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景阳宫

    “五阿哥吉祥！”永琪和小燕子一进景阳宫，桂嫫嫫便最先给永琪请了安。

    “永琪！你终于回来了！”知画也由桂嫫嫫搀扶着走了出来。“你……姊姊也回来了？”知画紧接着便看到了一旁的小燕子，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道。“这些日子，我还一直为姊姊担心呢！知画年纪小，不懂得说话。如果之前有什么得罪姊姊的地方，希望姊姊看在永琪平安回来的份上，就原谅知画吧！”知画说着就要给小燕子下拜。永琪急忙阻止了知画的动作。

    “知画，你有身孕，大着肚子不方便，这些礼节就免了吧。这些日子，你和孩子都好吗？”永琪询问道。“有什么缺的东西吗？”

    “你们慢慢叙旧，我先回房了！”小燕子不高兴地扭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明月和彩霞见状也就赶紧跟了去。

    “小燕子！”永琪想要叫住小燕子，可是小燕子却完全没有理会他。

    “永琪，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知道吗？咱们的孩子已经会踢我了！”知画努力忽略掉刚才的尴尬，笑着去抓永琪的手，想要他摸摸自己的肚子。

    永琪看着小燕子走掉的方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知画，他的手虽然任由知画拉着，人却只是张望着小燕子的房间。知画虽然看到永琪的心不在焉，却也不敢去埋怨什么，令妃的话真的是她心底最大的担心。

    “五阿哥吉祥！小桂子给五阿哥请安！”小桂子许久没见到永琪了，再见永琪竟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一转头又看见站在一旁的知画，说实话，和永琪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主子的心思，所以自己潜移默化的也就比较喜欢小燕子了。但是，他只是个下人，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事实，所以只好也给知画请了安。“福晋吉祥！小桂子给福晋请安。”

    “免了。”知画笑着说，手中不得已松开了永琪的手，毕竟这在下人面前不太得体。“小桂子，你回来的也巧。永琪才回来，你就回来了。”

    “是啊小桂子！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啊？！”永琪突然找到了一个借口急忙说。“知画，我刚回来，很多事都还需要我去办。你有什么需要跟桂嫫嫫讲就是了。小桂子，我们走吧！”永琪说着，却带着小桂子向小燕子的房间走去。

    知画虽然心里明白，永琪所说的只不过是搪塞她的借口，可是却也只能黯然地看着永琪的离去，心底的委屈却霎时波涛汹涌起来。

    “小燕子？”永琪带着小桂子一同进了小燕子的房间，他低着头试探地叫了一声，见小燕子坐在床边撅着嘴没反应就又叫了一声。“小燕子？”

    “你出去！”小燕子看都没看地说道。

    “听见没？！福晋叫你出去呢！”永琪故意装作不懂，转过身对小桂子说道。

    “我是叫你出去！”小燕子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对着永琪喊道。

    永琪见躲不过去了，只好赔着笑走到小燕子面前，半蹲在小燕子脚边，想要拉住小燕子的手，却又被小燕子甩开了。永琪只好转过头，对着明月、彩霞和小桂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离开。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永琪又试了两次，这才终于握到了小燕子的手。“不要这样嘛！别生气了！算我不对，好不好？我打仗去了这么久，知画又怀的是我的孩子，大着个肚子，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小燕子，大不了以后我不去她房间……不和她说话了？”

    “不和她说话？！你做得到吗？！”小燕子敏感地说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她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你不和她说话？！你才做不到呢！”

    “小燕子，你就一定要为那么点儿小事儿发脾气吗？！”永琪终于有点按耐不住了。“我日赶夜赶的从云南回来，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为什么是你回来？！不是尔康回来？！”小燕子赌气地喊道。“我宁可回来的是尔康！最起码，紫薇不会受尔康的气！”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我不信！”永琪受伤地看着小燕子问。“你真的宁愿回来的是尔康？你真的不希望我回来？”

