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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残阳如血,奴隶受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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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笑道:“艳阳,给娘吹个曲子吧!”

    艳阳笑着拍拍手,既有一个小丫头取过一只玉笛来,艳阳横笛唇上,含笑瞧了香儿一眼,清亮流畅的笛声从唇边流出。

    香儿听得出是曲《相见欢》,听得出艳阳在乐艺上是下得一些功夫的,一曲《相见欢》吹得欢快明丽,道尽了离人初相见、有朋远方来、知音会一堂之欣喜快乐。

    银月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轻轻松松地阖上眼帘。丫头们从新上了茶来又摆了四五样果子在石几之上。

    悠悠乐声里,夏归雁取来了凤仙花汁,坞主悠然地伸了手指递给夏归雁,她蹲下身子,在坞主纤长的手指甲上涂着风仙花汁。

    夕阳梧桐,晚风轻拂,公子白衣胜雪、玉笛横唇,翩若谪仙。

    下人们三三两两沐浴在夕阳晚风中,面上俱带着笑,也摇头晃脑地听着曲子。

    好一幅安乐祥和大家图!

    只除了那依然跪地的奴隶。

    如血的残阳之下,夏归雁执着银月的手住那纤纤玉笋般的手指甲上涂抹着风仙花汁,花汁鲜红如血。正如她身前不远处手捧鞭子,跪在碎石之上的雪夜膝下流出的鲜血。

    银月惬意地看着自己手指,轻轻笑了。指上花香,艳□滴;唇上一点朱红,艳□滴;夕阳残照,艳□滴;奴隶膝下鲜血,也是艳□滴。

    香儿胸口发闷,双手在袖中悄悄握紧。

    长久的沉默中,坞主终于发难。

    “雪夜,你跪过来些。”

    雪夜身子晃了晃,却未能移到膝盖。艳阳的脸上显出明显不奈:“贱奴才,没听到主人命你过来!磨蹭什么!”

    雪夜低垂的眼眸霍然一抬,眼里露出几分强硬倔强。见他轻轻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香儿猜测他膝盖已经麻木,一时不能动弹,这是在运用内气冲开血气淤积之处。果然,他膝盖开始缓缓动了起来。那尖利的碎石有许多已经被血液粘在膝盖之上,膝盖移动处,那膝上碎石也跟着移动。他上身一动未动,膝行之处,一步一个血印。

    至行到离银月几步远处,方停了下来。

    “雪夜,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银月笑容温和,声音轻柔,如同在调侃一个心爱的顽皮孩子:“你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连小主人都敢忤逆。”

    雪夜低垂的头霍然抬起,密布着冷汗的脸上写满了强硬不服:“下奴,没有忤逆小主人。下奴不敢忤逆小主人!”

    “哦,你是说你小主子说谎咯?”银月依旧的云淡风清。

    “娘亲!您瞧瞧这该死的贱奴这是什么样子?那里像一个奴隶?您还问什么,让儿子好好叫训他一番也就是了!”艳阳挽了挽袖子。

    “艳阳,你瞧瞧你是什么样子,好坏也是大家的少爷,这等下贱的奴才就算犯了错也不用你亲自去责罚于他。”银月摇摇头有些宠溺地看着艳阳:“再则说,他错在什么地方,也总应该让他明白,也免得他心里不服,觉得主子们待他不公……”

    唇边的笑越来越柔和,:“雪夜,今日以忤逆主子之罪而责罚于你,你心里可是服气?”

    雪夜垂了眸看不出表情,见他身体僵直、肌肉紧紧绷起,嘴角轻轻抽动几下,居然向上扬起,:“下奴……如何想法并不重要……主人责罚奴隶,不需要理由。”一线笑容虽一现如昙花,在香儿看来却是嘲讽、不屈与倔强。果然,银月剪水双眸猝然冰冻。

    她眉锋一扬,伸手指了雪夜,:“你!好一个‘主人责罚奴隶,本不需要理由’学会将你主子的军了,真是好大的本事!”却猛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好!好!好!”笑声悲愤高亢,震动头顶梧桐树。一片残破落叶抖动两下,飘然坠落,落在雪夜高高托起的鞭柄上,轻轻一弹,拂过雪夜散在落日余辉中的乌发,满是疤痕的胸膛,翩然停在雪夜正在凝注的地下。

    林坞主笑的喘不过气来,一只手抚上胸口,喘息着看着雪夜:“好……好……,都是最下贱的奴隶了,还……如此的死硬,真是太像……哈哈,这真是有趣极了,哈哈,太有趣了!”

    雪夜木雕泥塑般,不再动得一动,只一道道汗水自他肌肤中渗出,汇集成珠,有几滴落在身前落叶之上,“扑扑”有声。

    “也好,也好,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好玩,越来越有趣!”坞主仍旧笑的如花似玉,香儿却觉冰冷的风霜已经欺上心头,知今日定是不能善了,不由的上前走上一步:“坞主……”

    “哦?”银月眼眸一转,盯上香儿。

    香儿不卑不亢,对着坞主屈膝行礼:“坞主,其实,这个奴隶本来是怕我的点心有毒而害到公子,所以才会忤逆了公子,应是出于一片忠心……”

    “看来我家这个奴隶倒是挺有本事,竟能让才一谋面的香儿姑娘为他求起情来。”银月微微眯了眼睛。

    “香儿,怎么李家嫂子没告诉过你:这个奴隶粗鄙下贱,是不能当人来看的,只是一个畜牲,还谈得上什么忠心耿耿?只要尽尽一个奴隶的本份就是好的了。可他偏偏不安分守着这主奴本份……”夏归雁直起腰来,责备地看着香儿。

