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见故人

“那两句话里的瑛和昭，就是我和我哥的名，秦昭是我的九哥，也是现在秦国的王。从小我们就很好，只因为我的亲生母亲出身贫寒，在王宫里就没有地位，再加上除了我这个公主就没有其他的子嗣，所以很多人都欺负我和我娘，大大小小的陷阱摆在我们的面前，娘亲为了保护我而死，连入葬仪式都是那样的简单，甚至都没有几个人落泪。

    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都是九哥来救的我。那个时候，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的娘是个深得父王所宠幸的人，经常欺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

    他当时说的话至今我还记得，他说，因为你的眼睛，那样明亮澄澈，在这样的王宫内竟然一尘不染，让他第一眼看到就难以忘怀。

    就因为这几句话，我开始喜欢起九哥来，不论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尽我所能的帮他，权术什么的我玩不过那些常年身居高位的大臣，我只能偷偷的杀掉每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变聪明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每一个人的死都是他计划好的，都是他让人透露给我的。

    曾经一度的伤心起来，觉得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正巧在那个时候，他出现了，他很迷人，他站在那里就能让四周的一切都失去光彩。我疯狂的爱上了他，不再去管九哥的事。

    九哥似乎也在放任我的一切，直到他来找我，告诉我他已经坐稳了世子的位置，让我不用再担心，也告诉我，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

    但是我怎么会相信，那时的我是那样的痴迷。于是九哥和我说了那两句话，瑛若相求，昭必允；瑛若有难，昭必助。

    他说将来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可以回去找他。但是后来，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的时候，九哥突然被父王发配到边境戍边，大哥成为了最佳的世子人选。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九哥上次偷偷见我的时候，就已经被人陷害，处境十分危险，还强撑着说不让我为他担心。

    我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傻，九哥是一直需要我的帮助的，就算没有好的建议，哪怕只是听他倾诉也行。

    想到这里我就更不敢去找他了，不仅是怕给他添麻烦，更是觉得自己难以面对他。哪怕后来，他发动兵变夺下王位，我也没敢回去找他，我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所以一直躲避着。

    直到如今，有人来找我，还用这两句话做暗号。那两句话没有别人知道，哪怕是自己曾经深爱的人我都没有告诉过。所以虽然不清楚来者的身份，但是十之八九是自己的九哥，现在的秦王。

    就算不是我的九哥要找我，这句暗号流传出来，也证明九哥可能有什么危机了，所以，我决定不再躲，我要去帮他。”环说着之前的事情，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如果她不是用“我”，九儿都不知道她是在讲谁的故事，那样平静的语气。

    趁着环停下来的当儿，九儿问她：“娘，你爱的那个人是谁啊？”

    “他叫……”环的话突然停住，顺势贴到九儿耳边轻声说道：“九儿，快装睡！”九儿见秦瑛神色紧张，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还是留下了一条缝，这是好奇心泛滥的九儿一定会做的事。

    只见，秦瑛灵巧的躲到了马车门旁，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假装睡得很熟的九儿，也学着秦瑛听着门外的动静，可是除了虫鸣、风响，九儿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时候的九儿不禁在心里暗叹，这个时代的武功真是高啊，电视里那神乎其技的功夫又浮现在九儿的眼前。

    九儿的思路还没怎么展开，突然的“咣当”一声，秦瑛一把推开马车门，瞬间冲了出去，九儿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随即马车外就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

    这时的九儿再也装不下去了，急忙趴到马车窗上，小心的露出来一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打斗。

    本来九儿想看看真正的打斗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惜，她看到的只是时不时出现的白光和两道模糊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谁胜谁负，白光突然静止。

    这时九儿才看清，秦瑛和不知名的黑衣人正面对面的站着，那白光是一把剑，正被全身都是黑衣的人缓缓收入剑鞘里，看着白光一点点没入，九儿心里冒出了想要上前去看一看的冲动。

    正这样想着，只见一袭黑衣的人突然向着身前的秦瑛重重的跪了下去。九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跳下马车，奔向秦瑛。

    秦瑛看到九儿要过来，也没有阻拦，只是对眼前的人说道：“非要试一试，才知道是我么？”冷冷地声音，让听到这句话的九儿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卑职不敢，只是这是陛下……”黑衣人依然跪着，他脸上围着的黑布已经取了下来，握在了他的手里，但是九儿还是看不到黑衣人确切的面容。

    “少拿陛下来压我！”秦瑛不耐烦的打断了黑衣人的辩驳。说着秦瑛看了看周围，转身走向马车，说道：“九儿，上车。”说着又转向黑衣人：“这里，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见秦瑛这样说，九儿才发现，火堆已经散乱开来，还剩的几许火苗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亮度。在周围守卫的壮汉已经倒在地上，杨安已经昏迷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儿不禁咋舌。

    可是，看到秦瑛冷冷地表情，九儿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任由马车继续颠簸的向前，去向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透过车窗，九儿突然感到一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竟然是那样的温暖。

    听着车轮轱辘的声音，看着似乎正在补觉的秦瑛，九儿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的趴在窗前看起日出来。

