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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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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风楼

    在一处宁静的世外之地,烟雾缭绕,亭台楼阁,参差环抱,回廊环绕,飞檐高耸。高楼之上,可放眼俯瞰四周景色,可谓一览众山小。

    一个竹子做的风铃挂在阁楼的飞檐之上,独奏着历史兴衰,感叹人世沧海。

    朱红的柱子挺立,梁上绘着彩画,红色的纱幔随风起舞,偶尔雪白的飞鹭飞过,增加几分仙气。

    高楼之内,宽阔的楼阁出奇的简洁,薄薄的轻纱独舞,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显出大气。

    楼阁内,盘膝对坐着两个人,女人身穿白色镶金边的长袍,茶几对面席地而坐同样白色长袍的白发男人,只是上面绘着触目惊心的红莲。

    炉烟袅袅,清醒着疲劳的神思。白气渐升起,茶水渐渐沸腾,女人左手扶起右手衣袖,右手执起小勺,将配好的茶叶放进茶壶。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留下阴翳,嘴角含笑,雄雌莫辩的五官显得更加柔和,偶尔一两丝乌发调皮的跳到胸口,眼角却偷偷注视着对面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闪过一丝疑惑与哀切。

    “你不用紧张?今天只是请你来品茗,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女子小心搅动着茶壶,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然后盖上壶盖。

    男子摇摇头,双眼无神。身子非常清瘦,好像刚刚大病一场,一头白发顺着脊背铺散到小腿,闻到那股茶香,不安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在下相信您不会对我做什么?您身份高贵,怎么会为难我这种病弱之人?”

    女子美目紧盯着男子一言一行,似乎要将他看透,她不想将最后的希望打碎,“你应该知道我见你的原因,你。。。真不是他?”

    小心翼翼带着颤音,看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她该开心还是该痛哭。

    她用了三年时间接受他已经死的事实,接受一个荒诞悲苦的故事,一个人与她生生世世别离只为她一世安乐,他自私地希望她幸福,为何最后的结局没有他,为何把她一个人留下?

    如今,近在咫尺,不敢抚上那苍白的容颜,这真是梦吗?

    如果这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

    眼盲的男子似乎没注意到女子的异常,松了口气,他好好一个五好少女变成男人已经够郁闷了,还是个瞎子,最近很多人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有些不耐烦,清润的嗓音随口说道,“我解释了多少次,我不是他,虽然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们确是不同的人,我来自不同的时空。听说那人是你的夫君,还是曾经万圣的帝王,我怎么可能是他?你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是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听闻坊间传言,您的夫君不仅弑父,还亲手覆灭南朝,一夜之间杀了金凤国一个家族几千条人命,屠杀赵国皇室,这种手段,您觉得会是我这种杀只鸡都感觉恶心的人吗?”

    他看不到女人越来越绝望的眼神,他看不到她颤抖的身子,撕裂的痛在心口搅动,无法呼吸,指尖掐入肉里,或许疼痛能让她清醒片刻,好半天,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咬出,“看来,你真不是他!原来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呵呵”。

    话出口,眼泪滑下,幸好对面的男子盲了,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绪,偷偷将眼泪擦干,她不需要眼泪。

    “对不起”,虽然沸腾的水声遮盖了女子的哭泣声,他看不到,他感受到了,她在哭。捂着心口,莫名酸楚,莫非这具身体和她真有关系,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确实不是他,你没有他的狠心,没有他的算计,为什么你却和他张的一模一样?”女子眷念着那张脸,一声叹息,揭开茶盖,又加入一味,再将茶水倒掉重新烹煮。

    男子沉默,难道告诉她他是借尸还魂,以前还是一个女人?他还记得他穿越那天从冰冷的棺材里爬出来,被当做白毛妖怪追着跑,这身子不好使,悲剧的是眼睛还看不见。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接着,一群人追着他叫“尘陛下”“凌尘”“尘哥哥”,还有个小屁孩在屁股后叫爹爹。

    神啊,他要回去。

    尴尬的气氛蔓延,只闻茶香扑鼻,水声沸腾。

    很久之后,女子撒哑的嗓音打破沉寂,“你愿意当一个听众吗?听我和他的故事”。

    “好!你愿意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男子说道,“不过,我很好奇,我虽看不见,我凭自己的感觉,你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你动心?”

    白衣女子一怔,她到底什么时候动心的?

