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8 银色瞳孔

NO.28银色瞳孔

    (坑爹的网络，又出问题的，这是在网吧更新的。。。)

    “……该死！”身体不受控制，虫力渐渐释放，当修哲的右手放在血肉模糊的胸口，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在那一刻，右臂的紫黑镜虫产生了最彻底的反应，像是完美的升华，诡异的紫黑渐渐消散，悄悄萌芽的蓝色光芒越加清晰，然后，当镜虫变成天空般的蔚蓝，修哲灰黑的瞳孔终于展现最真实的形态，那是犹如银发一样的银色瞳孔。

    扑通~~轻轻的，缓缓的。

    扑通~~强烈的，连续的。

    “……怎么会？！”修哲不敢相信，就连刺破猎物胸膛的骨灵也是同样不敢相信，明明骨足刺破了心脏，可在那颗血淋淋的心脏里，那几根骨足明显感觉到了心脏不应该的一收一缩，从开始的轻缓微动，到后来的猛烈跳动。

    消失的心跳，死去的心脏，虽然难以置信，但在此时此刻，修哲这个极端的虫者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颗很久没有跳动过的心脏，它真的在强烈跳动。

    吼~~骨灵疯狂怒吼，因为正面对峙的近距离，骨灵粘稠的唾液溅满修哲一身。

    随即，带有强烈腐蚀性的唾沫迅速侵蚀，一下子消融了修哲的半张面孔。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被腐蚀的面容，犹如学院解剖的人体木偶，里面的血管骨骼和肌肉，真的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因为猎物这般狼狈的表现和状态，骨灵似乎轻松了一点。如此脆弱的身体，就连小小的唾液都无法抵抗，这样的猎物，实在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更别说害怕。

    所以，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骨灵更多的骨刺一下子刺入这个男人几乎破败的胸膛。

    看起来十分怪异，像是被刺入了数十把利剑的木偶，半跪的修哲，几乎整个身体都被刺穿，血腥的破洞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

    刺眼的血红，犹如被刺破的水袋，那些密集的伤口，血流如注，接连不断。然后，似乎是因为如此严重的伤害，修哲一时不能适应，整个人稍稍前倾了几分，但也仅仅是这稍稍前倾的几分而已。

    扑通~~那颗强大的心脏，虽然不愿承认，但骨灵真的感受到的，那颗心脏还在跳动。

    吼~~骨灵的吼声不再是之前的疯狂，低沉的吼叫犹如落败的丧家之犬，毫无霸气，脆弱不堪，充满恐惧的忌讳。甚至，这只相对不死的骨灵，第一次萌生了逃跑的冲动，仅仅因为眼下这一个，看起来伤痕累累的人类。

    的确，此时此刻，修哲残破不堪的身体似乎依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但奇怪的是，随着右臂强行【伸入】左胸，几乎没有生存可能的机体居然开始了疯狂修复……

    血染成红的胸膛……

    惊愕的骨灵终于明白为之害怕的理由，那是无法与之匹敌的吓人虫力。

    就在修哲的右臂接触到跳动心脏的那一刻，四周的温度顿时骤降，特别是骨灵刺入修哲身体的那数十个要命的骨足，居然一下子被冻结、冰封。随即，当那一把碧血通透的剑柄慢慢从心脏浮现，属于怪物的骨足瞬间破碎，化作无数晶莹的雪之花。

    骨灵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就在修哲从心脏拔出剑柄的那一刻，感觉到危险的怪物立马决定后撤，但它还是慢了一步，或者说，修哲的虫力实在过于霸道，明明只是初步复苏，却瞬间冻结了骨足，不给镜尸一点机会。

    实际上，三阶骨灵只是牺牲了数十只骨足已经算幸运了，要不是这个怪物有意的切断那些骨足，来自修哲的冰封，必然顺势将其冻结。

    断裂的那些骨足，对于骨系的骨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碍。还算正常，随着骨足的新生，刚刚失去的骨足加倍疯长，不过一会儿，比起之前，纵横交错的骨足居然更加密集。

    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在此时的修哲面前，即使是难以斩杀的三阶骨灵，也实在不值一提。

    嗡~~~剑鸣声声，比起修哲第一次拔出冰刃，此时的剑鸣显然更加透彻，犹如最纯洁的千年寒冰，浑厚剔透，不含一丝多余的杂质。

    与第一次如血的长剑不一样，此刻的冰刃相当贴切它的名字，随着那嫣红的血色不断剥落消融，散发出丝丝寒气的长剑渐渐雪白，就像梦幻的冰晶，晶莹剔透，绚美华丽，因为午后的阳光，平整的剑身五光十色，仿佛极光，不可思议的美丽。

