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荣王府

    “小燕子，我支持你。”晴儿突然不惧太后就在身旁，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有生之年找寻到自己的真爱的，就算找到了，也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在一起，任岁月蹉跎。”晴儿说着也看向了乾隆。“皇上，爱不是牢笼，爱是用心守后而不是禁锢。永琪和小燕子，他们的爱，有谁可以不为之动容？！皇上，晴儿知道有些话晴儿不该说，但又不得不说。请皇上准许晴儿说出来，说了之后，晴儿愿意领罪。”

    “晴儿，你太放肆了吧？！哀家知道，你一定又是在想着那个箫剑了！”太后生气地说。“如果知道不该说，就不要说！”

    “皇额娘，就让她说吧！”乾隆反而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也许在他心里，他正希望有人能说出他所想的话吧。

    “谢皇上。太后，对不起，也许真的因为我做错了太多，才不希望永琪和小燕子像我一样。爱，本来就是不理智的，太理智了，剩下的就只有痛苦。我犹豫，我退缩，我逃避……换来的又是什么呢？！皇上，小燕子说，她不管方家的案子如何都会去爱永琪，因为那不关他们二人的事啊！方家不管有没有罪，发生的时候，小燕子还只能算是个婴儿，她懂什么？！知道什么？！而自从小燕子进宫以来，她闯过不少祸，但带给皇上的，更多的是久违的家庭温暖，还有平凡的幸福快乐吧？！皇上，难道您认为上一辈的恩怨，和这一代的儿女有任何关系吗？！”晴儿字字出于肺腹地说。

    “大胆！”太后简直不敢相信晴儿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一旁的小燕子、紫薇和尔康也是对晴儿刮目相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让皇帝姑息一个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安危的人！还要他放弃他最疼爱、器重的阿哥！晴儿，你真的变了。为了一个男人，你便不再是哀家身边最乖巧懂事的晴儿了！”

    “太后……”听到太后这样说，晴儿哪里还忍得住眼泪，立时哭着跪了下来。“您这样说，晴儿……晴儿还有什么脸面活？！晴儿没有变，但晴儿自知不孝，总是惹您生气伤心……太后，晴儿愿意领任何罪，但晴儿刚才说的，确是事实啊！”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让朕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小燕子，你先不要回漱芳斋了，就留在荣王府照顾永琪吧。朕过几天自会有安排的。紫薇和尔康就回去学士府吧！晴儿陪着皇额娘回慈宁宫。”乾隆说完叹了口气。“几位太医先暂时留在荣王府，等永琪的情况稳定以后再回宫内复命。”

    “臣等遵旨！”众太医急忙说道。

    其他人见乾隆如此反应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经历了一天的奇迹也都疲倦了，所以也都依着乾隆的指示，离开了荣王府。

    紫薇在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小燕子，却发现小燕子又恢复到先前的模样，只是低着头看着永琪不理会众人了。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尔康，却收到尔康投来让她放心的一笑，终于点点头，也跟着大家离开了。

    “姊姊，从今以后，永琪就拜托你照顾了。虽然，皇阿玛并没有一口答应，但我看得出来，他会答应的。”知画在众人都离开后，又回到小燕子和永琪的身边说道。“本来，我以为我会舍不得……但是我发现，我没有。看到你回来，看到你用爱把永琪呼唤回来，听到你要和他离开……我只为他感到欣慰！我知道，那是他一直都想要的。至于我，我还有绵亿，我和他的绵亿！如果，我早能想得通，也许永琪今天就不会有事了……”知画诚恳地说。

    “知画，我该说谢谢你。早该想通的人是我！听了你的话，我知道你也是真心爱着永琪的！但是对不起，我再也不能离开他了！如果有一天，他醒来了，病好了，我们一定回来的。”小燕子也拉住知画的手严肃地说。“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如果失去了，无论让我拥有什么，都是枉然。知画，我忘了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但是，现在我要衷心的跟你说，谢谢你的成全！”

    “什么都别再说了。姊姊，你好好陪着永琪吧。我要去照顾绵亿了。你早点睡，你现在有了身孕，也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永琪啊。”

    “我知道。你也早点睡。”小燕子说完，目送着知画离开了房间。“小桂子，你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小燕子似乎一下子完全成熟长大了。

    “格格，其实……其实主子他……他早就想和您一起离开皇宫了！”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燕子不解地问。

    “以前奴才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现在可能明白了。”小桂子看了看昏迷中的永琪，又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小燕子。“在主子要出发去打仗之前，您还记得吗？奴才没有留在景阳宫！主子吩咐了任务给奴才，奴才实际上是去了大理！”

    “大理？！永琪叫你去大理做什么？！”小燕子更不明白了。

    “格格，主子是让奴才去大理用自己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钱买一块田地啊！”小桂子说着不由地想到永琪一辈子的为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却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禁悲从中来。“格格，主子以前虽然是个阿哥，但是，他却总是说自己用不着，把月钱再还给国库，所以买的地也不算很大。当时他给了奴才钱，吩咐奴才去办这件事的时候，奴才还不明白呢！现在奴才算是懂了……”