    她也说不清了,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郁结,埋下眸,淡淡说道,“或许在他不顾一切挡在我身前的时候吧。可惜,在我复仇的路上,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天人两隔”。

    -------------------证明作者君还没死---------------------------

    紫金色的马车缓缓驶出圣城,马蹄声响,车轮咕噜转动,玥风深呼了口气,总算逃出了那个牢笼。

    马车内,躺着昏迷的凌尘和被裹得粽子般的墨狂。

    身形残败的玥满楼深情注视抱着他的玥风,再也挪不开眼,紧紧抓住玥风,似被沙磨过的嗓子有些梗塞地说道,“这易容术是谁教你的?”

    玥风有些心虚,或许是近人情切,掌中输入内力,“当然是我师傅教我的”。

    玥满楼悲伤中带着惨笑,情绪激动,残废手紧紧抓住玥风,摸上她的脸,“你不用骗我,乐逍遥易容术虽高,可有些独门易容手法只是一个人会,只有一人独有那种味道,你。。。还不承认你是她吗?”

    他竟然认出了她,她瞒过了所有人,独独瞒不过他。

    前世的她善良的令人作呕,如今的她是地狱修罗,就算当年的旧人也是她自承身份才认出她。

    玥风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手紧紧抓住玥满楼,心痛地看着当年神采飞扬的青涩少年如今满头枯发,不成人形,心中酸涩翻涌,眉间紧皱,不断加大输入内力,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你。。。。。。不要说话”。

    玥满楼轻笑一声,嘴角流下黑血,无力说道,“小姐,您终于认我了。我是你的小楼,小楼,喜欢偷吃小姐做给门主桃花酥的小楼。今天,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您,既然上天给了。。。。您。。。重生。。。。你过得好。。。。我就能放心了”,黑色鲜血大口呕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慌神了,当年那般痛苦撕咬着她的心,拼命输进内力却毫无作用。

    “不要为我。。。费心了。。。我活不了了。。。现在让我把话说完”,玥满楼制住玥风将要说的话,“我太幸福了。。。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呃噗,当年的事我要告诉。。。你。。。。。。。。。当年害。。。情奴。。。是她。。。在凌天耳边说你要取而代之。。。凌天早就想除掉。。。我。。。。。们,他设计让你杀死门主,让你痛苦。。。,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摧毁了我们。。。情报网,我们暗卫。。。来迟了,我们没有抢下您的身子。。。最后拼死让小黑。。。”。

    “你不要说了”,玥风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手不断擦着玥满楼嘴角的血,抓紧他的肩,泪流满面,几乎嘶吼说道,“我不能忍受你们一个两个从我身边离开,不许你死,不许”。

    “呵呵,呃。。。。”,玥满楼脸色泛青,嘴唇酱色,身体抽搐,却勾起微笑,“他们。。。你的骨灰撒在湖海。。。说。。。这样你。。。魂上不了岸。。。死不瞑目,呵呵。。。。藏宝图。。。情奴抢走了,小。。。无能。。。。情报网毁。。。或许还有人活。。。有一个白发人。。竹。。。桃花。。。门主。。。尸体。。。,有句话。。。”,说着越来越小声,似呢喃,玥满楼抽搐越来越厉害,玥风将玥满楼身体紧紧抱住,希望自己的体温能让他好过些,似乎是回光返照,玥满楼突然有些精神,深情深邃温柔看着玥风,嘴无意识动了几下,欣慰缓缓阖上双眼。

    啊~~~~~~~~~,玥风悲怆扬天长吼,黑色长发无风自起,马车周围的树枝无端折断,玥风喘着粗气,痛苦哭泣,悲伤中却带着渗人的笑,眼神凌厉,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凌天,又是一条人命,当初你若恨我,为什么要说以天下为聘?还是你终究只爱江山?我要你的皇图霸业化成泡沫,当年你害我的罪名,污蔑我会让凌氏改朝换代,今生我就让凌氏断子绝孙,我要让你绝望,让你后悔你当初的决定!”

    玥风紧紧抱着玥满楼的尸身,用脸贴在他身上,想起某日午后那个叫自己小姐的小鬼,喜欢偷吃的小家伙。

    原来,她前世又负了一人。

    伤心之后,她才惊觉有几分不对,为什么她能这么顺利带走玥满楼?

