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带走了！

虽然肖凌自认为在电话中和李彬的谈话并未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但心情却依然不佳，还是继续在家逃了两天的课，直到第四天肖凌才又踏入了学校的教室，反正班级里的同学他也不怎么认识，索性谁也不理径直来到座位坐下，整整一上午课程，肖凌基本上处于神游物外的状态。

    到了中午肖凌也不吃饭，就在教室中一直趴着，眼看就到下午开课的时间了，肖心里想着果然还是不应该来学校，想到这肖凌站起身出了教室，平时玩世不恭的口气又蹦了出来“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话刚出口，“砰”就感觉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嘿，当学生可没这么当的，来我办公室吧！”肖凌捂着脑袋回头一看，陈虎正拿着一摞厚厚的卷成筒状的讲义站在他身后，戏谑得看着他，想必刚才作案的工具就是他手上的东西。

    尽管肖凌现在看到陈虎感到一阵头疼，不过没办法也只能跟着陈虎来到他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陈虎仍然是大大咧咧的往转椅上一坐，肖凌仍然是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自以为底子不错，考上所好大学就以为万事尽在掌握，再受周围不良风气的影响很快就堕落了，我前几天就劝你换所学校就是为了这个。给！先喝点水。”

    说着胳膊伸到桌子底下去够东西，正在肖凌奇怪为什么陈虎不示意自己去饮水机前倒水的时候，陈虎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罐可乐，而且铝罐上挂着细密的水珠还向外散发着丝丝凉气，看来桌子下面别有洞天，明显是有个小冰柜之类的东西藏在下面。

    肖凌心想“看来答应付钱还是有好处，来办公室‘坐坐’的待遇都提高了！”

    但接下来看到陈虎又从下面掏出一罐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肖凌还真是有点无奈。

    “你这样的老师倒还真少见。”

    陈虎对此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继续说教：“不是我说你，条件这么好，不好好努力，早晚要像那些败家的二少爷、二少奶奶们一样，你要对自己的将来负责”陈虎看着窗外在高档店铺间穿梭着的钩肩搭背的那年轻男女们，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别看陈虎行为举止和园丁形象一点都挂不上钩，不过说教起来还真像一个苦口婆心的老师在劝导迷途的“小羊羔”。

    “陈老师，说的还算有道理，不过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难道有这么多学生和我一样，你每个都要管吗？”

    “当然不是，要不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看你条件不错这么下去可惜了,至于那些没什么希望的垃圾,谁都懒得搭理,这就叫‘烂泥扶不上墙’。”

    肖凌冷笑了一声：“陈老师，嘴上留点德，莫不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陈虎没等肖凌说完就抢过了话茬“行了，别跟我耍小聪明，《射雕英雄传》我看过，下句是‘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说正经的别瞎扯淡。”一边不耐烦地将喝空的啤酒罐顺手扔到了旁边的纸篓里陈虎心中暗道“娘的，欺负老子没文化，幸亏小说看得不少要不真被蒙住了，跟我耍花枪，现在看你怎么下的来台。”

    肖凌听了之后并未出现陈虎预料中的窘迫，处变不惊得继续说道：“陈老师，我没跟您说笑，好歹您也是中文系的班主任，虽然不用您上讲台，但麻烦您差不多一点，这句话其实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原文是‘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说的是天地循环运行之理就像拉弓射箭一样，拉的满了，就放松一点，拉的松了就再加把劲，上天的道理，本意是要削减掉多余的来补充不足的部分，但人间的作为却反其道而行，往往削减本就不足的部分补贴多余的部分。

    谁能做到“以有余事不足”，恐怕只有真正得道的人才能做到。所以真正有才能的人从来不以此为倚仗，也不会轻易将德才显露出来。”

    肖凌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来我身为一介学生，不该对教育方法和体制产生什么非议，但是陈老师，现下的教育体制使所有的教育工作者将眼光和关怀都投向那少数原本就不需要这些的人身上，他们就是“有余”的那部分，你们这么做无非就是让他们原本镀金的形象更加光彩夺目一些，而那些本来需要的大部分人，却被你们视为回天乏术的‘朽木’、‘烂泥’。

