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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逸君心意绝决,李敬忠便劝慰阮小玉道:“玉儿啊,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捆绑成不了夫妻,再坏人姻缘是损阴德的,舅舅虽是元帅,但也不能棒打鸳鸯。要不这样,咱换一个,舅舅手下还有很多尚未婚配的好儿郎。”开始乱点鸳鸯谱,眼睛朝下面扫了一遍,十八人中九人已经成婚,未成家的就属逸君和清风的模样拔尖,便抬高清风,贬低逸君,
“清风,清风就不错,人白净,相貌俊朗,不像逸君那么黑,逸君那脸就跟抹了锅底灰,清风穿上戎装是英姿勃勃的勇士,换上锦袍那就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还会弹琴吹箫,我看比逸君强。”完,又补上一句,
“清风,我记得你是没有婚约的?”
从军两载零九个月,逸君如愿以偿披上了银色的风光无限的云麾将军盔甲,意气风发往元帅大营走去,营中满备好酒好肉,庆祝他正式接手将军印。
“上官逸君,等等我。”忽然身后传来清丽的吆喝。
逸君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一条皮鞭甩了过来,在耳后呼呼生风,逸君立即反手接住皮鞭,压下火,“你整天跟着我干嘛?”
跟在身后的姑娘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典型的塞北佳丽,高挑健美,眼圆鼻挺,天真烂漫,听到此话,两眼圆睁,讶然道:“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我喜欢你才跟着你的,我要招你当夫君。”
逸君虽是人高马大,但骨子底还是内敛含蓄,初次听见姑娘当场表白,不禁耳根发烫,有些茫茫不知所措,半晌才开口,“阮姑娘,多谢你的错爱,只是上官当真已有心上人,并非推脱之词,此生非她不娶,你还是另寻良偶吧。”
起初,逸君思量如果由他亲口告诉她自己已有心上人之事,恐伤及姑娘的情面,便托孙子亮和卫清风婉言转告,让她自己打退堂鼓,没想阮小玉只不相信,非得让他亲出口。
原来这位姑娘叫阮小玉,是李敬忠元帅的亲外甥女,因双亲早亡,无可靠之人照养,李敬忠就把她带到身边抚养,三月前来军营探望李敬忠,偶遇逸君在训练兵丁的射技,只见他张弓搭箭,不但姿态潇洒,而且单箭射中两只老鹰,从此倾心于逸君,三天两头就来找他,帮他缝补浆洗,给他开小灶,逸君对她相当的头痛,好言相劝不听,又不能强赶她,话重了怕开罪了李敬忠,更怕伤了姑娘的脸面,如今听见她的声音便远远躲开。
“啊,原来他们得是真的。”阮小玉眼神一暗,伤心不已,随后又自我慰藉,“不打紧,你可以先比比,哪个好,你再选哪个嘛?”
“将军艳福不浅啊。”
“哎呀,这鞭子何时能挥到我身上!”
“是啊,我都三十好几,还没上亲事,什么时候能走上桃花运啊,得个标致美人儿。”
“就你这尖嘴猴腮样,五短身材,谁家姑娘能瞧上眼。”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你那刨地的大板牙,好意思我…”
……
军营到处都是人,对着他们笑,逸君松开皮鞭,转身便走,“阮姑娘,上官还有正事要办,先告辞了。”
“等等,知道今是你的大日子,我也要去的,你没瞧见我特意装扮了,你我这身衣裳好看吗,我是为你穿,喂,你慢些走嘛……”阮小玉在后面紧追不舍,逸君拔脚走得更快了。
逸君是李敬忠十八虎将中的一员,今晚十八虎将齐聚一堂为逸君、孙子亮庆贺加官进爵。
李敬忠为逸君、孙子亮上旌表,把他们的功勋祥实呈报,孙子亮自不用多,新帝有感逸君的神勇,特封银枪威武大将军,正三品,赐虎踞巷的七进府宅一座,赏金五百两,还有绢、纱、丝、帛、锦、缎、绮罗等共计三千匹,并擢令礼部传抄旌表,发放至各省、府、郡、县,宣扬庆元国威,虎踞巷乃武将的聚居处,逸君的宅子紧挨着孙子亮,这下好兄弟又成了邻居。
这会,将帐中推杯交盏,好不称心快活,只见阮小玉坐在李敬忠旁边,叽叽咕咕了好久的话,李敬忠对着逸君是开眉笑眼,频频点首,逸君恐生别事,连忙起座,单膝跪于李敬忠的案前,拱手道:“元帅,按制新封的将军能回家省亲,眼下边关安宁,逸君想告假半年,一为亲生父母迁坟守孝,二为探望义父义母与未过门的媳妇,望请元帅恩准。”
“什么,你有婚约了。”李敬忠顿时没了笑意,搁下手中的酒盏,看了看阮小玉,满目为难,“我还想把玉儿许配给你,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逸君定气回道:“儿女私情之事不便相提。”
阮小玉忙插声道:“不对,不对,前头是心上人,没有婚约的。”
“元帅请容逸君禀告下情,逸君幼年丧父,十一岁丧母,那时饥寒交迫,走投无路,只想卖身求得碎银给母亲买薄皮棺材,幸而得到……”逸君缓缓打开陈封已久的往事,起了推延婚期之事,“没有她,就没有你眼前的上官逸君,逸君实言相告,我是为了她才投身军营,只想挣得功名能抬头挺胸做她的男人,与她生儿育女,相伴到老。”
铁骨铮铮的逸君流露出的侠骨柔肠令人感伤动容,帐内霎时无声。
孙子亮拍拍身旁卫清风,笑道:“元帅,我、上官和清风是铁三角,他的事我俩是最清楚的,早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义妹,红颜知己啊,生得是精灵可爱,温柔可人,他向你要的雀翎就是给她的礼物,是吧,清风。”