    “香儿姑娘,雁大姑说的是。这贱奴常常会不记得自个的身份,你瞧瞧他今天的路上那个狂妄,还真以为他自个是主子了呢。”艳阳也在温婉含笑。

    “呵呵,我瞧香儿姑娘倒是性情中人,本坞主很是喜欢。不过……”银月转眸瞧着雪夜:“让这贱奴如此一说,倒让香儿姑娘以为本坞主是个不分原由,苛待下人的主子……”

    “坞主待人宽厚,香儿在家中就听姑母讲起。决不会为了……为了一个下贱奴隶而错怪坞主!”香儿也知方才有些唐突,全然忘记了李姑妈来时教导。如果为了一个奴隶而让坞主公子生了厌恶之心,并非自己所愿。可是如果再逼了下来,这奴隶说出自己的那些子疑点,岂不更是糟糕?“只是起因是小女的点心,倒让小女十分过意不去。”

    “香儿你错了!”银月又是一笑:“事虽由你点心而生,但这贱奴却是秉性倔强,自以为是,才会忤逆主子。”

    “母亲说的是,香儿姑娘后来已经表明身份,且亲取点心而食,他却一意死硬倔强,竟然从儿子手中抢了点心去……”艳阳万分厌恶地看了一眼雪夜。

    “雪夜,我且来问你:你当真是一片忠心,防着点心有毒而去忤逆艳阳?”银月后背靠在椅上,闭了眼睛问。

    “是!”雪夜一动不动,只声音传出:“主人曾有交待,不能让小主人随意进食外边东西……”

    “嗯,那为何到了后来明知是李家厨娘家中之人还一味死强?”

    “……”

    坏了,果然还是问到这上头!香儿暗暗在袖中握了拳头,似是已经听到雪夜用嘶哑干裂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疑点。唇边冷冷含笑,脑子不停,瞬间就想出了几种应对之法。

    可是,没有,只有风吹过叶子的声音,只有偶尔叶片落地的声音。

    “雪夜?”是银月一惯柔和的声音。

    雪夜保持了很久的固定石雕姿态发生变化,见他前倾了身子,头垂的更低,

    “是……全是下奴的不对,是下奴……自以为是,不尊主子……请主人重重责罚!”风平浪静、水波不惊的嘶哑声音。

    香儿眼睛猛然张大。

    银月笑了,:“难得的紧,你这贱奴终于知道自己不对,认为自己该罚。”说着懒懒地摆摆手,“归雁,你叫人来行鞭吧!”

    “娘,儿子来!”艳阳说着已经挽了挽袖子,上前一把抓了鞭子。

    雪夜双臂一松,以手撑地,静静支了身子,待那皮鞭凌虐。

    皮鞭呼叫着咬进肉里,一鞭比一鞭力道重,毫不留情地在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继续刻下伤害的痕迹。每一鞭都是一道血痕,每一鞭都溅起一串血花。

    听不到雪夜呻吟的声音,只有鞭声“啪!啪!”呼啸,击上皮肉,深入骨中,声声入耳。香儿呼吸沉重,一张脸已经发白。

    “瞧这丫头,变颜变色的,别是被吓着了。是觉得这贱奴可怜见的?倒真显得我这主人家虐待了人家似的。”坞主温润柔和的声音和着鞭声响起。

    “坞主……”香儿已然笑道:“小女一到永宁,就闻到坞主一家义名,扶危济困。使得这方圆百里万夏坞所辖之地无赤贫无依游离失所之人,谁不感怀刘家恩义?连这刘宝镇也脱坞主的福百业兴旺。再则说‘不教而诛是为虐’,贱奴等同牲畜,主人打打杀杀原也是本份,但坞主还是教他道理,要他知道错在何处,如此心怀慈柔香儿看在眼里,如何说得上是虐待了他?……”

    “不教而诛是为虐”,能用在这儿,连香儿都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哦,‘不教而诛是为虐’?”银月上上下下打量香儿:“香儿姑娘果然是个奇特女子,倒是我的不对了,小瞧了姑娘。”

    说话间,已经不知打出多少鞭子。方才还仿若树根般纹丝不动的雪夜眼见撑不下去:跪在地上的双腿及支撑地面的双臂,也如这秋风中的树叶,不可抑制地瑟瑟抖动。血污顺着毫无血色的双臂,肩胛滑落,成丝成线,一滴滴一缕缕打在地上。

    终于他手臂一软,身体扑倒在地,那如骨附蛆似疾风暴雨的鞭子仍然紧紧跟着他,他开始大口喘着气,犹如一条濒死的鱼;他挣扎着想跪起来,却无能为力,只得蜷缩了身子……

    “艳阳,且收了手。”银月终于开口叫停,香儿暗暗松了口气。

    “是,母……亲。”艳阳喘着气停了下来,唇含着幽雅的笑看了香儿一眼。他白衣霜色,笑立秋日艳阳之中。玉树之姿,不过如此,可执着的鞭子还在滴血。

    香儿眼睛看得酸涩:艳阳,艳阳,这就是艳阳;这就是夏凉王牵挂了十七年的儿子?这就是她不远千里,抛头露面想要找到带与王爷团聚的哥哥?香儿一时迷茫。

    扔了手中鞭子。艳阳潇洒的一甩衣袖,却发现白衣之上已有几点血迹,勃然变色,上前对着地下的雪夜又踏出几脚:“你个该死的,又脏了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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