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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雨夜彻寒,刑室见小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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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香儿背了手站在雪夜前后看寂然运功的雪夜,雪夜的头顶上慢慢起了白色雾气,那雾气越来越浓,带着一丝药香。香儿知道药力已经散发到雪夜全身各处经络,那么,这奴隶的伤就能好上七七八八。以后如果不再受伤,按时运气调养,这旧伤早早晚晚会好……,可是,可是,他不受新伤,简直是不可能。

    香儿又暗自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夜:臭奴隶,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明日就走,你,自求多福吧!

    刚要转身离去,却见雪夜未及收功便猛然站起,如同发生了什么大事,面向香儿正色道:“请姑娘速速离开这里……”

    香儿不解地瞧着雪夜,本来要迈出的脚步反倒收了回来,嘴角上弯,笑道:“怎么,刚刚好了些就要逐客了……”

    “是我忘记,今天有人要来,你……快走!”雪夜虽然压低声音,口气中满是急切。

    香儿饶有兴致地看着着急的雪夜,不慌不忙地环抱了双臂,笑道:“有人来?有人来又怎么样,你怕?是怕你会受罚,还是怕我会受连累呢……”

    忽然,香儿觉得眼睛一花,雪夜的一只大手已经架在自己的胳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经被雪夜带得快速行出几步,到得北面墙根一堆乱石之后,香儿皱了眉头,正待说话,雪夜一只手又堵上了她的嘴,非但如此,还将她拉得蹲下身子。就那么片刻间,香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玩偶,玩弄于这个奴隶手掌之中,没有一点点反抗能力,不觉又惊又怒,正待反击,就听到耳后低低的声音:“人已经来了,不要动!”

    香儿吃了一惊,眼珠转了转,使劲点了点头,嘴上劲力一松,雪夜已经窜了出去。

    果然,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香儿透过那乱石缝隙可见穿堂那儿已经闪过光亮。

    片刻间,两盏灯笼先进了刑院,是两个黑衣护坞堡丁,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嵌了锦绣边饰的管带打扮之人,香儿认得这人是这回思院护院总管刘管事。

    雪夜静静地迎了上去,默默跪在地上。那刘管事瞧见雪夜,停了脚步,皱起眉头,:“哦,在这候着啦,看起来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是,今天是给雪夜立规矩的日子,按规矩,今日所受应该是小刑。”雪夜垂着头,说的平淡从容。

    “好,既然知道今日是给你讲规矩的日子,就不用我说了,按规矩来吧。”

    “是,”雪夜平静地跪行转过身子,面朝北方:“下奴雪夜是最卑微下贱的奴隶。贱如物件,猪狗不如。是,恶鬼所化;是,恶魔投生。愿生生世世为奴以消戾气,愿日日夜受罚以洗罪孽。”

    香儿在石缝清楚地看到雪夜在灯笼的辉映下平静无波的脸,已经听得目瞪口呆:这,都是些什么词儿?是谁想出来的?真的是恶毒恐怖至极,又幼稚可笑至极……是,银月公主想出来的词儿?看来这银月对于雪夜真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凌虐,能想出这种方法真正是匪亦所思。

    “嘿嘿,你这贱奴今儿福气大得狠,坞主今日居然亲自叫了我去,吩咐了给你刑罚减去七成,其它的下次再补上……嘿嘿,真瞧不出你这狗东西凭了什么交了好运。”

    香儿听得直摇头,应该是那银月见雪夜真的受伤严重,怕打死了他才吩咐减去一些刑罚,但也只是今日减去,下次再补上……慢,刚才说什么今天受的是小刑,那么还有大刑的日子?下次补上……就是说这一次次受刑竟然是定期,几天一大刑,几天一小刑,且不算平日随心所欲的责罚?