    瞟了眼还在昏睡的凌尘,“该出戏了,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我只属于复仇,所以,不要怪我,怪就怪你是他的儿子”。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玥风耳朵一动,放心下来,是酒鬼和白花。

    “小风,你怎么了?”白花一进马车,抱住栽在她怀里的玥风,用披风盖住已死去的玥满楼,温暖的手擦拭玥风的泪花,抚摸着她的背,“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酒鬼在马车外使命喝着闷酒,喝了几口,拳头重重捶打着树,一下一下发泄着内心的遗憾。

    玥风擦干眼泪,红肿着眼说道,“白花师傅,我们快走!”

    酒鬼一跃而上,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林间突发意外。

    一只羽箭射向奔跑的马,痛苦的嘶鸣声响起,前蹄高高跃起,带着马车翻滚在地,三个人带着尸体和昏迷的两人从马车飞了出来。

    可怜的凌尘被乐逍遥提在手里,被刺鼻的酒味熏着。

    三人暗自戒备,玥风急忙将脸蒙了起来,便见百名天狼卫围了过来。

    一张平凡而熟悉的脸出现在玥风的视野中,千年不变的蓝色布衣,梳着个书生头,背着柄长剑,冷声道,“你们走不了”。

    密密麻麻地天狼卫向这边靠近,真是厚礼!

    玥风手中握着长剑,慢慢地退后,三人背靠背,顺便拿凌尘和墨狂当盾牌。

    一个明黄的銮驾出现在队伍前沿,身影隐藏在帷幕之后。

    玥风闪过一丝恨意,她从来没有小觑他,可这么多年,这人越显得威严和无情。

    “没想到还能见到老朋友,嫌朕招待不周吗”,凌天似笑非笑,眼中透着阴冷,“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白花恨不得上去撕掉那张嘴脸,骂道,“你丫的忘恩负义,有爹生没娘养的人渣,二十五年了,你怎么不去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德行,连皇位都不是自己的,你丫的得瑟什么”。

    “咦,小白花还是和当年一样牙尖嘴利,真够味。成王败寇,朕就是皇,只有败者才用指责胜者显示自己的无能”,凌天冷笑。

    玥风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天狼卫,突然想起秋棠,她不可能背叛,那只有。玥风紧握长剑,转瞬抓过凌尘,手一紧,在凌尘的脖子上划了个小口,凌厉看向凌天,“不想他死就退回去”,疼痛让昏迷中的凌尘皱了皱眉。

    看到凌尘被挟持的天狼卫犹豫起来,原地不动。

    如此近的距离,玥风能感受到他的脉搏,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凌尘,死死地盯着凌天,冷冷吐出一句话,“卿儿,我用这万里江山为聘,娶你可好?”

    坐在帷幕后的凌天神色一惊,大骇,拉开帷幕跳出来,紧紧盯着蒙面的玥风,“你到底是什么人?!”背负身后的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玥风冷笑,“怎么,心虚了?”

    苏门明白了凌天的恐惧,背后轻握凌天的手,轻轻耳边说了一句,“她已经死了”,凌天神色才放松下来,死死盯着玥风,似乎想找出蛛丝马迹。

    苏门一步上前挡在凌天身前,看着玥风怀中的凌尘,戏谑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以为一个皇子就能胁迫我们吗?你下的了手吗?”

    玥风似被说中心中事,有些迟疑,不过,“你以为我下不了手”,说着手中的剑又加了分力道,鲜红的血顺着剑槽流下。

    苏门眼中精光一闪,扫过凌尘的微颤睫毛,道,“你下不了手,因为殿下喜欢你”。

    所有人都看着玥风,玥风一手抓紧了凌尘,当她对上苏门的双眼,瞬间被吸了进去,无神空洞,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上他,他只不过是一个蠢蛋,活该被我骗,如果不取得他的信任我怎么救出玥满楼,你们再过来他的小命就没了”。

    这话不仅没让苏门投鼠忌器,反而笑了起来,盯着“昏迷”的凌尘,“殿下,你都听到了,你还要救这个女人吗?”

