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三月渐暖，四月花开。

    宿舍门口的那枝杏花开的清艳，微风一吹，便有偏偏着粉的粉白色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不多时，就铺了厚厚的一层。

    天气渐渐暖和了，校园的姑娘们都脱下了厚厚的冬装，窈窕的腰肢露出来，背后瞧着，摇曳生姿，养了校园里一大批大老爷们的眼。

    四月是D大最聒噪汹涌的时节，因为这个月是D大的艺术月。各类文艺活动体育比赛轮番上演，整个D大都洋溢在一种昂扬激动的感觉。

    大三时艺术节参加的最后年限，大四的这个时候，四散分离，很难聚的齐，更遑论参加校园活动。

    物理学院是三年的艺术节篮球比赛的冠军，今年篮球队亦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周六下午有一场篮球赛，物理学院对文学院，中午吃完饭，阿三就嗷嗷的顾亦赶紧收拾收拾去篮球场。

    到的时候篮球上上已经围了许多人。没办法，篮球赛这种尤其刺激荷尔蒙的体育运动，吸引的不仅仅是涉及两个比赛院系的男生女生，还有其他院系的姑娘。毕竟，物理学院的大名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顾亦和阿三刚到，就看到段王爷和班副正在那里做热身运动。他们俩都是院里的主力，尤其是段王爷，虽然人是个斯文败类，但是手上功夫相当不错，尤其是那一手三分投球，每每都能引起一片尖叫。

    看见她们俩，段王爷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毛巾往身上一搭，露出一口大白牙，“哟，三儿，顾亦，你们来啦？”

    “嗯。”阿三应着，“王爷，今儿个可瞧着你了！可别叫我们失望啊。”

    王爷帅气一笑，英朗的笑容吸引了周遭的姑娘，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这个还用你说。”

    “班副，还有你！”

    “我们先过去看台那边了，你们加油啊！”阿三笑嘻嘻做出加油的姿势，被点名的班副回她一个敬礼。

    篮球场上人山人海，阿三拉着顾亦的手挤出来一身臭汗，好容易挤到前边，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阿三凑在顾亦耳边说：“你说，咱们第一场怎么就和文学院干上了呢！”

    文学院和法学院是整个D大男生最少姑娘最多的院系，据说每年能够选出一批像样的篮球选手都需费好大一番工夫。

    首场比赛就遇上了连续三年的冠军物理学院，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阿三犹觉不足，继续说道，“你看看文学院的那几个男生，瘦胳膊瘦腿的，哎呀······”

    “干嘛呢！干嘛呢！我们文学院怎么的了！”旁边一道地道的天津话把阿三和顾亦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向来源处看去。

    一个胖胖的姑娘，个子不高，脸上全是不满，看见她们看过来了，叭叭的说道，“俺们文学院怎么的了，男生少怎么的了。您们物理学院男生多，有本事全拉篮球场上打球去啊！瘦胳膊瘦腿怎么了，总比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只长肌肉不长脑子强吧？”

    “比赛还没开始呢！结果怎么样，咱们走着瞧！”胖胖的姑娘甩给阿三一个白眼，迈着小短腿，哼儿哈儿的走了。

    阿三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直接傻了，半天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道，“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顾亦看了看正准备上场的双方篮球球员，“亏得你没说多少。”

    篮球赛在一片热闹欢呼声中落下帷幕，物理学院以压倒性的分数获得了胜利。

    回宿舍的时候，老大和二丫还没午睡，都躺在床上刷手机，看着她们回来了，二丫从床上探出一个头，“结果怎么样？”

    阿三一边脱鞋一边说：“那必须是赢了。”然后，挠了挠头，“我今儿个被人喷了。”

    老大来了兴致，举着手机从被子里探出头，“哎呦，还有人敢喷你？和姐说说，让姐乐呵乐呵。”

    她白了一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点评道：“文学院的姑娘太彪悍了。”

    老大二丫对视一眼，“该人家姑娘什么事，明明是你活该！”

    顾亦洗了手上床，临睡之前例行公事般的的刷一下手机，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是沈嘉年的，一张图片。

    她顿了顿，点开，宿舍的网速并不快，图片刷了好几秒，才慢慢完全显露出来。

    是一张夜景图。

    从角度看，照片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拍的。黑沉沉的夜晚，林立高楼中的灯火照映了整个城市。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各色灯火像是揉碎了的彩虹，掺杂了碎金般的阳光，美到极致。

    她看了看图片发送的时间，是是十二点零五分。北京时间的十二点零五分，纽约时间却是午夜一点零五分，他，还没有睡？

    顾亦在被子里缩一缩，犹豫了好一会，想了想，发送信息，“夜景，很美。”

