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前往陕北

第九十五章

    前往陕北

    车下到三家庄村东面的平地，力强右手按住车辕，双脚一点，腾身稳稳坐在车辕上面，随即抖了下马缰绳，枣红马迈开小步跑了起来。

    力强看到表哥张光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他不和光天说话，只故赶好他的车就是了。

    马儿稳稳地跑着，不快不慢。当车下了苍峪三里大坡，走过哑柏，上了官道后，力强收上双腿，重新盘坐在车前辕上面去了。

    力强望着枣红马，感到马儿似乎老了，跑得慢了。

    他在心里默默算起枣红马买来的时间来，大约有十二三个年头了。心里说：“老了！老了！”

    轿车过了周至县城，过了黑河，司竹，终南。来到尚村，很快来到涝店，大约是午饭时间。

    因为一路上他向车厢里的表哥张光天看了几次，总见他闭目端坐，沉默寡言，一语不发的缘故，再加上早上吃得早，这时肚子也似乎饥了。

    看时间也早，力强在靠路边停下车来，撩起门帘对光天说：“哥，到涝店了，下去吃点饭吧。”

    张光天听见四表弟的叫声，睁开眼睛，看了下，点了下头，和力强先后跳下车子，来到一家饭店坐了下来。

    小二来到跟前，问他们要什么，力强说随便来碗面什么就行了。小二转了回去，时间不大，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一一放在两人面前。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两人很快吃完了面条，感到全身一阵热乎。付了饭钱，两人高兴得回到车上，重新起动轿车，向东走去……

    大约下午傍晚前时间，马车来到“徐记车马店”，太阳还有一竿多高。张光天让力强将马车赶进大院，并且对力强说了他要出去一会，等他回来再吃饭。说完，立即转身向外去了。

    张光天来到离车马店不远，西门外的赵敏家门前，伸手敲响门环，开门的是赵敏的母亲。一见张光天，目视了一会，才想起了张光天来。赶紧让进门去。

    坐下之后，张光天问起赵敏来，老人述说了“四.二六”后，张光天去了上海，敌人大肆逮捕学生，省委决定，送赵敏和一批学生去了陕北，至今没有消息。

    张光天在无望之下告别了赵敏的母亲，回到车马店去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当张光天回到车马店，力强正在门口张望着，见他回来，高兴得举手喊叫。

    他紧走几步来到跟前，四表弟力强拉住张光天的衣服，说：“表哥，快吃饭去，我一切都安顿好了。”

    两人来到饭堂，刚坐下，小二立即端来浠饭，馍和菜来，力强摧促张光天快吃。两个人伸手各拿一个馍，夹着菜吃了起来。

    因为正月时节，客人不是很多，两人慢慢吃着。张光天心情不是很好，只吃了一个馍，喝了一碗稀饭，就放下筷子，坐在一边等候着表弟力强。

    等老四力强吃完饭后，两人回到后面客房，关上房门，上到床上休息下来。

    因为一天的颠簸，两人感到困乏，很快睡了下去。

    第二天，天刚大亮，店堂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张光天和四表弟力强懒懒地从被窝里出来，洗了脸后，两人在外面活动了一会。因为张光天心里有事，给表弟交代，他就不吃饭了，让力强吃过饭后，清了房费早点回去。

    力强点了点头，说：“表哥，你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

    张光天点了下头，说：“力强，你放心，我会的。”

    说完，拿上包裹向外走去。来到大街上，走了很远，见力强一直跟着。

    他停了下来，看着老四力强，很久没有离开，似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又似乎他的这次北上要和他永远分开。

    他转过头去，看了下远处，才又转过头来，向着力强，这个小自己一岁的表弟说了句：“我走了，你回去吧！”

    转身向西门方向走去……

    力强站在那里，望着张光天的背影很长时间，一直看到他混入人群中才收回目光，向客店走去了。

    他慢慢走着，边走边想：这一离开不知啥时才能回来？然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表哥张光天此次离开家之后，直到八年之后的一九四六年，才奉命从延安西北局回到家乡。

    张光天离开车马店之后，怀着及其复杂的心情告别了四表弟力强，快步来到西城门，混杂在行人中间走进城里。

    很快来到地下党省委联络点，报告了自己的到来。被工作人员安排下，找到省工委负责人，报告了厚畛子之行的全部过程。

    负责人祥细听取了他的汇报，安慰了他，并告诉他，根据形势的发展及他的志愿，派他和一批同志去“陕北公学”去学习。

    张光天欣喜之余，向负责人打听了阎明的情况。负责人怀着沉痛地语气，向他讲述了阎明的前后经过。

    一九三五年秋天的事情，在学生领袖张光天第二次被叛徒阿顾出卖后，助手阎明接受江湾区委任命，担任起张光天遗留下的，复旦大学学生会主席的任务。

    在阎明的精心策划下，他和宋丽丽，严绿娥一同在古炮台，并由严绿娥亲手击毙了叛徒阿顾。随后不久，严绿娥得到丈夫张光天被判刑八年之后，心里经受不起打击，一度病倒。

    在阎明和宋丽丽及周叔的劝导无望下，严绿娥抛弃了丈夫张光天回到西安，并在《西安晚报》上刊发离婚启示。

    阎明和宋丽丽在飞机场送走严绿娥后，回到商号，在周叔的精心安排下，秘密举行了婚礼。

    为的是能够更安全更顺利的工作，又要很快发展开来，他没有忘记前任张光天被叛徒连续两次出卖的教训，从新整理了思路。

    在妻子宋丽丽的帮助下，一直到第二年的深秋时间，阎明和弟弟阎民谋（第二年去往上海）、韩学雅先后回到西安，北上延安。

    张光天听完负责人的叙述，感到很高兴，他们说不上还会在延安再次见上面的，那时候，他们又会向亲兄弟一样，进行促膝长谈，谈论革命的理想和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