    在玥风还没反应过来,凌尘睁开了眼,一掌拍开了钳制自己的剑,退到一边,伤痛地看着玥风,眼中弥漫着委屈和难过,可是却唯独没有恨,他不是早怀疑了吗。

    其实他在玥风拿他威胁的时候就醒了,从小就被喂毒,对毒已经有些抵抗力。

    心在痛,就像一把剑在自己的胸口绞动,远远超过了脖颈上的疼痛,默默地留给玥风一个背影走回苏门身边。

    今天都是他自作自受,呵呵,凌尘心中凄凉。

    刚才她说了什么,玥风一阵恍惚醒过来,糟了,她又中计。

    没有了人质,大军就像蚂蚁过境的碾了上去。

    凌尘紧紧地握紧拳头,别过头去,他真可笑,竟然真动心了,还傻乎乎想帮她。

    止住脖颈上的血,他旁观着这场厮杀,脚如灌了铅,千般重,心更重,一阵腥风吹在身上,刺骨的凉。

    那个叫白花的女人就像暴龙似的,杀人就像砸西瓜,暴力之极。

    那边玥风险象环生,让凌尘揪起了心。

    他突然醒悟,刚才被抛弃还像小媳妇似的自艾自抑,现在怎么又担心起来。

    短短几秒钟,苏门的攻击到了,招式狠辣,掌风中带着压迫和志在必得。

    玥风坚定地迎了上去,剑剑带着决绝的味道,就算死她也要这个恶魔入地狱。

    她的身上已经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伤痕,自己的血混杂着别人的血顺着剑流下,她没有倒下,睥睨地立于天地之间,将谁也不放在眼里。

    出剑,剑刁钻地吐向苏门,每每都能给他造成麻烦。

    可是,苏门太强了,玥风被狠狠地撞在地上。

    在苏门惊讶地眼神中,玥风支起剑缓慢地站了起来,腿在轻颤,勉强靠着剑站了起来。将散发甩到身后,撕掉血色的纱巾,擦掉嘴角的血,轻蔑地看着苏门,似乎在嘲笑他只有那么点能耐,即使玥风现在的面容很普通,但那如帝王般的神情让苏门一滞。

    他补了一掌,玥风又继续倒下,又在苏门惊讶地眼神中站起来,又倒下,又站起来,又倒下……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凌天,躲进帷幕后的他不寒而栗,那笑容太像那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这时苏门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慌张,这个人不是女人,是魔鬼,缓缓地举起手来,说道,“结束了”。

    “不要”,白花和酒鬼想拼命地想突破那该死的困阵,双眼发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凌尘看着玥风不要命地一次次站起来,心里痛的要命,当他看到苏门的杀掌,脚竟然奇迹般地轻快,扑到了玥风身前。

    随后,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从身体上传来,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他听到了玥风的惊呼,模糊间看到一支神秘队伍从天而降出现在玥风身边,保护着她。

    “噬魂!”

    他听到父皇的怒吼声,从没听到父皇如此发怒,心里竟然有些开心。

    她没事,她在哭,她不会是在为他哭吧?

    真是自作多情!

    他闭上了眼睛,像一只折翼的鸟摔在地上,狠狠地吐了口血,失去了知觉。

    在黑暗中,他看见了一个人,阳光俊朗,他说他叫萧若尘。

    从黑暗中又汇聚成一个女孩,她说她叫凌尘。

    情景一转,在一颗桃花树下,一个红衣女子闭上双眼嗅着桃花,她说她叫夙隐。

    他们温柔地看着他,不过马上却神情狰狞,三人大叫,“我是你,我才是你”。

    争夺无果,凌尘发现他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冲进了他的身子,他吃痛地抱着头,脑海中多了很多断断续续地东西,似乎只要一捅就破。

    疲累的躺在黑暗的空间,冰冷,心更冷。

    他听到蛊惑地笛声,一声低喃,很温暖带着诱惑,“凌尘,她骗了你,杀了她”

    “不,我不要杀她”

    那道声音更加温柔,似母亲的温暖,继续蛊惑道,“她让你这么痛苦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不会痛苦了”。

    凌尘双目无神,嘴里不住念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

    暗门

    一如既往的忙碌,领头的工头呵斥着正在工作的工人,一阵喧闹之后,一个尖叫声求饶声响起。

    这些没有惊动一个认真劳作的身影,柳柳仔细刻着箭矢的暗槽,这次他没有心软,非常安静地做着他的工作。

    忽然,一片嘈杂声越来越近,一个尖锐的嗓音站在工坊高处吼道,“上面有令,暗门机密遭窃,窃贼已经被三长老打伤,过不了多久,三长老就会过来查看,每个人必须脱衣检查”。

    哄,人群中窃窃私语,沉浸在刻画中的柳柳手中刻刀突然一顿,割破了一个手指,他没在意。

    缓缓放下手中刻刀,抬头看了眼站在高处那人,低下了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这个熟悉的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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