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

荣王府

    “格格，您终于来了！”小燕子没想到站在荣王府门口的竟然是小桂子。

    “你怎么在这儿？！你为什么不在里面伺候永琪？”小燕子声怕会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消息，所以声音都在颤抖。

    “奴才在等您啊！”小桂子立刻泪流满面地说。“主子病成那个样子……奴才不忍心看……奴才知道，主子……主子他只想看到您……太后和皇上都在里面。奴才怕……怕您不肯进去见主子，所以在这儿等！”小桂子说着跪了下来。“格格，主子曾经……曾经跟奴才说过……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能死在您的怀里……奴才怕主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所以……所以……”

    小燕子听了小桂子的话，不由地用双手揪住自己的胸口，因为她真的觉得好痛好痛……“你快带我去吧！我会的！我会的！我不会让他死的！”

    “喳！”小桂子听到小燕子这样说，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带着小燕子往永琪住的房间跑去。

    紫薇、尔康和晴儿也随即跟着跑了进去。

    到了永琪的房间外，小燕子发现，太后、乾隆、令妃以及知画都坐在内厅里，除了乾隆以外每个人都在擦拭着眼泪。众人抬起头看见小燕子的到来，心里都是一惊，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

    “谁让你来的？！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永琪他怎么会……”太后首先发难道。“你……”

    “太后，是知画派人通知姊姊的！”知画哭着拉住太后说。“事到如今，永琪最想见的人就是姊姊了！太后，您难道忍心让永琪带着遗憾离开我们吗？”

    “是啊，皇额娘……您就看在永琪在昏迷期间都一直喊着小燕子的名字的份儿上，让他们见上着最后的一面吧！”乾隆也终于开口了。

    “是啊太后！不管小燕子如何，这毕竟是永琪最后的希望，最放不下的人啊！”令妃也跟着恳求道。

    “你们不要这样！哀家并不是故意要拆散他们！但是……但是就像你们说的，永琪很可能就是为了要见小燕子那最后一面了……如果……如果他们不见，也许永琪就不会……不会熬不过去了……”太后也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要见他……”小燕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众人。“我要见他！”

    乾隆心痛地看着小燕子，一时间仿佛老了好几岁。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让出一条路。小燕子想也没想的就一下子冲了进去，然后却呆立在房间的中央了。因为现在的永琪，比起之前在景阳宫，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永琪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但是身体却轻飘的好像可以被一阵风吹走似的。床角的被单上可以看到斑斑血迹，而床边的痰盂里，能看到的也是一片血红。永琪的头发不再像往日般整齐，被子外面的手看起来似乎也只剩嶙嶙白骨，脸色也更是犹如死灰。小燕子往前缓缓走了几步，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心痛的大叫出来。永琪的眼眶已经开始陷了下去，他似乎在挣扎着，努力地喘着最后一口气。

    小燕子静静地走到永琪床前，坐了下来。她本来只想把永琪扶起来，但是却意外地发现，永琪已经变得轻的可怜了！她不费力气的就可以抱起他！于是她坐在床上，侧抱着永琪，让永琪的头靠在她的臂膀里。这时永琪终于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神里是一抹不可思议的欢喜，他想说话，却只能不停地咳嗽着。

    “不要说话。”小燕子用一种不平常的冷静微笑地看着永琪。“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外面的积雪还好厚好厚……你不要再睡了……快起来，陪我去堆雪人……”小燕子一边说，眼泪也一颗颗地往下坠，而她抱住永琪的力度也一直没有放松过。“成语大全……我快背完了……有几个词好难……我不会念……你要教我……你要帮我写新的……你答应过会和我生孩子……我们还没有生……你说过不会离开我……永琪……我……”小燕子说到这儿，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而永琪却似乎是在笑着，想抬起手，却又没抬起来。

    “我……爱……你……”永琪终于用尽了他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句他想一辈子都对小燕子说的话。

    小燕子却好像整个人完全愣住了，半晌，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往日的一幕幕,也全部出现在眼前，她才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地紧紧抱住永琪大声哭喊起来。

