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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听说了笙歌上早朝了,听说笙歌上完早朝后一直和昭陵王呆在御书房里。
傍晚,笙歌回凌霄阁了,一回来就来找青萝了,他穿着一袭象牙色的长袍,束腰,腰带用金色丝线描着好看的图腾,那来之南方上好的绸缎把他衬的越发俊美。
陪她用完了晚膳后他们来到了梧桐树下,笙歌昂望着梧桐树枝叶并茂的树干,不知不觉的这棵树在这里已经生长了十年了。
笙歌指着那岔开的树干:“老师,那晚我在那里接回了你。”
青萝含笑,那晚,新月如钩,他抱着她从树上跃了下来,风轻柔的从耳边拂过,她的水仙少年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笙歌深深的凝望着盈盈笑着的那人。好像要借助这深刻的凝望把她的音容笑貌刻进骨肉里,在他的血液里流动着。
老师,你可知道那晚我有多高兴么?我终于长成了那种伟岸的男子,我的臂膀可以轻易的托起了你,我的胸怀可以供你依存。
“老师,我要去从军了。”
“好!”
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梧桐叶子在两个人面前飞舞着,浓冬时节两个人说话时从口中呵出来的气在空中交集着。
于是,在开春支援西北边关的队伍中多了两个叫做小楼,慕容的新兵。
那一日,雪好凝结在梅的枝头没有融化,青萝早早的来到了笙歌的房里,给他更衣,那套普通士兵的衣服青萝发了整整一炷香时间。
他在她耳边轻笑,老师,我又不是不回来。
把他的腰带绑牢了,那套普通士兵的服装让他英气逼人。
站在高出自己一个头多的少年面前,青萝说。
“小楼,我要你在十八岁的生辰那天回来,如果,如果你那天没有回来的话我就会走,会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记住了,小楼。”
他垂着头,没有回答她。
那日,青萝站在城门上,目送着他随着队伍远去,永安街的两边立着前来送行泪水涟涟的亲属。
笙歌跟随着队伍回过头来,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在城台上,宛如飞仙。
昭陵王眼神里包含着属于一位父亲的牵挂和期盼,他用一种类似于无助的声音问青萝,李先生,我这样做对吗?
“殿下会没事的。”青萝回答。
他是在担心,西北边关是昭蜀的魔鬼区域,风沙成灾,到处都是残岩戈壁跟令人头疼的是那里的强盗神出鬼没。
笙歌走的第二天,绿竹产下了一个男婴,在绿竹产下男婴的半柱香后已经成为烁亲王的大皇子的烁王妃为他产下了一名女婴。
初次成为爷爷的昭陵王在皇宫里摆下了宴席,宴席只接待春氏一族,在宴席中昭陵王看似龙心大悦,给春未央的父亲连升两级,成为了一品大臣,其余的春氏一族都加官的加官封宅的封宅。
那日,青萝看到了春未央的父亲在宴席结束来到了锦绣园,许久才转身离去。
一场由春未央引起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笙歌走后的半个月后,探子过来回报,殿下已经安全的到达了西北边关,同时,他还带来了笙歌的第一份家书,家书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勿念,安好。
闲下来的时间里青萝除了去国师府帮闽国师翻译经文,还和绿竹的孩子逗乐,那孩子取名为许铭,据说是孩子的爹为了感恩殿下为他挑选的好姻缘,所以取单字为铭,铭是为了铭记。
那日春光极好,轩朱阁的人都围着许铭,许铭长的胖嘟嘟的,十分可爱,那日,闽闰月也来了,青萝抱着许铭,闽闰月逗着许铭,一向口无遮拦的绿竹冒出了一句,李先生也给闽侍卫官添一个吧。
青萝和闽闰月相视一笑,两个人的手同时往绿竹的脑门去。
笙歌走的第一个月,探子来报,殿下和慕容一到那里就成为急先锋,带着军队和当地的志愿者在一个夜里捣毁了西北边境最为猖獗的强盗老巢,把从强盗那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都分给了当地老百姓。
笙歌走的第二个月。探子来报,殿下和慕容率领着若干的士兵结合当地的老百姓在西北的几处风口栽树,但可惜那里因为长年干旱,树的成活率还没有到一成。
探子来报的当天青萝把写好的书信绑在了青鸾的脚上让他送往东海,东海的龙王与爹爹交情极好。
