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四艺之书艺

“就请王爷赋诗一首，书也好请我家小姐一观。”书侍指着刚刚画侍用过的笔墨纸砚，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就算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这赋诗要的才气，他未必有，就算有这诗也未必是什么好诗，没准是艳诗，在妓院里淫词艳曲听多了这诗词里就会带着一丝淫靡，一丝放荡。

    用诗词来看一个人的人品，她家小姐从来没有看错过。

    “咦？赋诗？”龙君烙轻呼一声，眼光随着书侍的手看见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搞了半天还是要考书法啊？！切，害他那么紧张，真是的。

    “没错，请王爷赋诗。”书侍再次说了一遍，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

    龙君烙走上前去，紧紧盯着那笔墨，心里思绪万千，诗词他肚子里多的是问题是写哪一首，既不能让她家小姐小瞧自己又不能让她家小姐爱上自己，这可有些难办了。不是龙君烙自夸，像他这样多才多艺的男人在古代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当然月虽然表面上很白，但是不可否认他和龙君烙是属于同一种人，为了以防万一所以龙君烙还是思绪良多。

    因为暂时他没有打算和哪个女子发生超友谊的关系，这娶妃也是被逼无奈，不想伤害别人又不想为难自己，这还真是难办的很！只能希望她家小姐是个明理之人。

    “王爷——”龙君烙怔怔的望着洁白的宣纸，习惯性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脸不解的书侍，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灿灿一笑，道：“对不起，本王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

    “王爷，小姐还等着呢。”这次的语气比之前两次多了一份冷意，毕竟耐心不是人人都有的，何况碰到龙君烙这个爱磨蹭的人？！

    龙君烙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儿？明明是他要考她们家小姐的才艺，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怎么变相的考自己的才艺了？这和自己原先的打算完全偏离了轨道，如今也只能走下去了。

    无奈的点点头，提起笔，如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一首龙君烙最喜欢的诗词。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本是唐朝元稹《离思五首•其四》，乃是他吊念亡妻所作，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之深广笃厚，见过大海、巫山，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除了自己所念、所思、所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他动情的女子了。

    如今被龙君烙这么一盗版，正好有了不想娶妃的缘由。满意的吹干了手中的墨迹，等见到她家小姐后再编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这件事情就可以完结了，他真是天才啊！

    书侍小心翼翼的接过龙君烙递过来的墨迹，这字体自成一派匀衡瘦硬，斩钉截铁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这就是柳体的特点。而这诗——看了看龙君烙，很难想像如此诗词会是此人所作。诗中所包含的思念和哀愁连她都为之动容，难道龙君烙会如此堕落是因为诗中的女子？书侍思衬着。

    缓缓步入偏厅，龙君烙轻抚着自己的下巴瞄着书侍的背影，暗道：这身材还真不错！

    稍候了片刻，便看见书侍从偏厅走出，手里的墨迹已经不见了，想来必在她家小姐的手上，“王爷——小姐有请！”书侍极其恭敬的说道，小姐已经跟她说过这烙王不简单当以礼相待，经过刚才的事情早已有所明了，所以此时的态度和刚刚进门时的态度天差地别。

    “嗯！”龙君烙恩了一声却是不走，而是转过身看着她们四人，笑咪咪的说道：“请教芳龄！”

    四人一愣，想起之前说的话才明白龙君烙始终记得，书侍无奈的说道：“王爷，小琴今年刚满十六，小棋十七，画今年也是十七，奴婢今年正好满十八。”听着书侍的介绍，其余三人难免的脸上一红，不过除了琴外很快都转瞬即逝。

    “十八？怎么那么老？”看到书侍那不善的眼神咳嗽了两声，“本王说的是成熟，成熟！很成熟！”对于女人的年龄你要说老，你就准备等死吧！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王爷——小姐有请！！！”几乎是咬着牙齿的说道，天知道一向处事不惊的她在遇到龙君烙后就心火直冒，特别是他那句老——自己有那么老么！！！

    “好好，本王这就去这就去！”龙君烙快速迈开步子，他可以感觉到背后那冷冷的视线，诶，言多必失啊！

    只是，她们家小姐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卓凝素凝视着手中那似乎要跃出纸面的文字，心下感叹，其中那浓浓的思念真的是一个把妓院当成第二家的人所写的么？况且这个人还是个废柴！

