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6章 新年

    清晨，朝阳升起。

    双水村内一片热闹，生机勃勃，家家户户忙着贴门神、贴春联。

    大乾的门神可不是秦琼和尉迟恭，而是大乾国的两位开国大将——李绩、侯君礼。

    李绩便是大乾国的初代魏国公，宁远卫指挥使李成梁的直系先祖。

    “娘子，高度如何？”

    林枫站在梯子上，将彩色剪纸挂签悬在屋檐之下。

    “左面的高一点儿，对！右边的再往旁边挪动一点，好了！”

    宋雨薇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剩余的几个彩色挂签递给林枫。

    将最后几个挂签悬挂好，望着迎风飘舞的剪纸挂签，宋雨薇笑容灿烂。

    “咚！咚！咚！”

    院外响起一阵鼓点声，宋雨薇回头望去，道：“怎么大清早就有人打鼓？”

    鼓点声由远及近，还能听到一阵阵的喧哗。

    “还能干吗？保准是吴伯他们又在组织‘傩戏’了。”

    林枫从梯子上下来，牵起宋雨薇的手，说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宋雨薇今天换上一身红白相间的襦裙，越发俏丽绝美。

    林枫的衣衫是当初宋雨薇一起去做的，以红与黑为底色，更显几分厚重沉稳。

    “傩戏？”宋雨薇好奇地任由林枫拉着，轻声说道，“京城可是许多年未见傩戏了。”

    “京城没有傩戏？奇了。”

    林枫问道：“难道京城的百姓就没扮‘方相’，扮‘夜叉’，驱赶疫鬼邪祟？”

    宋雨薇嘴角动了动，说道：“夫君大概不知道，二十年前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宫中闹出过巫蛊之事。”

    “宫中数位嫔妃受牵连被处死，朝中官员亦有十几人被牵连抄家处斩，从那之后除夕这一天，京城便不允许举行‘傩戏’了”

    林枫闻言笑了：“京城是京城，辽东是辽东，咱双水村不讲究那个，你看，他们来了！”

    路上二十几人的队伍十分隆重，有敲鼓的，有举着旗子的，还有八位戴着狰狞面具的村民走在前面。

    村子里的孩童绕着队伍跑，时不时哈哈大笑两声。

    “驱疫鬼！”

    为首的戴着面具的老者，扯着脖子大喊。

    周围人跟着他一起，挥舞手中的竹棍，敲打地面。

    “打邪祟！”

    竹棍敲打地面，激起一片声响与雪花。

    宋雨薇听到那老者的声音，很是惊讶：“夫君，那是吴伯吗？他怎么腿脚这般利索了？”

    林枫小声解释：“嘘！吴伯从十八岁开始就主持咱双水村的‘傩戏’，年纪虽然大了，可只要一到这天，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说话间，吴伯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洪亮。

    “祈平安！”

    “过新年！”

    林枫领着宋雨薇在门前，向路过的傩戏队伍行礼，表达感谢。

    他们携手跟着傩戏队伍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儿，家家户户都走了一遍。

    路上还遇见了侯五夫妇，以及金豹等人，又是一番攀谈，热闹一番后才返回家中。

    与此同时，王家。

    王龙、王虎兄弟二人相对而坐，坐在屋子里喝着闷酒。

    “砰！”

    王虎猛地将酒碗摔在桌上，道：“哥，咋办？姓林的在村子里面愈发得势，吴伯那老头儿处处偏袒姓林的，就连村子里面的村妇对我，都不像从前那样畏惧，我这日子过得憋屈！”

    王虎迟迟没有复仇成功，还让林枫混得风生水起，越想越是憋闷。

    王龙灌了一碗酒，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二弟，别着急！人哪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别看他林枫现在春风得意，等到他倒霉的时候，有的是人踩他一脚！”

    王虎苦着脸，问王龙：“兄长，林枫那小子有本事还有狗运，咱们啥时候能等到他倒霉呀？”

    “我可听说了，过了除夕之后他就要升职为千夫长，咱们还能斗得过他？”

    王龙咧嘴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二弟，登高易跌重！是，他林枫是要升官了，可是咱们还背靠着陈千夫长！有陈千夫长给咱们撑腰。”

    “姓林的升官跟放炮仗似的，有的是人眼红他，咱们先在陈千夫长面前告他的状，让陈千夫长替咱们对付他！”

    “之后咱们找机会，给他下绊子，他不是千夫长吗？掌管的事情多，那行，咱们就专门挑选他掌管的事情下手！”

    王虎听得眼珠子发亮，连连点头。

    “大哥，你这办法好！军中军纪森严，等他犯了错，其他人都看不惯他，只有徐校尉给他求情，我看谁能保住他，哈哈哈！”

    王龙又倒了一杯酒，道：“等林枫那小子倒台，就把他家的宅子、田地全都占了！嘿嘿嘿！”

    王虎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哥，还有他媳妇儿，宋雨薇那个小荡妇，我已经眼馋他很久了。”

    王虎被林枫踢了一脚，几乎废掉了命根子，这去年下半年吃了不少药，才逐渐恢复了些。

    下面那东西有了活力，王虎立刻惦记起他心心念念的宋雨薇来。

    兄弟俩越说越来劲，仿佛林枫已经是他们手中的玩物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除夕，入夜。

    林家小院里悬挂起大红灯笼来，屋内屋外皆点亮了油灯。

    今晚的灯将彻夜不熄，象征光明驱邪，家宅兴旺。

    林家今年除夕夜，做了六道菜，其中有鱼有肉，堪称小康。

    林枫与宋雨薇用过饭之后，还一起烧爆竹、守岁。

    林枫望着自己家中小院儿，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家里该翻修了。

    林枫过去家里穷，一个木板房，两间茅草屋。

    如今宋雨薇这边接手了南宫家在宁远县的炭火生意，林枫在黄龙堡也是赚了不少钱。

    待天气转暖扩建院落，翻修房屋，也该提上日程了。

    林枫将这个念头与宋雨薇讲起，宋雨薇也是十分欢喜。

    马上就要到春夏，多雨、炎热。

    若是能将家宅扩建，木板房、茅草房都变成砖瓦房，住起来会舒适许多。

    宋雨薇还想给林枫建造一间书房，一间专门存放林枫甲胄、兵器等军中所用之物的房间。

    二人越聊越兴奋，夜里的困倦之意也随之消去，竟一直聊到了天明时分。

    多年之后林枫与宋雨薇已经远在帝都，但林枫依旧能回想起那一晚的除夕夜。

    那是他与宋雨薇成亲后共度的第一个除夕夜，也是充满希望与憧憬的除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