笙歌走的第三个月,探子来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下雨的西北边境竟然奇迹般的连下三天三夜的豪雨,雨水把灌溉了农田,把干枯的江河填满,第二批种下的树成活率已经飙高到了八成。
那日,昭陵王听完探子的回报后当着青萝和国师的面竟然像一个孩子般的手舞足蹈,在御书房里不住的炫耀,朕就知道,朕就知道,笙歌有神明庇护。
那日,昭蜀第一次谈起了笙歌的母亲,她是部落酋长唯一的女儿,他和她的相识很有浪漫色彩,她救了深受重伤的昭陵王,把他藏在山洞里,昭陵王几乎在看到了她第一眼就爱上了。
看了国师一眼,闽国师倒是一片云淡风轻。昭陵王和闽国师从年少时代就是很好的朋友,没有想到他们的故事也是大同小异。
月明夜,西北边关的瞭望台上,慕容拿着从老兵高价买来的小酒无比郁闷,他至今都想不清楚当初为何头脑发热,一听到戈壁残岩心里就涌起了万般豪情,一拍板就跟着楼笙歌来到了这里。
初来到的时候就去打强盗了,这外人讲的是轻松,以为大手一挥那些强盗就到手擒来,可当时是九死一生,他还记得把那些强盗制服后,两个人满身是血,就倒在地上大口吐着粗气,然后击掌庆祝彼此的劫后余生。
那次倒也罢,要命的是这人没事干最近竟种起树来了,好吧!他承认种树对当地老百姓来说是极有意义的事情,可每天累得像狗似地,还不能讲话,一讲话那些沙土立马跑到你的肚子了。
饮了一口酒,吁出了一口气,现在慕容无比怀念都城的风花雪月。
“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撞了撞身边的人,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同甘共苦,他们的关系已经很铁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细细抚弄着他手中的那长相奇怪的手链,眼光难得泛上丝丝柔情。
慕容看着心里一动,问:“你手上戴着的是谁送给你的?难看死了。”
那手链他可是宝贝的很,每次早晨出去时必然小心翼翼的放着,晚上回来时梳洗完毕再戴上。
“很难看吧?我也这么觉得!”笙歌嘴角勾起,举起那带着手链手在月色下细细的愀着:“这是老师送的。她自己编的,在这方面她了没有什么天分,知道么?有一次她看着绿珠刺绣觉得有趣,结果把人家绿珠绣了一半的鸳鸯硬是弄成了小鸡,还是一只缺脚的小鸡。”
说完后他径直的笑了起来。
微醺,慕容的嘴变得飘飘了起来,他笑嘻嘻的说:“我说尊贵的殿下,你那老师长得倒是可以,身材也曼妙,不如把她许配给我。”
他话音刚落就被掐住了喉咙,楼笙歌粗着脖子:“你再胡说八道,你算什么敢说这样的话。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慕容酒醒了一大半,他挣开了笙歌的手,纳纳的说:“我是开玩笑的。”
笙歌放开了他,眼里带着警告:“以后,连开玩笑也不许。”
“知道了,知道了。”慕容急忙保证。
“慕容。”笙歌似乎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了:“老师她得世间最后的配她才行,很小的时候我便允诺她要把世间最好的给她。”
“那。。。。”慕容小心翼翼的瞄了瞄笙歌。没有把话说下去。
两个人继续喝酒,笙歌拿着酒猛灌,几杯下去他已经醉眼迷离,对着挂在天空的那轮满月喃喃的说着。
“我也不是最好的,我不是最好的,不是。。。。”
笙歌十八岁生辰那日,青萝一整天都跟在绿珠后面向她学习做长寿面,以前,笙歌可是十分喜欢绿珠做的长寿面,可以吃光一大碗。
尽管探子在半个月以前就向昭陵王回报,殿下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打算,可青萝还是相信他在这一天会赶回来的。
夜幕渐临时,青萝趴在桌子上对着烛光发呆,不知不觉中觉得困倦了起来。
青萝是被一阵嚼食的声音弄醒的,在幽柔的烛光里头,笙歌正坐在她面前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那晚长寿面。
风尘仆仆,满面倦容,还穿着小兵的服装,头发乱七八糟的。一张脸被太阳晒的黑不溜秋的。
青萝捂着嘴,静静的愀着他。
他把那碗长寿面吃的干干净净的,抬起头,眼神灿亮。
“老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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