    在之前她早就知道关于龙君烙的传闻，毕竟在京城中废柴二王的事也是众多人八卦的题材。吃喝嫖赌，其中以嫖为甚，龙君烙在一段时间内更是‘君舞坊’的常客，听说他看上了坊内的花魁君君，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君君是男的！这在自己表弟舞少口中也得到证实，他还不只一次的对自己说千万不要和这种人渣有瓜葛，不过——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自己的身上也有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想必龙君烙身上也有。

    静静的坐着眼光却望向门口，当看到那被光芒反射的人影时不由一愣，怎么会是他？那次在小舞的台上被自己救的那个男子！记得当时他还盯着自己发愣，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微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龙君烙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推开那扇厚实的大门，眼神随着开阖的门望去，也是有些诧异，里面的女子实在是太——不是说她好看而是很一般，非常一般，简直就是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只不过那娴静的氛围让龙君烙有些讶异，面前的女子一袭淡橘黄的琉纱裙，肥厚而宽大的袖口以及领肩是深色的红黄色，绣着流云般飘逸古朴的纹饰。微微露出的两肩显得如此细腻白皙，脖颈处挂着银色的项链，吊坠是少见的蓝色和红色，和她头上的发簪相映成辉。流水似的黑发倾泻在肩膀处，光滑的肌肤略显微红，眸中笑意盎然的看着龙君烙。

    龙君烙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要是长的再美一点，那绝对是世间少有啊！单这气质就不得不让自己叹服，虽不发一言却仍然不能无视这个女子。只不过，他怎么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么？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却是找不到，真是怪了。

    其实此女说不美还真是有点冤枉了人家，只不过是龙君烙美女看得多了，所以不觉得。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是沉鱼落雁之姿。

    “王爷——”站起身子对着龙君烙行了一礼，龙君烙点点头同样回了一礼，道：“小姐不必多礼，坐！坐！”只要想到这是古代的相亲龙君烙就有点头大，你叫他说什么，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这不是平添了两人之间的尴尬？算了直接入正题，关于她对自己的印象，随便了，反正也没打算和她怎么样。

    说真的，龙君烙还真有点失望，本以为能培养出那四个婢女的小姐是怎么样的，如今——诶，虽然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是能做到的能有几人？

    “这幅诗作可是王爷所作？”卓凝素轻抚着纸上的字迹看着龙君烙问道。

    龙君烙想想虽不是自己所作但也是自己所写，这世上除了月也没人知道，于是很自然的点点头，一瞬间脸上更是装出一副黯然的神情，感叹似的说道：“是啊，这诗是为了祭奠一位故人。”

    “她是个女子？”

    “恩，她是我心口永远的一道伤——”不得不说龙君烙很有演戏的天分，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继续说道：“天之骄子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出身华贵就算什么都不干都不怕饿死，有个皇帝哥哥有个疼爱至极的母后，权势对我来说信手拈来，每个人对我都是奉承附和，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可以想象我是多么的令人厌恶。”眼神有些飘渺，那迷离的神色连一向不为所动的卓凝素也是心中一悸，“她是特别的，也是唯一一个敢和我做对的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什么都不是但是却敢和高高在上的我抗争。她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但是讽刺的是她都看不见了——当她一跃而下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龙君烙并没有很仔细的说明只是那么一提，但是结局是人都听得懂，那个女子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死了！

    双眸中透露着哀伤，“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妃——真对不起！”龙君烙真诚的说着。

    “其实，我也不想嫁——但是却又不得不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王爷帮一个忙？”卓凝素很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什么？”下意识的龙君烙这么一问。

    “娶我！”这句话简直就是重磅炸弹让龙君烙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小姐不是不想嫁么？怎么——”

    “我是不想嫁，但是你就另当别论了。”

    龙君烙听得有些迷糊，他可不认为对方对自己一见钟情，既然如此，那么只有——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做场戏？”

    “没错，各取所需。”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即能满足了老太后的愿望又能让自己以后免受其他干扰，对龙君烙来说再适合也没有了。

    “你答应了？”

    “恩。”

    “那我们击掌为盟！”

    龙君烙不明所以的和卓凝素手掌对手掌拍了几下，心里暗道：怎么有股江湖味道？！

    却不知——

    “哇，从此以后就没人能限制我的自由了——”

    龙君烙汗颜的看着截然不同的前后两人，这变化也太大了！难不成是双重人格？！

    “对了，以后不要小姐小姐的叫我，我叫卓凝素！”很豪气的拍着龙君烙的肩膀提醒似的说道。

    龙君烙只感觉到整个面部肌肉僵硬的厉害，卓凝素？那个倒霉到极点的扫把星？！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好的错事，先不说她前后的转变就说卓凝素三个字龙君烙心底就发着凉，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硬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