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流云笔

“是这样吗？”凡的脸色徒然一变，半真情半假意，依照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来看，红颜的此总举动明显就是针对他而为，那么红颜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让凡尘与青铜、血族决裂吗？亦或是在孤立无援的找一个坚定的盟友？不管怎么说，凡终究是被算计了，这让他对红颜在心里又产生了一些抵触。这是一颗种子，它要么会发芽成长，或许彻底腐烂。

    “怎么了？看凡兄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凡的一些微小举动让焚歌的心中有一些不妙的感觉，他当初答应先森保密的条件一是因为形式所迫，二是因为他一时也没有想到答应之后会对己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害处。至于凡这边他自负事情隐蔽且时间短，时候解释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他偏偏算露了聪明人的胡思乱想和有心人的挑拨离间。

    凡吞吞吐吐的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说了出来，当然，不该说的他也没有透露分毫。凡边说着边主意焚歌的脸色，虽然焚歌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可凡却清晰的知道他与焚歌之间的间隙又会加大。其实凡也并不是太在乎凡尘与青铜的距离远近，近了不一定会是好，远了不一定会是坏，这全都在于主持者怎么想了。

    这些天来他连连听下面的人说青铜派人来挖过墙角了，所幸凡尘还小，值得青铜用小手段拉拢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凡还照应得过来，凭借着相互的交情让对方留住。这样一来，只要没有第一个人背叛凡尘，凡尘的民心就不会乱，可一旦有了第一个，只怕会势如潮水。

    “我让红颜猪猪给我两天时间思考，所以我就来和你来商量了。我本来只是想一个和平，谁知道他硬是要玩出这么多个名堂。”凡把事情说完以后，做出一副与红颜猪猪苦大仇深的样子，咬牙切齿道。

    “如今红颜小动作不断，我看是不能留他久远了，等会儿我会提出申请两团联合会议，尽量压缩在最短时间内灭了红颜。”焚歌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他的这句话看似是在说红颜，无疑则是有对凡的含沙射影。

    “呵呵！”凡干笑两声，道：“如此一来，我正好可以作为内应，我凡尘虽小，却并非无用。”凡的最后十个字特地加强了语气。

    他之所以在一瞬间就决定了要站在青铜这边，是因为青铜、血族的靠山战神殿实力仍然强劲，而红颜的靠山众神却大大的在战斗中被削弱了，如此看来红颜几乎是没有胜算的。虽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可如果这雪实在太大了的时候，可能会把送碳的人一并冻死。

    “哈哈，凡兄的作用在下自然是不敢小觑的，有凡兄相助，自然是如鱼得水。”焚歌眼神一动，他现在对凡的表现极其失望，可仍然对收服凡抱有一丝念想，沉吟片刻后又道:“不知凡中可有良策？”

    凡微微一笑，说出了让焚歌大为意外的一句话:“我看焚歌兄的样子倒想是胸有成竹，似乎已经有了良策。”

    “哈哈哈……”焚歌一阵大笑，而内心之中却是在思考，刚才凡的话明显是看破了他的心理活动，这让他不得不心惊。“可我还是想听一听凡兄的高见。”

    凡的眼睛一转，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笑道:“不如你我二人写于手心之上，然后各自对掌，如何？”

    “甚妙，甚妙。”焚歌扶掌而笑，其实焚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感觉自己的表情收敛不住，用俗话来说就是浪很了。“来人，上笔墨。”焚歌对下人吩咐道。

    仆人一应，连忙从书房里拿出两只毛笔来，和一个砚台放在一个盘子上，给焚歌端来。“请”焚歌做东道主之风，一抬手让凡先选。凡一点头，捏了一只细些的玉笔，笔杆入手那一刻凡就感觉不对，细一观察，身若霓裳，尖浮云，吃惊道：“这莫非就是流云笔？！”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凡兄果然见多识广，竟连这久不现世的流云笔都认得。”焚歌微微一笑，道。这流云笔在青铜中存放已久，一直都只是当做普通笔来使用，就算是日夜见着它的人也一定不会想到这就是流云笔。

