周奋勇很奇怪：“这个避难所只能容纳几百人，也太少了吧？”要知道避难所本来就是为了躲避灾难设计的，几百人的设计容量和全市人口比起来，实在不成比例。

    “你懂什么？”那人瞪眼说道，“这不是你能关心的。”

    周奋勇被他说得很尴尬，至于这样吗，不就是问问？

    其实这避难所说白了就是摆设。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没人会去计算这个面积是不是很搞笑。不光如此，这里的食物和药品储备也不是很充足，要不是平时确实有一个小组负责避难所日常维护，说不定还不如超市。

    那人还是跟众人稍微解释了一下。避难所有些汽油储备，现在用的就是汽油发电，当然肯定只能保证照明和很少的一些必要设施，想要用来娱乐是不可能的。

    “您贵姓，怎么称呼？”沈存中问那人。他的年纪看起来比那人还要大一些，但谁让人家现在是负责这个地方呢？

    “我叫高月军，那是你的孩子？”

    “对对，我正要问您呢，这里有没有医疗设施，我儿子路上受了些惊吓，一直有点神志不清。”沈存中问道。

    高月军紧张起来：“他没被丧尸咬到吧？”

    “没有没有。”沈存中连忙摆手，他明白高月军的意思，高月军肯定也见过尸变的情形。

    “这里没有什么医疗设施，倒是有些药品，不过并不归我负责。”高月军放松下来，沉吟道，“我看他也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会恢复的。”

    沈存中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称是，没有医疗设施做检查，也不能给孩子乱吃药。再说其实他也倾向于孩子受到了惊吓，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

    又说了会儿话，周奋勇了解到高月军并不是这里的管理者，或者说这里所有人都跟原来那个管理小组无关，那些人都已经变成丧尸，被第一批进来的人杀死了。杀死那些丧尸的正是高月军他们几个军人。

    高月军所在的小队到滨海执行任务，4号晚上在一个宾馆休息，和周奋勇的遭遇差不多，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多数队友和宾馆的其他人都变成了丧尸。幸亏丧尸是没法使用武器的，幸存的人手里有枪，还不是火力弱小的手枪，因此轻易消灭了丧尸，集合之后几个人便找出地图，顺着指引来到这个避难所。

    杀死避难所的丧尸之后，他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后来陆续一些其他市民跑来避难，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但避难所空间有限不说，主要是物资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充足。这里虽然说是避难所，诸如床什么的一概没有，幸存者只能就地休息，也说不上有多么舒服。

    说完话，众人加入到大厅的幸存者中间，在地上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身上虽然湿漉漉的难受，但毕竟还活着，这就已经不错了。

    周奋勇是在睡梦中被李小白摇醒的，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看李小白，李小白急促地说道：“你快看看小宝，他好像在发烧。”

    周奋勇立刻清醒过来，跑过去正看见苗丽一脸惶急，沈存中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他试了一下小宝的额头，还好不是林爽那种一看就不正常的超高烧。他问沈存中：“没给他吃药？”

    “没有，他们不给……”沈存中指指身边站着的几个身穿军装的士兵。

    “为什么？”周奋勇看看他们，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善意，冷冰冰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几个，身上背着的枪闪着寒光。

    苗丽带着哭腔说道：“他们说小宝可能感染了病毒，会变成……那种东西，就把我们围起来了。存中跟他们要退烧药，他们也不肯给。”

    周奋勇腾一下站起来，对着那些军人说道：“你们都是傻子吗？小宝只是受到惊吓，身上哪有伤口？”

    其中一个军人一脸淡定地说道：“那些变成丧尸的，也都没有伤口。”

    周奋勇被他噎了一下，最开始的那些丧尸确实不是受伤才变的，但这也不是不给药的理由吧。他说道：“你是负责人？那至少给我们一些退烧药呀。”

    “退烧药留着还有用，不能浪费了。”那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浪费？”周奋勇被他给气笑了，“你没看到孩子正在发烧吗，退烧药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那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闭嘴，我没空和你叨叨。”他身边的人也拿眼睛瞪着周奋勇。

    “军队里面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这些军人的表现跟周奋勇的认知差距也太大了。

    那人也生气了，说道：“你很牛？来，跟我过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其他几个军人仍旧站在那里盯着沈存中怀里的小宝。

    周奋勇迈步就要跟着他出去，被李小白拉住：“胖子别过去……”

    李小白怕周奋勇会有危险，但周奋勇看看那几个军人鄙夷的目光，咬咬牙甩开李小白的手，大步跟了过去：妈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随着那人走到一个房间门前。那人边开门边说道：“顺便说一句，我叫黄建东，是他们这些士兵的队长。”

    打开门，带着周奋勇走进去，黄建东接着把门关上，指指地上的一堆：“看看吧，这就是药品。”

    周奋勇走过去，捡起一盒药看了看：“这些……”

    “不错，都是过期的，而且过期时间都很长了。”黄建东说道。

    “那你就直说呀。”周奋勇心说你这不是纯粹耍酷嘛，让我以为是故意刁难人。

    黄建东冷笑：“怎么说？说这里的药品都是过期的，食物也没有多少，而且汽油存量也很有限？”他摇头，“如果一开始不让你们这些平民进来，食物倒是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你知道现在这里一天要消耗多少东西吗？”

    周奋勇瞠目结舌，他从来没有管理过人，怎么能知道这些东西？他扔下手里的药，心中把原来管理这里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骂人有个屁用。

    “你要是真牛，就去外面的医院找药，正好也能补充这里的药品。”黄建东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

    周奋勇一哆嗦，妈的，激将法不用这么明显吧？我又不是你们军队中那些热血小年轻，被随便说两句就奋不顾身，我就是个胖子，靠写程序混碗饭吃而已。

    “你是军人，你自己怎么不去？”周奋勇给他来了一个反激将。

    黄建东摇头：“我们又不需要药品，只要不把这里的药品都过期了的消息泄露出去，有什么着急的？军人是以保护平民为己任，可一个小孩子和好几百人我还是能够分清楚哪个更重要的。”

    周奋勇干脆坐了下来：“反正我是不会去医院的，路上有多么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随便。”黄建东完全不在意，“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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