    香儿只觉从头到脚,冰冷一片,连指尖也瑟瑟发抖。怪不得李芳姑说这刑房差不多只为这雪夜所用,他……

    香儿眼中看到雪夜身体轻颤起来,猛然一抬头,香儿看到他眸中起了激动与感激,这激动与感激香儿白天在山上雪夜伏跪在银月脚下时见过两次,并不陌生,听他颤声道:“是,下奴谢……主人……”

    香儿见状,气得眉毛竖了起来,握拳咬牙加叹气:好个没出息的臭奴隶,真的被清洗了脑子去!这银月待对他苛刻之极,就是今天,明明知道他脱了力,内伤严重,这顿刑责也并未免去,只不过是减量以后补上。可就是这一点点恩典就让这臭奴隶感激成这个样子。他,真的当自己是物件,是猪狗了?

    “好啦,”刘总管边说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向刑房走去:“起来应该做什么做什么吧,这天气冷得紧,说变就变,一会儿说不得又起了雨,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我做,实在也没空在你这儿哆嗦。”

    “是,今年这天冷的早,看这天气怕是能下一场雪呢。小人们屋中的炭火,怕是不够用呢,总管好歹的说说今年多发些……”一个举着灯笼的家丁在风中缩着脖子,嘻笑道。

    “刘总管别听他的,张五哥成了家,家里早就生上了火,就是我们这些没家睡大铺的,连火炉在那还没找到,我都没有说什么,他还喊什么冷啊。”另一个长得稚气些的家丁眼瞅着那张五笑着调笑。

    “小九子,你个小混蛋,你们睡大铺的一个个都懒成了精了,总管说不让你们点炉子取暖了吗?”

    “好了,猴崽子们,没事就像个斗鸡似的,看起来真是一个个闲的没事!那年少了你们吃的用的啦,真是的……喂,雪夜,你还不快快过来,让爷们等你吗?”

    雪夜直直看着那堆瓦砾,知道那三人已经看不到他的正面,便在起身前对着那瓦砾连连使眼色,香儿知道,那意思是叫她趁机离去。

    眼见雪夜大步进了刑房,刑房内一时大亮,看样子是点着了后壁间大号油灯。听得一阵哗啦啦铁链声响,香儿伸头看过去:刑室的大门敞开着,从她藏身的角度看不到雪夜在哪里,但雪夜那高吊在刑架上被跳跃的灯火拉的长长影子却透过大门,投影似的印在门前灰暗的地下,看影子他是被反剪了双手吊起。他的身子在刑架上轻轻摆动……猛然间他的影子又与两个影子重叠起来,又是一阵铁链响,再出现雪夜一个人的影子时,影子的双脚已经被悬上了重物,影子被夸张地拉长,再未摆动一下。只有灯光摇曳,使他的影子一会儿暗淡,一会儿清晰。

    “雪夜,今天本来应该是藤鞭六十,悬垂一夜。主上开恩,只藤鞭二十也就是了。张五、小九,行刑!”

    “是!”

    随看到一边一个影子手里高高举着藤条,

    “啪!”“一……”

    “啪!”“二……”

    “啪!”“三……”

    香儿将手指塞入口中轻轻咬住,小惩戒是藤鞭六十,垂吊一夜。那大惩戒又是多少?多少天是大惩戒?多少天小惩戒?奴隶雪夜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年?他,怎么经受的住?

    他又怎么能在这样情况下仍然对主人如此赤胆忠心?

    转眼间,二十藤条已经打完,香儿刚刚松了口气,却见藤条还在扬起。

    “啪!”“二十一……”

    “啪!”“二十二……”

    不是说是二十吗?为何要多打?这帮奴才欺人太甚!香儿一下忘了自己隐身石后是为了藏身,一时义愤填膺,猛然站起身来,就想着要冲进刑房,起身间额头重重地碰在前面凸出的一块石头上。只听得“咚!”的一声,香儿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受伤的额头,只觉两眼发黑,直冒金星。

    这当儿,刑室内击打声还在继续。

    “二十三……”

    “二十四……”

    “停……”刘总管终于开了口。一根藤条高举在空中微一犹豫,还是重重地击地雪夜身上才停了手。

    “你们这两猴崽子,没听到是打二十嘛,怎么多打了这些下?”刘总管声音懒懒的,带着些笑意,明显地是不去追究那两人违命之罪。

    “哈哈,刘管事,平时都是六七十下一百多下,这是习惯手顺了。”