    “是啊！现在你可以去知画那边了！”小燕子仍然生气地喊。

    “好……好……”永琪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不想见我，我走。你放心，我不会去知画那边的。我去书房……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永琪强忍住眼泪，挣扎着站起来，转了身向门口走去。

    小燕子坐在床上，看着永琪消瘦了的背影，突然冲了过去，从永琪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永琪。“不！不是真话！刚才说的都不是真话！我要你回来！我发疯似的要你回来！我好怕你不回来！真的！我好怕的！永琪……尔康怎么会死了呢？！他让我觉得好愧疚……好对不起紫薇！紫薇现在一定难过死了，而我却可以这样紧紧地抱住你……永琪，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从你出征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有一次，我梦到你受伤了！你在叫着我的名字！我听到了，可是我过不去！永琪，从那时候起，我每天都在害怕！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小燕子哭着喊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是我让你为我担心了！”永琪立刻转过身也紧紧地抱住小燕子，努力吻去小燕子的泪水，自己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小燕子，不用怕了，不用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永琪，你可不可以再抱紧一点儿？”小燕子吸吸鼻子，头靠在永琪的胸口。“你是我的……要我知道你是我一个人的……”

    “嗯。我是你一个人的。”永琪说着将小燕子又抱紧了一些。

    学士府

    “东儿，你想不想你阿玛？”夜晚，紫薇一边轻拍着东儿一边问。

    “想……”东儿已经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

    “额娘也想……想的就快要发疯了。”紫薇看着已经渐渐睡熟了的东儿，眼神中充满了悲哀，和东儿的对话也变成了低声的自言自语。“东儿，怎么办啊？！你还这样小……额娘好爱你，可是额娘更爱你的阿玛。”紫薇说着说着，已经不自觉的泪流满面了。“你阿玛他好坏啊！他说话不算话……他答应过额娘，他一定会让额娘先死，不去承担那份悲痛……可是现在，他却言而无信……东儿，额娘舍不得你，可是……你还有玛父，你还有奶奶……你阿玛现在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放心不下，我不知道那边冷不冷，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东儿，额娘一定要去陪他啊！额娘不能让你阿玛就这样一个人……东儿，我可怜的儿，你要怪就都怪额娘吧！是额娘没用，额娘离不开你阿玛……什么理智？！什么识大体？！什么顾大局？！如果没有了尔康，我又怎么会有这些呢？！尔康！尔康……”紫薇说完便抱起一旁的被子痛哭起来。她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那份悲痛了，尔康死了，她的天塌了，心也死了。周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心情稍作整理后，紫薇替东儿又盖了盖被子，俯下身亲了一下东儿。“东儿，你要快快长大，要像你阿玛一样……额娘，对不起你了……”紫薇说完，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一狠心，打开门冲了出去。

    “格格？”红袖因为不放心紫薇，正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紫薇关上门，不顾风雨地向后门的方向跑去。红袖不敢声张，怕惊扰了福晋，只得也冒着雨追在紫薇身后，却发现紫薇竟然跑到马厩牵了马骑上就跑。这可急坏了红袖，因为她根本就不会骑马。

    “谁啊？！大晚上的！”正在红袖为难之际，负责看管马厩的马夫柱子迷迷糊糊地朝马厩走来。

    “柱子！是我，红袖！你快给我一匹温顺的马，我有急事儿！”红袖赶忙说。

    “喔喔！”柱子知道红袖是紫薇身边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耽搁，急忙牵了一匹马出来。

    红袖没时间多说，费劲儿地爬上了马，一闭眼，一拍马屁股就冲了出去。幸运的是，紫薇因为骑马的技术不好，跑的也并不是很快，红袖却因为一股狠劲儿冲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看到紫薇的身影了。“格格！”红袖试着呼唤紫薇，但是可能是因为风雨的声音，紫薇并没有回头。很快的，红袖发现，紫薇正在策马奔驰的方向，正是前往幽幽谷的方向，心中突然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