    “日出真好看。”是那个黑衣人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此时看到九儿冒出小脑袋来，竟然和她搭起话来。

    这时，九儿才看清他的模样，这张脸不算苍老，但是却似乎经历过很多的沧桑。九儿只是觉得，在这样的阳光下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雕刻出来的一般。

    “嗯，很好看。”九儿出于礼貌的回应着，看到那人竟然看着自己笑了出来，露出了两排好看的牙齿。

    “小丫头，知道我是谁？”着黑衣的男子问。

    见九儿摇着头，那人又说道：“那你怎么敢和我说话？不怕我么？”说着假装严肃起来。九儿看到男人眼中难以隐藏的笑意，一时没忍住，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九儿这样的表现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叔叔到底是谁啊？”笑了好一阵的九儿竟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黑衣人愣了一下，也笑了出来。说道：“你可知道，与你一同坐马车的人是谁？”

    “知道啊，我娘，秦国的公主。”九儿用好听的声音说道。

    黑衣人的表情瞬间复杂了起来，让九儿看不明白。但是很快，黑衣人又笑着说：“那你能猜出来我是谁不？”

    “猜？”九儿疑惑的看着他，突然撅起小嘴来，说道：“无聊。”这句话一出，黑衣人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

    “九儿。”马车内传出秦瑛的声音。九儿急忙转身，说道：“娘，你醒了。”

    “娘，外面那个一身黑衣，骑着马的大叔是谁啊？”九儿问道。

    秦瑛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九儿。”

    “嗯？”

    “以后遇到事情，不要马上问出来，要仔细的想。”

    九儿听到这话，顿时委屈的说道：“娘，我都想了一晚上了。”眼神里满是我还是没想出来，娘你就告诉我吧的意思。

    秦瑛看着九儿，说道：“他是九哥亲手培养的四大影卫之一，他的代号是鹰，苍鹰的鹰，因为他的轻功和暗器是四人中最好的。”

    “娘，他没有本名么？”九儿追问。

    “有的。”

    “叫什么啊？”

    这一次秦瑛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车门，就在刚才，马车停了下来。随着两下敲门声，鹰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卑职已经准备好马车，请公主移驾。”

    在九儿不解的目光中，秦瑛推开了车门，跳了下去。九儿紧随其后，只见一辆装潢超好的红色马车已然出现在眼前，九儿简直不敢相信，马车也可以装饰的这么好看。

    “大哥，你昨晚做的也太狠了吧，至于把他们都杀了吗？”竟然是刚刚从马背上清醒过来的杨安。

    “说话注意一点，没看到大小姐在这儿么？”鹰呵斥着已经跑到自己面前的杨安。

    此时的鹰已经换下了一身黑衣，身上穿着官宦子弟的衣服，却散发着清新亮丽的气息。九儿心想，“可能，那个小子身上的清新气息就是从他这个大哥身上学来的……等等，这人是他的大哥，那……”

    “卑职要暂且做回杨飞了，这是我弟弟杨安。我们要坐这辆马车进入世锦城的主城，舟车劳顿，路上还请小姐再忍耐一下。”杨飞对着秦瑛恭敬地说着，客气的语调让人以为他们好像才认识不久。

    秦瑛却似没听到杨飞说话一般，几步走到杨飞身边，一挥手就再次让杨安昏迷过去，冷冷地说道：“让他接着睡不是更好？看你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就不舒服。”

    杨飞扶着摊到在自己怀里的杨安，无奈的说：“小的知道了。”

    看着杨飞把杨安横放到马背上，九儿才发现一旁还有一个一直没说过话的家伙，很想知道他是谁，但是那人让九儿觉得没有丝毫的亲近感，所以九儿干脆直接去找杨安。

    “大叔，你和这少年是世锦城里的大户人家么？”九儿试探着搭话，先问问别的事。

    “是啊。”

    “那有多大啊？”九儿穷追不舍。

    “世锦城的城主是我和小安的父亲。”听到这句话，九儿慌乱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冒出几个：“啊，那，你，你……”然后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杨飞看到九儿的样子，又笑了出来。那两排牙真好看，九儿突然想，要是以后能经常看他笑就好了。

    “阿武，你来照看他和马车。”杨飞对着不远处的身影喊道。原来那个人叫阿武，九儿想着。只见阿武骑着驮着杨安的那匹马，一手拽着缰绳，一手牵着拉马车的马。之前的路竟是这样赶的，怪不得自己一直没看到叫阿武的家伙。

    杨飞见九儿疑惑的看着阿武，已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阿武是我在一次任务中救出来的孤儿，见他聪明好学，就把他带在身边了。现在已经是我的得力帮手了。”

    听完杨飞的解释，九儿却突然转头看向杨飞，眨着眼睛说道：“大叔，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杨飞没想到九儿竟然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本来还以为九儿会问自己救阿武的经过呢，一时间杨飞的目光又复杂起来。

    这时，马车上却突然叫道：“九儿，快上车。”秦瑛似乎有些生气。九儿听到秦瑛喊她，吐了吐舌头，就跑到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