    陈老师，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也有曾经被人视为‘垃圾’的经历，应该理解被人鄙视、放弃的感受，那为什么现在有能力改变这些的你却同样要让别人来忍受和你曾经一样的屈辱，而恰恰只因为你忘记了一些本不应该忘记的东西。”

    说完肖凌看了看愣在当场的陈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了桌子上“钱会按月存到里面。”

    看陈虎没什么反映，肖凌狡黠地一笑“密码是你名字的笔画数总合平房乘4加1减35再连乘4个五。另外，这数挺适合你的。没事我撤了，再见！”

    然后不等陈虎在计算器上按完迅速闪出了办公室，直奔校门的肖凌倒是没看见身后门口飞出的椅子和XX等物，只听见陈虎回过神来的大骂“我靠，你给我回来，拽什么拽，骂人你还有理了，我%￥%##·*—（—”

    总之现在肖凌心情不错，不知为什么，捉弄这个五大三粗的陈虎和挤兑何勇可算得上是最近最好的娱乐了。肖凌出了校门沿着马路往家里溜达。

    想想几天来的遭遇，不禁又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对正常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正常吗？看着街边来往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喧嚣中肖凌却感到一丝惬意：这就是我生活着的世界，真实而又平凡。

    当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后肖凌又发现了一个很正常的问题，自己今天是打车来的学校，现在想走回去不坐车不骑车怎么也得1个小时，当然只限于“正常”走路，不过好像自己现在也只能“正常”走路。

    正在肖凌正迟疑是不是要找种交通工具解决一下代步的问题，突然感觉自背后传来一股细微的气流波动，随着有东西挥过的声音和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这里是大街”的心声，条件反射般弓下腰的肖凌好不容易才止住向后侧踢的冲动，而只是直起腰转过身，看着气势汹汹的陈虎因为挥空了书卷而重心不稳踉跄了两下，“陈老师，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吗？”

    陈虎看着肖凌那幅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想发作，随着一声车喇叭的尖叫，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停在两人站着的路旁。

    随着陈虎和肖凌自然停下手中的事，车门打开，里面走出的赫然是前俩天肖凌才见过面的熟人——何勇家的管家“东叔”。

    看着东叔下车朝自己走来，其实此刻在肖凌心中奇怪的并不是这个身具上乘功夫的老人为什么来找自己这个普通的学生，而是刚才颦了一眼旁边的陈虎，从他的表情来看明显认识“东叔”。

    老人到他跟前站定，“小肖儿，少爷前日里得你不少关照，我家老爷今晚想向你当面道谢，让老夫我一定要请阁下赏光光临寒舍！”

    其实这番话虽然措辞酸了那么一点但早在肖凌的意料之中，不过现在肖凌却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因为“东叔”这句话是以一种极不友好的口气说出来的。

    “林老，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叫您声东叔，何勇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朋友，这点小事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小肖可千万别这么说，老爷吩咐下来的事，我一个做下人的可没法擅自作主，还请不要让老夫我为难啊！”话说到这份上再加上强硬的语气已由不得肖凌拒绝了，一时间两人均僵在当场。

    在旁边看了半天的陈虎也明显感觉出了气氛不对，赶忙上来打圆场。先是对着“东叔”微微弓了弓腰，这让肖凌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东叔，他是我现在学校的学生，刚刚开学才没几天，但我知道这孩子秉性不坏，怕是有什么事误会了吧”

    “原来是虎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管了”

    “一句话就把陈虎压住了，看来是指不上外力了，只能自己解决”根据情况的发展肖凌心里迅速做出了判断。

    “可是，东叔……这……”陈虎显然没了平时的洒脱，支支吾吾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什么可是，几年不见你倒是能耐了，敢管起我的事来了”林东升生起气来一扫小老头的形象，整个人都散发着逼人的气势，给人感觉就像是站在饥饿的食肉动物面前一样危险。

    “陈虎不敢！”这时候陈虎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面对林东升就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缩着脖子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东叔别动怒，我跟你老过去不就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先上车吧”说着就向车门走去“陈老师放心，我不会出事的”路过陈虎的时候肖凌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跟着林东升进了车门。

    看着开走的车子，陈虎不禁叹了口气“真不让人省心，惹上何家还惊动‘金翅鹰’亲自出马，连我都罩不住，真希望没事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