    “巧合之下曾见过其图册，因其特殊便记了下来。”凡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蘸墨，张开左手，悠悠的在其上写了一个字，然后也不管墨迹干了与否，直接将左手握拳，此时焚歌也将字写在手中了，只是没有捏拳头。

    凡率先将笔放下，对焚歌笑道:“请？”

    “请”焚歌也将笔放下，一摆手示意下人将木盘给端了下去。也不知两人的默契从何而来，居然是几乎同时将手掌向对方展开。

    “粮”没有丝毫意外的，凡看到焚歌的手心中写着的是与自己一样的字。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是说本领相当的两人的看待问题的方向和长远也都差不多，对同一个事情一般都有同样的看法。

    “如今七月已到，荒年的局势已经基本显现出来，现在市场上的粮价比起银子也不见得便宜。”凡说些自己的看法。

    “所言及是，听说凡老弟早就开始着手修建粮仓，广开粮路，这可是占了大便宜啊。”焚歌微微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

    “只是因为小门小户，人口又众多，没有粮田就只能如此了。”凡显露出一些无奈，答道。

    焚歌点点头，若有所思，用嘴唇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勾了勾手，站在门外的小厮立马小步跑近，俯下头。

    “去通知本团与血族的高层，有要事相商，请他们在辰时过来会议。”焚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小厮应了一声立马就出门去，凡见状一动，站起身向焚歌抱拳道：“那就不打扰焚歌兄的正事了，在下先告辞了。”

    “不送。”焚歌坐在椅子上，竟是动未动，淡淡的对凡道。

    见到凡径直出了门，焚歌突然脸色俱变，从袖子中摸出一张手帕捂着嘴咳嗽起来，这时从门后一妙龄女子用木盘端着一小碗散发着浓重气味的中药。焚歌一阵咳嗽之后仿佛好了一些，脸色也略略红润了一点。焚歌将手帕从嘴角拿来，忽然似看见了什么立马握紧，然后仓皇的看了一眼近在身旁妙龄女子一眼。

    “不用掩饰了，我都看到了。”女子丹唇微启，比百灵还清脆的声音传出。焚歌一抬头却见女子满怀关切的望着自己，忽然之间只觉得心头发酸，失魂道:“对不起。”

    女子将木盘放在桌子上，拿过焚歌手中的手帕，看了一眼就放到袖子里，如葱如玉的手指端起药碗，递给焚歌，叹了一口气，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你这些年却是对不起你自己了。”

    焚歌接过药碗，皱着眉将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气，把碗放在桌子上，眼中少有的透过一丝复杂，道：“我知道是我执念太深，可有些事情却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一旦入了尘世就会有太多羁绊，放不下也忘不掉。”

    “你想做就去做吧，不管你要向那种方向走，会造成各种样的后果，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女子道。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焚歌看着女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又道：“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让秋水长天平静下来，我若离去青铜危矣！血族险矣！”

    话说凡一路驾车回到凡尘总部后就急匆匆的到处晃悠，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忽然，凡看见一略显羸弱的身影站在假山之后，正是凡尘小天，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小天。”凡向着小天大声喊道。

    “嗯？”小天回过头，却见是凡，笑着对凡一礼，道：“凡团长，有什么事情吗？”

    小天与凡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一般无二，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腹黑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让凡讨厌，反而觉得非常温馨，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用一张笑脸对着世人，看见什么便笑什么，感觉那就是江湖，那就是自己的道，可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变了。

    “你看。”凡说着给小天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粮？”小天迷惑的望着凡，有些不明所以。

    凡将手掌一转，把掌心对着小天，说道：“来对我出掌。”凡一言毕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不要太用力，用一半力道就好了，以免伤到自己。”

    小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然后御气于掌，对着凡的手掌拍了过去，双掌相触之时小天脸色一变。他顿时感觉从凡的手心上传过来至少有他之前拍出力道的两倍力量，这可就容不得小天不吃惊了，凡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武学白痴世人都知道，可又怎么会有堪比自己的内力？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内力是如何来的，有多么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