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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上古神卷——河图,恭喜殿下!”
冷月的清辉穿过层层密叶,在地上投下一道斑驳影子。夜色中,范蠡一身黑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朦胧的月光下,范蠡手中的牛皮卷轴上依稀可见粗细长短不一的条纹,这些条纹组成一个弯弯曲曲的图案,就像是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河流,由西向东,奔腾不懈。
“洛书下落不明,这河图也只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一个清朗淡漠的声音不以为然道。
范蠡面前,一少年身着白衣,负手而立,双眼悠悠,凝视天上那轮皎洁明月,面对范蠡的侧颜在清冷月光下完美得无懈可击。
“殿下洪福齐天,如今两卷上古神卷已得其一,寻得洛书也只是迟早之事。”
黑衣人握拳作揖道。
“范卿,你何时变得如此乖巧听话了?”
少年转过身,如莲妙目注视着黑衣人,一脸戏谑。
“做一只听话的狗才不会被主人抛弃。”
黑衣人抬头看了少年一眼,旋即低头,沉声道。
“哼……”
少年有些不屑轻哼一声,唇角轻扬道,
“原来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倾城一剑’范天涯也会为了区区苟活而听命于人。”
“命都没了,要名何用?而且……”
范蠡抬头,望着少年悠悠道,
“这不也正是殿下所希望的吗?”
……
少年似乎沉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范蠡,顺便从范蠡手中取过卷轴道,慵懒的声音道,
“我该回去了……”
“殿下,暮弦与你如此相似,你不觉得奇怪吗?”
范蠡指了指少年手中的卷轴道。
“人有相似,不足为奇。”
年轻公子淡声道,语毕,便头也不回往前方踱步而去。
也是,一个是百年前的被灭的庸国太子,一个是如今的越王之子,两人除了同是王子之外,实在是想不出有其他什么联系了。
范蠡轻舒一口气,打开白玉瓶塞,仰头,将噬心蛊的解药一饮而尽。
“忠犬么,呵……”
范蠡唇角轻扬,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两年前的那一天,当那人一脚踏进酒楼的刹那,自己的心就已经被这个如罂粟般美丽却如冰雪般冷酷的少年深深吸引住了。
记得当日他与他围炉饮酒,谈笑风声,好不快活。
“公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范蠡脸色惨白,一手抓着肚子,清俊的脸庞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
“一种蛊,每当月圆之夜就会发作,令人痛不欲生的苗疆毒蛊。”
他站起身,唇角轻扬,美丽如罗刹,却也阴狠如罗刹。
“你到底想怎么样?”
范蠡一脸警戒地望着这个美丽却又狠毒的少年。
“很简单,只要你臣服于我,帮我做事,每个月圆之夜,我定将给你解药。”
……
那时,他想都没想,便毅然答应。
明知道这个人是一剂致命□□,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从此江湖上少了名震天下浪荡不羁的倾城一剑范天涯,庙堂中却多了位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年轻上将范蠡。
越国王宫,白色灯笼高高挂起,上至王上妃嫔,下至宫娥宦官,众人莫不一片悲戚。
巫贤虽残暴不仁,生性□□,可毕竟是越王亲骨肉,越王允常回国之后悲痛不已,久久不能平复。
越王怜其死得悲惨,并以“夺剑有功之名”恢复其太子之位,并立衣冠冢,以太子之礼厚葬之。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回来?”