    “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世了……他不想我难过……他不想离开我……他要和我一起离开……”小燕子说着，哭着扑到永琪身上。“永琪！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笨好傻！我怎么会去怪你、恨你呢！你一定要好！我这么笨，你怎么能放心？！以后，没有紫薇帮我！没有我哥保护我！所以你一定要醒来！”

    永琪平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似乎人世间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无关了。但是，小燕子却知道，永琪仍然在抗争，为了她，为了创造一个不朽的爱情童话，他一定要活下去。

    “格格，奴才想了。主子如果醒着一定会主动去向万岁爷说的！但是，现在主子一直昏迷，奴才要替主子完成他的心愿！奴才明天就去找万岁爷，告诉万岁爷主子的心愿。奴才想，万岁也一定会成全主子的！”小桂子信誓旦旦地说。

    “小桂子，你什么都好，可为什么就是改不掉这‘奴才’、‘奴才’的毛病呢？！还有，我不要你去！这太危险了！说不定太后会迁怒于你的！”小燕子不同意地摇了摇头。“永琪为了我做了太多事情，现在，是时候该我为他做些什么了！不管多难，我会自己去争取。小桂子，谢谢你告诉我的一切！”

    “格格，奴才改不了了！从奴才进宫开始就一直跟着主子，这习惯是改不了了，但是感情也改不了了！为了主子，就算让奴才去死，奴才也是笑着去！其实，如果您和主子没有去成大理，那么奴才也可以算没有完成当时主子的吩咐。所以，格格您不用替奴才担心。只要您不离开主子，不再生主子的气，那奴才就满足了！奴才不打扰您了，有事就叫奴才。奴才告退。”小桂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就匆匆低着头离开了。

    学士府

    “永琪死而复生？！”箫剑不敢相信地听紫薇和尔康叙述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小燕子有了身孕却要和永琪一起离开皇宫？！”

    “是啊，今天的一切都令人太不可思议了！就连晴儿都被这种震撼所感动了！”尔康感慨道。“我以为晴儿永远不会突破心里的那道防线，现在看来，她马上就要想通了。”

    “什么？！你们看到晴儿了？！”箫剑马上紧张起来。“她好不好？！太后有没有为难她？！她说了些什么？！”

    “你冷静一点。她很好，但是现在好不好，我就不敢肯定了。”说完，尔康把今天晴儿在荣王府说的话大致向箫剑说了一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太后心里就算有感动，恐怕也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吧？！”

    “是啊，但是……但愿永琪的死而复生能真的带给他们和我们一样多的震撼！我没想到……没想到人生可以这样残酷！”紫薇感伤地说。“为什么我们六个人不能多享有一些平静呢？！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永琪今天真的就……就这样死了，小燕子会怎么样！尔康，我觉得小燕子是对的。在这个皇宫里，永远不会有平静。看着她的痛苦，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这些痛苦带给了她！如果她从来都不曾认识我，那她就不用进宫来受这些苦了！”

    “紫薇，那不是你的错！你何不想想，如果她没有认识你，她又怎么会遇到像永琪这样爱她的男人呢？！”尔康温柔地对紫薇说。

    “尔康，不是的！你不知道我心中的恐惧有多大！就好像连深呼一口气都能把他们吹走一样！我好怕！”紫薇还没从白天的震惊里恢复过来。“我宁可看不到他们，但是我要他们都活着！尔康，我们一定要帮他们！我不能失去他们任何一个！如果皇阿玛不让他们离开，我们也要帮他们离开！”

    “紫薇你也冷静一点！”尔康一把搂住了慌张不已的紫薇。“他们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看，皇阿玛多半是会答应的。我答应你，如果皇阿玛真的不准，我们也想办法帮他们离开！紫薇，你看起来很累了。先去休息吧！你也好久没有陪东儿睡了，去陪他睡吧。我和箫剑再聊聊。”

    “嗯。那我去陪东儿了。”紫薇一方面是真的累了，而另一方面她也确实很久没有见东儿了。现在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失去的恐惧，所以也就更加急不可待地去看东儿去了，留下尔康和箫剑坐在客厅里。

    “箫剑，我想，如果可能的话，这一次我们恳求皇阿玛，让你和晴儿也一起离开，你觉得如何？”尔康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根本不想报什么仇，如果不是晴儿的抗拒和坚持，你早就想和她离开了。现在看来，今天的事对她也是一种开解。我想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和她把话说清。”

    “可以吗？她肯吗？尔康，我从来都不怕那个皇上、太后有多反对，我怕的只有晴儿心里的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和晴儿还有小燕子他们一起离开，哪怕是做个乡野村夫……只要可以在一起，过些平静的生活。但是……”箫剑突然沉默地陷入了一片沉思中，然后又突然开口说。“没有但是了！如果她犹豫不决，那就让我替她决定吧！我不能再让她活的这样沉重了！我要给她幸福和快乐啊！尔康，谢谢你帮我想通！现实的残酷就是不要让我们重蹈覆辙！”

    “嗯！”尔康高兴地拍了拍箫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