    与之相匹配，修哲的右臂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那是一层洁白的冰霜，像是天生存在，自然而然的覆盖了寄主的整只手臂。然后，右臂的虫裂似乎也感受到了修哲的质变，原本幽黑的虫裂也像冰刃一样，在艳丽的阳光下，渐渐散发着丝丝五彩光芒。

    “…………”轻握长剑，眉头微皱，第一次，展现虫力的修哲居然感觉不到任何该有的压力，甚至，像是冬日里的阳光，如冰的长剑，让他渐渐感受那一丝丝不可能的温暖，很舒服，很舒心。

    修哲不知道为什么冰刃给他的感觉如此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此时的冰刃是不是虫力的完全形态，但他的确看见，冰刃剑柄处的那只【血色眼睛】，应该的紧闭，此时却完全张开了。

    “……这就是……冰刃吗？”感受那一丝丝舒服的温暖，轻提长剑，修哲静静的问着自己。

    然后，应该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就在眼前的冰刃，修哲睁大瞳孔，倍感诧异。

    还有些不敢肯定，当他试着轻挥长剑……

    果然，似乎从赤雅的控制中成功的解脱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重获自由，再次夺回身体的掌控。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他也不知道下一秒钟，那个危险的女人是不是又会重新操控自己，他更不知道，此时冰刃的完全形态，自己究竟可以维持多久，但他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趁着此时空前的自由，尽快干掉眼下这只三阶镜尸。

    意由心生，身随意动，这样的念头刚刚浮现脑海，右手的冰刃产生了微妙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修哲的错觉，在那一刻，他总觉得冰刃的那只眼睛，像人类一样，表露吓人的杀意，但那样的眼神却稍纵即逝，让人不敢轻易相信。

    也是，眼下这把冰刃说到底不过是实体化的虫力，不应该，也不可能拥有人类般的灵性。

    修哲最终没有把刚刚诡异的感觉放在心上，像是一种错觉的忽视。然后，这个拥有银色瞳孔的男人，他不再犹豫，手起剑落，身影瞬闪……

    骨灵试过抵抗，它也的确有几次成功抵挡主了修哲的攻势，可更多的情况是，在那般几乎看不清实体的长剑下，骨灵无力抗争，每一次白骨的断裂都是一次冰封的开始，没用多少时间，当修哲的身影再次落定，那只难以斩杀的骨灵彻底冰封。

    然后，随着修哲最后轻缓的收剑动作，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冰封的骨灵出现第一道裂痕以后，无数的裂痕顿时布满整个冰面，最终，在那一阵不起眼的微风之下，刚刚还虎虎生威的怪物彻底粉碎，化作无数剔透的微小冰晶，在中午的阳光下，随风飘落，闪闪发亮。

    即使是生命力相当强悍的骨灵，在这样彻底的死亡面前，它也不可能再次新生，修哲身后那一地的冰晶静静述说，那只怪物，冰封雪化，死无全尸。

    嗡~~~轻提长剑，剑鸣声声，温婉如水，清脆入耳。

    迷幻而又绚丽的五彩光芒渐渐消停，长剑如镜的透亮，在雪白的冰刃里，修哲那一双银色的瞳孔完美倒映。直到这个时候，这个寂寞的男人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像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因为虫力，拥有了曾经以为那般美丽的眼睛。

    “……”静静注视着剑中那一双曾经期待的眼睛，修哲现在的感受有些复杂，谈不上欣喜，说不上哀伤。

    曾几何时，这个不愿谈起以前的男人，对于现在这一双银色的瞳孔有多么多么的期待，到现在他还深深的记得，在那个男人面前，他曾是多么信誓旦旦的表示，总有一天，他也会像他一样，拥有这样一双属于自己的银色眼眸。

    那个时候，他以为拥有那样的眼睛，就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就像那个人一样。而那个时候，那个男人总是会叼着那一根永远不可能点火的香烟，哈哈大笑……

    然后，有那么一天，那个不曾哭泣的男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泪。

    当时，修哲不能理解，甚至深深的怨恨，他不相信，一直坚信的偶像，居然会是一个脆弱的懦夫，怕死的胆小鬼……

    这些记忆，修哲深埋心底，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想起来，可剑中那双一样的银色瞳孔却在静静述说，不知不觉，他也慢慢变成了那个男人，那个他至今还认为是个懦夫的胆小鬼。

    多年以后，直到现在，习惯了孤单一人的修哲似乎在这一刻渐渐明白，自己与那个男人没有太多区别，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他也慢慢变成了记忆中一直讨厌的那种人。

    他笑了，看着剑中的自己，这个男人渐渐露出了那一抹刻骨的笑意……

    那似乎是一种自嘲，带着后悔的哀伤，无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