    “不要！永琪！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不能！永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恨你！永琪你醒过来啊！你不能让我一个人活着！我已经不会了……永琪不可能的！你起来！你是最爱我的！你不可以留我一个人！永琪！我不能让你死！不能！你死了，我还剩什么？！我不要！我不飞！我哪儿都不要去！永琪你醒过来啊！”小燕子突然感觉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下子什么都没了……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永琪永远地分离。她一直以为，永琪会陪伴她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不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无法感觉到事情的真实性，似乎一切都是梦，而她努力要从这个梦里醒来。“不要……永琪不要……你起来！不许睡了！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你起来啊！”

    “小燕子！”紫薇和晴儿都冲上前去，想要分开不停摇着头却又紧紧抱住永琪不放的小燕子。

    “放开永琪吧，他走了……他没有遗憾了……”紫薇泣不成声地说。

    谁知道小燕子不但没有松开永琪，反而抬起头生气地朝着紫薇喊道。“你胡说！他怎么会没有遗憾？！他怎么可以走？！他没有走！他不可以走！他只是一时累了！”小燕子说着稍微放松了一点永琪，低下头看着永琪柔声说道。“永琪，别睡了……你不可以……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我来了……我真的来了……你不可以……”

    “小燕子，放下他吧。”当乾隆看到在一旁悄悄替永琪把了脉的胡太医，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的时候，温柔地同小燕子说道。

    “没有……我不要……”小燕子仍然不知所云地说着，怀里紧紧抱着永琪。“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小燕子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放下了永琪。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冲出了房间。

    “快拦住她！快拦住还珠格格！”尔康第一个反应道，虽然他不知道小燕子要去哪里，但是他猜到了，小燕子是要去‘找’永琪！

    小燕子漫无目的地奔跑着，泪水顺着风挥洒，雪地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永琪！永琪！你在哪儿？！你快出来！”小燕子在荣王府里一圈又一圈地跑着，却没有人拦得住她。

    “小燕子！你别跑了！小燕子！”紫薇正说着，却赫然看到小燕子一声不吭地昏倒在雪地上。“小燕子！你怎么了？！”

    “太医！快传太医！”

    “小燕子！你醒醒啊！”

    小燕子似乎听得到所有人的声音，但却不想睁开眼睛，她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好想就这样永远永远和永琪在一起……

    “小燕子……小燕子……”在恍惚间，小燕子好像又听到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她马上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犹如置身一团迷雾之中。

    “永琪！是你吗？永琪！你在哪儿啊？！”小燕子摸索着四处环顾地往前走。

    “小燕子。”永琪突然出现在小燕子面前，外表一如往常的柔和。

    “永琪？！”小燕子想也没想地投入到永琪的怀抱里。“我死了吗？我终于死了吗？！不不不！我不管了！不管是什么都好，永琪，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不能分开！不能！”

    “小燕子，”永琪温柔地用手抬起小燕子的头，笑着摇了摇头。“你能来送我这最后的一程，能够原谅我，我已经好满足了。不能陪你走下去，我也很舍不得。但是，不要做傻事。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小燕子错愕地看着永琪。“你是说……”小燕子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是说我有了？”

    “是啊，我的小傻瓜。以后，会有他们陪着你。你要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小燕子，这辈子，能和你相遇、相爱，让我觉得我没有白活。但是，我也没想到，我能陪你的时间只有这么短。早知道的话，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要开始找寻你，找到了，我就每分每秒和你在一起，爱你、宠你、疼你、亲你、抱着你……”永琪依然面带笑容地说。“小燕子，我要负载你的爱，和你约定接下来的每一生每一世，可以吗？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小燕子哭着摇着头。“可是你怎么可以笑得出来？！永琪，以后的每一生每一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现在我也不要你离开我啊！你有没有遗憾我不管！但是我有啊！我错过了那么多日子，我为什么不见你啊？！永琪，我不管！你说我任性也好，幼稚也好！我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

    “小燕子！”永琪微微皱起眉，但语气却依然温柔。“我不愿成为你的负担，现在我走了，可是……我的爱还在你身边，我的灵魂也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我要的是你啊！我不要什么灵魂！我要的是你啊！你不是我的负担，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怎样都是幸福的！如果没有你，什么都是空话！”小燕子有些霸道地哭喊着。“永琪，你说过我们谁也离不开谁的！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总之，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不要一个人活下去！”

    “你……就算我什么都不能做，对你没有丝毫的反应，你也希望我活着吗？”永琪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问。

    “是！我只要你活着！”小燕子坚决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