卫清风也附声道:“是啊,他脖子上的平安符里塞着几根五彩丝,是姑娘家给他的定情信物,当宝贝一样藏着呢,我们曾,最好请元帅当主婚人,再从我们十八虎将从挑出八个模样齐整的,把上官的婚事操办得风风光光。”
李敬忠长叹一声,感伤道:“遥记当年,我也是双亲皆亡,是家姐一手帮我拉扯大,其中辛苦只有我自知,而今我也算是小有所成,而她却早走了,不能报答她的恩情,好遗憾啊。她只留有玉儿一根苗。”他伸手轻拍阮小玉的头,“实话,玉儿在我脚下长大,比起我的亲闺女还要亲几分,她头次向我张口,要我保媒点你做女婿,你看这……”
阮小玉推推李敬忠的手臂,央央哀求道:“舅舅,你答应过娘亲,要帮玉儿相个好夫君的。”
逸君振气道:“元帅,逸君此生已许义妹喻槿蕊,只能对不住阮姑娘的错爱了。”话音落地,方思觉语气太重,放柔嗓音又道:“婚事是父母订下的,倘若不是如此,逸君必对阮姑娘的抬爱感激涕零,只是大丈夫立身于世,信义两字乃是为人处世之根本,岂能无情悔婚,招人唾骂我是言而无信、富贵后便忘却旧爱的无情小人,如果是这样,逸君还有何颜面指挥千军万马,也不配当这个云麾将军。”
见逸君心意绝决,李敬忠便劝慰阮小玉道:“玉儿啊,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捆绑成不了夫妻,再坏人姻缘是损阴德的,舅舅虽是元帅,但也不能棒打鸳鸯。要不这样,咱换一个,舅舅手下还有很多尚未婚配的好儿郎。”开始乱点鸳鸯谱,眼睛朝下面扫了一遍,十八人中九人已经成婚,未成家的就属逸君和清风的模样拔尖,便抬高清风,贬低逸君,“清风,清风就不错,人白净,相貌俊朗,不像逸君那么黑,逸君那脸就跟抹了锅底灰,清风穿上戎装是英姿勃勃的勇士,换上锦袍那就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还会弹琴吹箫,我看比逸君强。”完,又补上一句,“清风,我记得你是没有婚约的?”
“啊?啊?”卫清风万没想到会扯到他身上,他一直想找温婉秀气的水乡姑娘为妻,琴箫合鸣,执手此生,阮小玉虽好,却不是他的菜品,又不能拒绝,只能张着嘴装傻。
尽管阮小玉根本不中意卫清风,但是连着被拒绝,失了姑娘家的面子,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李敬忠叫不住她,指着卫清风骂道:“臭小子!面场话也不会帮我撑一撑。”
卫清风搓搓鼻子,嘻嘻笑道:“元帅,我错了,我自罚三杯。”
李敬忠道:“唉,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该给她寻门亲事了。”
逸君起身,“元帅,事由我起,我给阮小姐赔理。”
李敬忠点头道:“也好,你把道理向她分析分析,你她估计听得进。半年的假我准了,你把手头的军务交割好就可以动身,只是给你当主婚人恐不能成,没有皇帝的诏命我是不能随便挪动的。子亮,你也回家去,成亲好几年连个娃也没有,这次回去给我整个出来,要不,我真是对不起你爹,但是万一战势有变,你们必须立即归营。”
“是。多谢元帅。”逸君、孙子亮跪地谢恩。
卫清风忙声问道:“元帅,那我呢。我可是有四年没有回家了。”
“你不行。”李敬忠先是板起脸,见他着急了一下,才闲闲道:“等他们回来后你再去,西边大门总要有人守着。”
卫清风喜道:“多谢元帅。”
逸君在草垛旁寻见阮小玉,她正抱着膝盖大哭,哭得好不伤心,在她的身边坐下,想拿汗巾给她擦眼泪,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物件,柔声劝道:“阮姑娘,逸君不是木头人,你对我的心思我都懂,若不是有槿蕊,我会娶你为妻,与你好好过日子。只是逸君此生已经许了槿蕊,满心满腔装得都是她,再没一丝一毫的空处能留给别的女人,你是好姑娘,真的,不是套话,长得标致,心眼好,会操持家务,家世又好,难得是不娇蛮任性,这营中谁不是对你挑大拇指,何苦找我委曲自己。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
阮小玉抬起头,吸着鼻子问道:“她是怎样的人?长得美吗,有我美吗?”
逸君笑道:“嗯,很美,但是爱偷懒,不爱读书写字,有时爱逞口舌之快,她人间最大的乐事就是吃饱了睡觉,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总让我想起雨后彩虹。在我穷困之际,在我如草贱时,只有她陪在我身边,她对我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她一直相信我,她相信我能扬名,她早已揉进我的骨血里。”
阮小玉垂下眉睫,眉间耸起三道纹,时隐时现,天人交战一番,最后痛定思痛,拽着逸君的袖子,巴巴的问道:“那我给你当小,行吗?我不在乎名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绝不会争风吃醋。”
逸君摸摸她的头,“傻姑娘,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能委曲你,更不能委曲她,我告诉你一句实话,为了她,这个将军的位置可以不要,只要能与她携手相伴。”
阮小玉听了哇哇大哭,“左也不成,右也不行,我该怎么样办,我是真得很喜欢你的。”
见她哭得可怜,逸君揽住她的肩膀,抚慰道:“哭吧,痛痛快快的哭,过几月你会好起来,咱们西凉的儿女豪情爽利,拿得起,放得下。现在哭,总强过你伤心失落一辈子。”
阮小玉闻言,眼泪淌得更凶,为了她无疾而终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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