    “是啊,管事,这藤条算是最轻的刑罚,谁不知这贱奴经打抗刑,就是刑杖打这么些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挠挠痒痒,多几下少几下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张五,你试一下看看,嘻嘻,记得去年你喝酒误了事,罚你二十藤鞭,只打了你五下你就哭爹喊娘地,叫着要我禀告坞主,宁愿罚你一年的月例银子,抵消剩下的鞭数……”刘管事仍然不紧不慢地笑。

    “哈哈,是啊,张五哥,你那天叫喊得连这刑房顶子都快被你给揭了去……”

    “好了,一个个费话这么多,快将这贱奴放下来,你们应该干嘛干嘛去!”刘管事的声音显见地不耐烦。

    那两家丁终于没有再说话,只听得绞盘一松,雪夜像个沙袋一样落在地下。没有人再理睬他。

    刘管事带头出来,看外面不知何进起了雨,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妈的鬼老天爷,这一下雨又该天凉了,那妈的还真的应该烧了火炕了……”

    “天凉怕什么?管事大人有老婆孩子,再加上这热炕头……”两个堡丁打着灯笼拥着刘管事,转眼间消失在穿堂过道中。

    香儿捂着额头,还在“咝咝”地吸着冷气,一个大包已经鼓了出来。衣服已经被雨丝打湿,贴在身上,又冰又冷极为难受。香儿哆嗦了一下,好冷!

    那刑室灯火依然闪耀,却再无一点动静的刑室:怎么没有一点声音,这奴隶不会有事吧?

    侧耳听听四周,只有风折百草,雨打在树梢地下的声音,略一思忖,身影一动,人已经在刑房之中。

    刑房迎门那巨大的刑架下,雪夜静静地侧伏在地下,轻轻地喘息。双臂依然反缚在身后,两只脚上的铁链也未取下,铁链上拴着的是半个脑大的铁球。

    他被反缚的双臂上,侧着的前胸肋骨上,连同光裸的小腿上都是一条条青紫肿胀的藤鞭痕迹……

    香儿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就要取开缚着雪夜双手的铁链……

    “香儿……”听得刑室外有声音低低响起。

    香儿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李芳姑不知何时站在刑房门外,她脸色苍白,万分惊异地看着香儿。见香儿回过头来,几步冲进刑室,不由分说,拉了香儿就走。

    香儿回头看时,雪夜的头挣扎着抬了抬。

    李芳姑紧紧拉了香儿的手,一口气拉到厨院卧房中,才松了手。回过头来关上门,一把拉上门栓,靠在门上,长长出了口气。

    香儿知道李芳姑在恼自己会在刑房出现,这一路上被李芳姑拉着走时也思忖自己是对那奴隶关心太过。幸而是李芳姑,如果要叫别人发现自己会在刑房出现,不知会搞出多大的风波,那迎小王爷之事就不用再想了。

    知道自个错了,香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咬了咬手指尖,嘻笑道:“姑姑,香儿只是觉得,觉得那个奴隶很不简单,身上或许有什么秘密,就去看看……”

    李芳姑从门缝中看了看外面,回了头冷淡地说:“您是令主,您做什么事是不需要属下知道的,就不必给属下解释。属下只是提醒令主:这万夏坞明里看不到什么,暗处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各处要道。令主以后行事,不要让暗卫看到也就是了……”

    “姑姑,香儿记下了,您还真生气了不成?”香儿见李芳姑态度冷淡,却偏偏一本正经、恭敬有礼,知她心里是真恼了,上前拉了李芳姑的手,使劲摇晃:“姑姑,香儿年青,有事可能思虑不周,您多担待,就不要生气了成不?”

    李芳姑脸色柔和下来,反手拍了拍香儿的手:“香儿,不是姑姑说你,姑姑看你,看你真的是对那奴隶同情太过……你还是离他远些,最好就视他无物。”

    “好啦,姑姑,反正咱们明日带小王子走了……”

    “哦,我倒忘了……公子身边的小四刚才来找你……”李芳姑忽然发现香儿额上大包:“咦,这是怎么弄的?”说着手就向上抚去。

    “小四来找过我?”香儿大惊,用手搁开了李芳姑抚向额前大包的手,急急问“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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