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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徐知节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小堂妹看了一眼连忙递过去给他。
徐知节正想站起身出去接电话,却被小堂妹一把拉住,一低头就看见她眼里满满的好奇。
他只好坐在原处接电话,小堂妹靠近了过来偷听,他只好忍着不自在,问:“阿雨,有什么事么?”
“……嗯?”孟时雨愣了一下,“不是你说中秋节要给你打电话的么,你忘啦?”
“……没、我以为你会晚上再打过来。”小堂妹在一旁窃笑,徐知节脸就有些热起来。
孟时雨“哦”了一声,解释道:“晚上大家要去参加篝火晚会,我也要去,就怕玩起来忘了。”
说完她又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徐知节应了一声,还没说话,就听见孟时雨开始一句接一句的嘱咐道:“既然要上班了,你今晚就不要太晚再休息了,早点睡,明早的早餐要吃好,下了手术要立刻去吃饭,别吃太快胃会疼,晚上……晚上我去找你吧,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她的语速很快,徐知节只能一直在应“是”,末了,又问道:“你有话要对我说么?”
“呃……没、没什么……”徐知节就算有话要说,也不可能当着小堂妹灼灼的目光说出来啊,只得讷讷的说没有,可是想了想,到底还是补了一句,“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别玩的太疯了。”
可是孟时雨是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的,只知道他说了什么话而已,顿时有点不高兴,嘟囔了一句:“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平时也不见你这样,过节呢,你说句好听的哄哄我不行啊……”
徐知节顿时就有些囧,耳根子都红了,小堂妹已经笑倒在了沙发上,他一着急,就说了句:“阿雨你别闹,想听什么等你回来我再补给你。”
孟时雨一听,想都不想就顶了回去,“我哪里闹了……徐老师,你不要冤枉我!”
徐知节一听就觉得要不好,连忙认错,“是是是,不过我现在这边……”
“你在哪儿?”孟时雨飞快的问了句。
“……家里。”徐知节发觉小堂妹又靠了过来,心里一阵沮丧。
孟时雨总算有些反应过来了,问道:“有很多亲戚在,所以你讲话不方便?”
徐知节终于松了一口气,“是,所以……”
“这次就原谅你了。”孟时雨应得很快,“不过,你下次要跟我说清楚啊……啊、替我向叔叔阿姨还有爷爷问好。”
徐知节才应了声好,就听到她又道:“我回去,你要礼物吗?”
徐知节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放假之前的事来,突然有些愧疚感冒了出来,连忙道:“不用了,你平安就好。”
孟时雨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要和妈妈出去了,回家再去看你啊?”
这通电话就这样结束,他顾不上把手机收好,就先回头来教训小堂妹,“你这种听人墙角的坏习惯,赶紧改了。”
小堂妹却不在意,半是羡慕半是调侃的道:“大哥,我算是有些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大嫂了。”
徐知节愣了愣,也不知道小姑娘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就抱着小侄子往院子里去了。
留下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原处,脑子里想着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她的声音和照片里的面容重合在一起,渐渐就鲜活起来。
这样活泼鲜妍的一个人,难怪大哥会喜欢上。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的时候,孟时雨回到了H市,一出机场就有种感慨,似乎是因为回到熟悉的环境而产生的安全感。
每次只要出远门,回来了之后她就会有这种感觉,哪怕这里其实并不是她的故乡。
下午的时候孟时雨要出门,孟母皱着眉问道:“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儿?”
“我去找徐知节。”孟时雨一边换鞋子,一边回答。
孟母不再阻止她,只是叮嘱了句小心就没再管她了,徐知节如今已经成了她最大最好用的通行证。
到达医院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将近五点的时候,孟时雨先是看了看周围,才举步往里走。
医院里进出的人很多,她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那里有些发愣的样子,她的双手抚摸着腹部,孟时雨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想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几步就经过了女人,又走了几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外面的空中有一群鸟从高高的路灯上飞过,生动而有灵气。
徐知节在办公室里等她,桌子上放着两盒没人动过的月饼,徐知节在忙着整理病历,头也不抬的随意指了指桌子,“那有月饼。”
孟时雨摇了摇头,回头去和刚进来的江簌聊天。
江簌问她国庆去哪儿玩了,她就兴致勃勃的给她讲起在云南的见闻。在她的描述里,天是透蓝的,水是清净的,玉龙雪山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就像冗长又悠远的历史,路上遇到的人也都有各自的故事和过往。
江簌羡慕的看着她,“那么好玩,都不想回来了吧?”
“那不行。”孟时雨想也不想就摇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背对着她们的徐知节,哼哼着道,“要是不回来了,你徐师兄要拎把杀猪刀去把我肢解了。”
她到底是没忘记好几次电话里徐知节气哼哼的话,江簌笑弯了腰,徐知节回过头,黑着脸道:“阿雨,桌上的月饼蛮好吃的,你吃月饼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用吃的把嘴给堵上,孟时雨撅了撅嘴以示不开心,偷偷和江簌说:“月饼都没动过,他是怎么知道它好吃的,用闻的吗,那岂不是狗鼻子了?”
她常常出现在这里,江簌这些日子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觉得轻轻松松的,也就附和着她,只是两人都不敢说的太明目张胆,很快就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医院实在是个能看到很多故事的地方,这些故事横跨了所有的社会阶层,不管贫穷还是富裕,哪怕是在高干病房里,也还是有很多的可供人消遣的八卦存在。
江簌他们日日待在这里,用她的话说就是,刚开始觉得惊天动地震碎了三观,后来就觉得司空见惯世界太大什么都有。
孟时雨却十分喜欢听,每次要等徐知节下手术的时候,她就指着听办公室里的医生们聊八卦打发时间了。
“你今天又听见什么了?”孟时雨期待的看着江簌。
江簌一囧,“师嫂,我也不是专门探听八卦的咧,人家可是有牌子的医生!”
她一面说一面抖了抖挂在脖子上的工牌,似乎有些不满,但表情却又立刻饶有兴味起来,“不过,我今天还真是遇见了一件事。”
孟时雨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江簌挪了挪椅子,和孟时雨又靠得近了些,放低了声音,孟时雨也凑了过去,从背后看她们就像在窃窃私语。
“我今天和主任一起出门诊,中午的时候听到人家跟我说了个事。”江簌还不能单独出门诊,所以都是跟着上级医师一起的,相对来说她的时间稍宽裕一丁点,“就是有个病人输液,输得差不多了,就要叫护士来换液,结果他的家属一开口就是‘服务员,换下针水’,护士是实习生,说我们不是服务员是护士,你得道歉,病人家属不肯,护士也脾气犟,非要他道歉再给换液,僵持了一阵,有人喊护士长过来给换了,这事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可是……”
“可是什么?”孟时雨愣了愣,“这……道个歉不就完了么?”
“啊哟,你想的简单。”江簌斜了她一眼,一脸的你太单纯的表情,“多少病人觉得他给了钱,我们医生护士就该把他捧着,治好了是应该的,治不好就全是庸医,他要是打了我们一巴掌呢,我们不该反驳,应该笑着再把另一边脸递过去,求他打个左右平衡……在他们心里,我们不是服务员是什么?”
江簌的话怨气冲天的,孟时雨听了颇觉同情,只好安慰道:“哎呀,那也是个别人不讲理嘛,继续讲那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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