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楚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两人随便又客套了几句，便错身相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楚向总觉得李落儿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楚老太太早已经坐着在特意等他了，见楚向进屋，不冷不热的道：“向儿来了。”

楚向走上前去，唤了声：“娘。”在一边坐下。

楚老太太恩了一声，伸手去端了杯茶，随后挥挥手：“你们都下去。”

众小厮丫鬟都应了，带上门出去。

楚向好笑道：“娘，您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这么神秘？”

楚老太太道：“向儿，三姨太四姨太的事情，安顿的怎么样了？”

“都安顿好了。”楚向随便应着，也端了杯茶起来喝，这早上起来到现在，还真没正经吃什么东西。

楚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倒是都不在她心上，楚府里的姬妾，多一个少一个，在她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虽然说这死人是件挺不吉利的事情，可是发生都发生了，多说无益。

楚向道：“娘，您唤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只为了三姨太和四姨太的事情？”

没有道理啊，虽然这是亲娘，她对这个儿子是掏心掏肺的没话说，可是往日里究竟是做过些什么，楚向也是不好评价的。就算不是伤天害理，也至少不那么道德。

楚老太太目光灼灼的定准了楚向，突然沉了脸道：“你和青璃，这是怎么回事？”

楚向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除了这次的事情不谈，不说人前，就是在无人的时候，他们这些日子也算是相处甚欢。恩爱和谐。

楚老太太。多了一声，放了杯子道：“今早上落儿过来对我说，她昨夜无意中看见青璃卷起的袖子，上面竟然还有守宫砂，她还是处子？”

亏得楚向是习武之人，经过诸多变故，要不然这一口水非得活活把自己呛死不可，他再是没有想到，楚老太太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就算再是花花公子，风流倜穗，那也是对着姑娘们。可是在自己亲娘面前，这事情却多少有些抹不开脸面。

楚向尴尬的咳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讪讪道：“娘……”

楚老太太没好脸色道：“按理说，就算你是我儿子，这闺房中夫妻的事儿，也不是我该管的。可是青璃进门快大半个月了，你们又是感情那么好，日日夜夜都黏在一起，你连去别的妻妾房里过一夜都不愿意，可是青璃却还是个黄花闺女，你说说，这是这么回事？”

楚向心里暗骂李落儿真是多事，不过自己也确实大意了，没有想的那么详细。支吾了两声，方道：“其实……我们还在培养感情。娘你知道的，青璃过门之前，我们并不相识，而且后门进府，也没有给人家该有的礼待，所以人家姑娘心中不快，这也是难免的。如今才半个月时间，这个事情……也不能太心急。”

“培养感情？”楚老太太天方夜谭一般的看着楚向：“嫁娶大事父母做主，有哪家姑娘嫁人之前是和夫君就有感情的。我嫁给你爹的时候，还不是连面都没有见过，这洞房花烛完了，自然也就有感情了。”

其实楚向不得不承认他娘说的都对，绝大多数的人家，却是都是这样的情况。可是他遇上的叶青璃，却偏偏不属于那绝大多数的范畴。

楚向叹了一声：“娘，你不知道，青璃和别的女子不同。若不是两情相悦，我不愿勉强与她。”

楚老太太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淡淡道：“我知道青璃嫁入楚府，这都是她那哥哥嫂嫂见钱眼开，这些日子看那姑娘也确实不像一般的女人。不过向儿，娘告诉你一句话，女人嘛，就算是再矜持再坚定，你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也自然就是你的了。”

第086章 各自方向共同打算

作为一个曾经在风月场里如鱼得水的花花公子，楚向又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作为一个和叶青璃朝夕相对了十来天的男人，他却丝毫不觉得用这个办法可以得到她的心。

平心而言，这个方法简单易行，不过却稍有不慎那就不仅仅是功败垂成，更大的可能是适得其反。

楚向笑了笑：“娘，青璃的事情，我自有主意，您就不必费心了。儿子从未遇上过心仪的女子，如今好歹是遇见了一个，您该成全儿子才是。”

楚老太太沉了脸：“向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向道：“娘，我也有件事情要对您说，本来想过一阵子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想还是早做早好，也好抚慰一下青璃。”

楚老太太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楚向道：“我想给秋儿和书容一笔钱，让她们离开……”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楚老太太还没来得及消化，楚向又道：“还有，后天是李老板寿辰，等过了之后，我也打算休了落儿。”