    很快，手机轻微震动，他回了信息，“喜欢就好。”

    (⊙o⊙)…她咬了咬唇，换了一个姿势，“你···还没睡？”这个时候，万籁俱静，应是睡眠的时间。

    “没有。”

    “喝了点酒，头有点痛，睡不着。”

    喝酒了？不是胃不好的吗，还喝酒，“很疼吗？”

    “还好。”

    顾亦咬指甲，“那，要怎么办？要不，你泡杯蜂蜜水喝喝？”以前在家的时候，爸爸喝酒喝得难受了，妈妈都是泡一杯蜂蜜水给他喝。那时候她年纪小，每次爸爸喝的时候，也闹着自己要喝。

    “纽约的酒店，可能不会备有蜂蜜。”

    “(⊙﹏⊙)”

    “好了，我还有一个邮件要接收，不先说了。”

    这句话，把顾亦从囧囧的境地里解救了出来，“好的，那你忙吧。”不过，凌晨一点多还要等着接收邮件，他真的不累吗？

    “不过，我会打给前台，问一问，他们是否备有蜂蜜。”

    “······”

    顾亦关了手机，探出头来，爬到床的另一头，伸手挠老大，“老大？”

    老大摘下耳机，问她。“怎么了？”

    “喝完酒头疼之后怎么办？”

    老大惊讶，“谁喝酒头疼了？”

    “没谁，我就是问一问。”顾亦笑嘻嘻。

    鉴于顾小四表现一向良好，老大虽然狐疑，但还是很痛快的说道，“这要是看他怎么痛了。要是普通的宿醉头疼，喝点西红柿汁啊蜂蜜水啊，吃点酸葡萄什么的都能缓解。要是很严重，严重到不行，建议就医。”

    老大换了个姿势，伸出一根手指头，“当然了，解决头疼最根本的方法，在我看来，就只有一个。”

    “什么？”顾小四可有求知欲了。

    “不喝酒！”

    “(ˉ▽￣～)切~~”顾小四返回自己的被窝，不理她了。

    顾亦的身体一向好，虽然瘦，但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所以，当她觉得自己有点鼻塞嗓子有点干哑的时候，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觉得浑身酸软发热，头痛的不得了，颤颤巍巍的把闹钟关了，缩回被子里一动也没动。

    等到九点多，阿三都醒来的时候，她还躺在被窝里，一动也没动。阿三从她床下经过，听到了浓重的呼吸声，还以为她哭了呢，吓了一跳，伸手挠她，“四儿，小四？”

    顾亦头疼欲裂，听见她的喊声，挣扎了半天吐出了一句，“嗯？”虚弱无力到极致。

    “你怎么了？”

    “难受。”她干涩的回答。

    阿三扯了平时坐的凳子踩上去，揭开她的被子，她脸色煞白，颧骨处却泛着异样的红晕，粗重的呼吸，眼睛都睁不开。

    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烫的她猛地收回手，“你发烧了？！”

    发烧？顾亦迷迷糊糊想，她上一次发烧好像还是三年前。

    剩下的，她烧的难受，根本记不大清了。所以，不知道阿三急的团团转，给班副打了电话，言语间更深一层的加重了她的病情，说她快烧死了。

    班副听了吓了一跳，顾亦可是空间物理的一朵花，烧死了以后他们怎么出去显摆。

    振臂一呼，空间物理十多个小伙，一个电话，在班副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往女生宿舍楼下赶，那架势，给他们一身长袍一条围巾就能去演上海滩了！

    校园里不明真相的同学们看到了，还以为爆发什么校园群体暴力事件呢！纷纷向一边躲。

    到了女生宿舍，阿三已经和楼下宿管阿姨商量好了。宿管阿姨善解人意，还帮着阿三把顾亦从床上扶下来，交到了班副的手上。

    班副体格不错，背着顾亦一路小跑的往学校外边跑，沿途并有十数名护驾人员，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到了医院一量体温，嗬，都三十九度了，再烧下去，估计脑子就要烧坏了。按着医生的嘱咐，扎针输液。

    一大早上忙活活，顾亦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打针了。班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一脸担忧的阿三说：“三儿，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不是说了吗，看着凶猛，但不大事，降下温就没事了。”

    阿三点头，“班副，王爷，谢谢你们了。”到学校门口，班副把同学们都打发回去了，只和段王爷一起把顾亦一起送过来的。

    “成了，都是同学，说什么客气话。”王爷说道。

    “就是，”班副也附和到。

    学校那边还有事，再说他们两个大男生也不好一直在医院陪着，阿三就把他们打发回去了，一个人留在这里陪着顾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