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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云崖的风波平息后,沈清辞与苏云曦在山脚下的小镇休整了几日。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老板是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见他们二人同行,总笑着往苏云曦手里塞些刚烤好的桂花糕。
“姑娘生得俊,配沈公子正好。”老板娘擦着桌子,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意,“我们年轻时候啊,也像你们这样,走南闯北的,累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歇脚,看月亮爬上山头。”
苏云曦接过桂花糕,指尖沾了点糖霜,偷偷抹在沈清辞手背上。沈清辞没躲,任由那点甜意化开,反而顺势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下,惹得苏云曦红了脸,嗔怪地瞪他一眼,眼底却满是笑意。
夜里,两人坐在客栈的屋顶看月亮。山间的月色格外清亮,洒在沈清辞的侧脸,将他下颌的线条柔化了几分。苏云曦枕着他的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雷霆与草木混合的气息,忽然轻声问:“阿辞,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怎样?”沈清辞低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银。
“像这样,走一段路,守一片山,夜里能一起看月亮。”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山间的宁静。
沈清辞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到她面前。那是用星草茎编的一个小玩意儿,歪歪扭扭的,像只飞鸟,翅膀上还别着片晒干的忘忧草叶。“在静心观旁边编的,一直没敢给你看。”他耳尖有点红,“手艺不太好,但……”
“我喜欢。”苏云曦抢过那只草编飞鸟,小心翼翼地别在发间,抬头时,银簪的清辉与草叶的微光映在她眼里,“比任何珍宝都喜欢。”
她忽然凑近,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像蝴蝶落过水面,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沈清辞僵了一瞬,随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力道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云曦,”他的声音有些哑,“等把星草播满每片土地,等这世间再无浊气可扰,我们就回柳溪镇,好不好?”
“回柳溪镇做什么?”苏云曦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在石碑旁盖间小房子,种满星草和忘忧草。”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我劈柴,你制药,雨天就坐在屋檐下看雨,晴天就陪孩子们放风筝。”
苏云曦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像是握住了一个沉甸甸的承诺。山风拂过,带着桂花的甜香,屋顶的瓦片被月光晒得温热,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被虫鸣淹没。
第二日启程时,老板娘塞给他们一个布包,里面是两双纳得厚厚的布鞋。“山路磨脚,这鞋结实。”她朝苏云曦挤挤眼,“看沈公子对你上心的样子,错不了。”
苏云曦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的暖意,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沈清辞说:“阿辞,你等我一下。”她跑回客栈后厨,片刻后拿着个小陶罐出来,罐子里是刚做好的桂花糖,“给你路上含着,甜的。”
沈清辞打开罐子,一股清甜的香气漫出来,他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顺着喉咙一直甜到心里。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柳溪镇的药铺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也是这样偷偷塞给他一块糖,说“吃了糖就不疼了”。
原来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两人并肩走在晨光里,沈清辞的石剑在腰间轻晃,苏云曦发间的草编飞鸟随着脚步摆动。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沈清辞的心里不再只有沉甸甸的守护责任,更多了一份柔软的牵挂——那是无论走多远,都知道有人在身边,是无论历经多少风雨,都有个可以回去的家。
山月为证,心已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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