屋中烛火摇曳,火光照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还未到不惑之年的越国国君姒允常,原本英姿勃发,虎虎生威,却因为太子巫贤的去世悲戚不已,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我出去散散心。”
一个清朗的声音淡淡道。
不理会姒允常那一脸质问的表情,少年走进屋,就着椅子坐下,沏了杯茶,轻掇一口。
忽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少年的腰,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际游移,渐渐地移至他的颈部。
“父王……”
一直淡定冷漠的少年,声音瞬间变得有些颤抖。
“叫我允常……”
男人惩罚一般对着少年的耳垂重重咬了一口,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急促不平的呼吸预示着接下来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巫贤的头七刚过,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少年只觉一股寒意直戳脊梁骨而来,却十分配合地低低唤了声:
“允常……”
“啊……”
背部重重摔向地板,后脑撞向墙壁,眼冒金星,少年还未从剧烈的疼痛中反应过来,便听得几声裂帛,男人如发狂的野兽般,直直扑向少年,没有任何前奏的,进入。
身体仿佛被撕成两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少年忍不住流下泪来。他紧咬双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曾经也求饶过,哭喊过,可是没用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只会无情地索取、发泄。曾经有几次,自己已经昏死过去,可他还是视若无睹,继续用自己想要的方式,粗暴索取……
自己于他,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一切还在继续,可是少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习惯了,麻木了,眼前只有男人此起彼伏的身体,还有那满室猩红……
“嗯……”
男人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吼,从少年身上爬起,窸窸窣窣穿上衣服,朝门口走去,再也不多看少年一眼。
“允常,我想当太子。”
少年突然说道。
“你?哼……”
男人头也不回,不屑地冷哼一声,“砰”地一声夺门而去。
浓重的血腥味伴着淫~靡腐烂的味道,少年就像死了一般,全身赤~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每一次,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可是身体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透过窗棂,漆黑的夜空高高悬挂着一轮明月,那么干净无暇,那么皎洁明亮。
魔鬼是永远上不了天堂的。
黑暗中,少年双眸如地狱中绽放的黑莲,阴冷刺骨。
此次蓬莱寻剑,诸国损兵折将,其中鲁定公姬宋死于乱石林中,年幼太子姬将匆忙继位。而越国被废太子巫贤也惨死乱石林。然神剑天问下落始终不知所踪。
周天子名为号召众人为其取剑,实则想借此番寻剑消耗各国势力。如今目的已成,自然欢欣鼓舞。吴王阖闾趁机进贡了蓬莱岛上搜罗来的诸多奇珍异宝,周天子容颜大悦,封了阖闾为“伯”,地位仅在周天子一人之下,中原各国皆与之联盟。吴王阖闾成为继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之后的春秋时期又一霸主。至此,东南一隅,吴、越、楚三国原本势均力敌的格局悄然打破。
这一日,越国王宫上下张灯结彩,越国王都安城也被王城禁卫军整顿得井井有条。平日里流连在街头巷尾的浪子乞儿不见了,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也消失了。原本拥挤得只容两辆马车并行通过的王城主道顿时宽敞得可以并行六辆马车。素日里大门紧闭的街头商铺也被官府接了手,派专人经营,生意如火如荼。咋一看,安城街上一派兴兴向荣,富庶祥和之景。而安城上下皆知此次虚张声势都是为了迎接吴国来的使者。
东南一隅,吴、越、楚三国远离中原。而此次吴国得势,三国均衡之势已被打破。吴国野心勃勃,怎会安居于长江下游,故南面扩张势在必行。吴国此次遣使者而来,名为与楚越二国签订免战协议,实则打探两国虚实。越王此举虽破费铺张,但却不得已而为之。讨好吴使,依附吴国以得一夕喘息,实在是无奈却又不失为明智之举。
勤政殿中,灯火通明,越王与王后高高坐于中央王座之上,越国宗亲重臣与吴国使者分坐大殿两侧。佳肴陈酿、歌舞美姬,皆由王后一一精挑细选,生怕有一丝怠慢不周之处。
百媚千娇的越国舞姬伴着采莲曲乐鱼贯而入,长袖翻飞,裙裾飘飘,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此时越国君臣却无心欣赏歌舞,一边对着吴国使臣殷勤劝酒,一边却偷偷观察坐在大殿左侧首位那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的反应,生怕他脸上出现哪怕一丝不悦。
这位年轻公子正是吴国太子姬夫差。
“想不到阖闾竟会派自己唯一的儿子,吴国王位的唯一继承人出使越国,却不知他对越国作何打算,是战是降。”
越王允常想着,狐狸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时却也无法猜出吴王阖闾的心思。不过毕竟是堂堂越王,看到夫差,脑中马上又动起另一番心思。姬夫差虽然年轻,但才智谋略出众,在阖闾面前说话极有分量。此次他出使越国,对越国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若可以取得他的好感,越国生机便又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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