楚老太太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楚向不急不慢道：“我打算休了府里的妻妾，因为青璃说了，她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楚老太太不愧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最初的震惊过去，她缓过一口气：“向儿，这件事情，是青璃让你来说的？我知道她胆子大，却没想到，竟然大到这种地步，而你竟然也对她这么着迷，连她这种荒谬的要求，也能答应。休了妾室也就罢了，你将落儿赶回了家，以后我们和李家的交情，也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完了便完了。”楚向不在意道：“李家虽然对我们的生意有所帮助，不过倒也不至于离了他们便不行。”

楚老太太面上隐隐怒色，毫不留转圜余地道：“这事情，我绝不同意。就算是我们不在乎李家，可是我决不能允许你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一个女人休妻逐妾，向儿，如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你？”

楚向笑道：“觉得我痴心可贵，情深意重吧。”

楚老太太被楚向气的一口气一拍桌子，颤抖着道：“我绝不同意。”

楚向悠然道：“娘，我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楚老太太气及反定，眯了眼：“向儿，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如今在你心里，娘是不是已经比不上叶青璃了。”

楚向笑了笑：“娘，您多心了。休妻这事情，其实跟青璃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没有对我提过半个字，不过是我希望她能接受我，所以想表现出一点诚意。向儿虽然不羁，可是从小对娘还算是言听计从，我可以为您娶一个不喜欢的，但是不可能为您放一个喜欢的。”

楚老太太的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却又听楚向起了身，悠悠道：“娘，您一直待我极好，这我是不会忘的，母子亲情，也是无论如何都割不断的。可是您为什么对我好，除了母子之外，又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是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说。楚老太太当时不过是楚家的一名小妾，因为生了楚向，又因为种种见不得人的高明手段而使楚家人丁稀薄，母凭子贵的最终坐上了楚家正妻的位置。爱儿子，这自然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可是为什么爱，却是有更多难以说出的原因。

楚向从未这样对楚老太太说过话，也从未将话说得这么明白。楚老太太噎了一下，楚向已经起身走到门口：“娘。您也知道，青璃是我们楚家的福星，必能给楚家带来好运。而她也是个孝顺善良的姑娘，好妻子一个就够了，娘，您就安安心心的，等着青璃孝顺您吧。千万不要想着……支配我的一切。”

不等楚老太太回答，楚向便推门走了出去。他知道，如果想和老太太将这件事情和平谈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而这件事，他不能容任何人阻止。

楚老太太拍着桌子，看着楚向扬长而去，气的直抚胸口。

香儿连忙从内室出来，走在老太太身边，轻轻在老太太背上拍着：“老太太息怒。”

楚老太太指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门口：“息怒，我能息怒吗？为了一个女人要休了妻子，赶了小妾，还敢这么对我说话，向儿这是疯了还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本来的楚老太太也还挺喜欢叶青璃的，如今这事情一闹，在她眼里，叶青璃便又和狐狸精归为同一类了。而且这个狐狸精道行还挺深，还没上床，便将儿子迷得晕晕乎乎了。

香儿和声劝道：“老太太千万莫动怒，身子要紧。按奴婢说，少爷这是一时冲动，等过了这会儿就好了。您看三姨太四姨太，刚进府的时候，还不是都宠爱了一阵子。”

楚老太太气愤未平：“那不一样，就算是再喜欢，能有喜欢成这个样子的吗？”

香儿点了点头，思索道：“老太太，您的心思奴婢是懂的，可是依奴婢看，这件事情您千万不要再插手了，我觉得少爷刚才的态度挺……挺不高兴的。您要是再一插手，就算是好心，恐怕会适得其反。”

香儿是楚老太太身边的亲信，她说的话，楚老太太都愿意听上几分，刚才也是一时气急所以脑子里根本没有多想，如今渐渐平静下来，眯了眼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就不管了？任由他去折腾，直到他厌了为止。”

香儿笑了笑：“老太太，这事情，您虽然不能插手。可是也没有任由这么发展的道理，依奴婢的主意，不如喊了夫人来，让夫人出头去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夫人一向是淡定温和的形象，想来少爷不至于那么狠心居于千里之外。”

楚老太太皱了眉，细想了一会，道：“也罢，让人唤落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