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永生实验，神血真相

    青铜巨殿的门无声开启，仿佛早已等候多时。陆渊一步踏入，九厄剑在掌心剧烈震颤，剑脊上的“时”字竟浮现出细微裂痕，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撕扯。他没理会，反而将叶孤鸿残念凝成的剑鞘紧握三分，低声嗤笑：“怕了？那你早该选个听话的主子。”

    殿内无光，却清晰映出九具悬浮的水晶棺。每一具都躺着一个他——有十七岁灰袍杂役的模样，灵根残缺，经脉如枯藤；有肩扛染血布条、左眼银河初现的少年；也有身披玄色劲装、周身缠绕悖道符文的中年身影。最远那具，面容与他完全相同，唯独双目布满银河纹路，胸口插着半截青铜残剑，死寂无声。

    九厄剑突然自行转向，剑尖直指那具尸体。

    “有意思。”陆渊冷笑，抬手割破手掌，神血滴向中央主控台。血珠未落，便在空中逆流成符，层层嵌入青铜纹路。刹那间，光影浮动，一道身影浮现眼前——白袍广袖，眉心一点赤痕，正是初代天机阁主。

    “实验第九百九十九次迭代，悖道体‘陆渊’已抵达觉醒阈值。”影像声音平静，不带情绪，“适格者确认，永生程序启动。”

    陆渊挑眉：“你说我是‘体’？不是人？”

    “人？”初代阁主目光穿透虚空，“你不过是法则的具现。从第一具失败品开始，我们就在筛选能承载‘悖道’的容器。九百九十八次失败，才换来你这一具——完美契合神血反应，又能逆天而行。”

    “所以，这些棺材里躺的，都是我？”

    “是你，也不是。”影像抬手，九具水晶棺同时泛起微光，“每一具，都是不同命运线上的‘陆渊’。有的死于筑基失败，有的亡于天劫反噬，有的……走到了第九重封印，却在最后一步崩解。”他顿了顿，“第九具，是你本该成为的‘终焉体’。可惜，神血排斥，心脉zi焚。”

    陆渊盯着那具双目布满银河的尸体，忽然笑了：“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怕我活不过下一关？”

    “不。”初代阁主摇头，“是怕你太清醒。真正的永生，不是不死，而是不断重来。你每一次突破，都在重复实验。你以为是逆天改命，实则是按我们设定的路径，一步步走向‘完美容器’。”

    话音未落，陆渊猛然将九厄剑插入主控台。

    剑身嗡鸣，剑脊“情”“时”二纹交叠，悖道真解自动浮现。他以寿元为引，强行反向解析系统日志。一行血字骤然跳出——

    “神血非赐予，乃诱变剂——激活悖道基因，筛选唯一适格者。”

    陆渊瞳孔一缩。

    主控台裂缝中，缓缓渗出暗金色液体，与他的神血同源，却更古老、更纯粹。九厄剑竟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血脉召唤。他忽然明白——这哪是什么天道恩赐？分明是实验室里的药剂，用来激发试验品潜能的毒饵！

    “所以，我不是天生逆命。”他低笑，“我是被你们用神血泡出来的怪物？”

    “万物皆可炼。”初代阁主淡淡道，“你恨也好，怒也罢，终归是实验的一部分。第九百九十九次，或许就是终点。”

    光影消散，最后一句却如刀刻入脑海：“你不是继承者，你是祭品。”

    陆渊站在原地，九厄剑仍插在主控台中。他没拔，反而低头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掌。神血顺着指尖滑落，与那暗金液体接触的瞬间，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

    “祭品？”他咧嘴一笑，血从嘴角溢出，“老子祭谁不好，非得祭自己？”

    话音未落，九具水晶棺同时炸裂。

    玻璃碎片如雨纷飞，九道身影落地，气息从筑基到化神不等，皆持残破青铜剑，剑锋直指陆渊。他们不语，却每一步都踏在他呼吸的间隙，每一剑都封死他最习惯的退路——因为那就是他的路，他的招，他的命门。

    最前方那具“陆渊”仅筑基修为，灰袍未换，脸上还带着当年被抽走灵根时的痛楚。他抬剑刺来，动作生涩，却偏偏卡在陆渊换气的刹那。

    陆渊反手一剑，九厄剑贯穿其心。

    无血。

    只有一缕黑雾逸出，缠绕剑身，带着熟悉的绝望与不甘——那是他七岁那年，跪在陆家祠堂前，看着父亲灵根被抽走时，心底炸开的第一道裂痕。

    “原来你们不是我。”陆渊抽剑，黑雾消散，“你们是老子不敢看的过去。”

    第二具扑来，已是通神境，左眼银河初现。一剑斩出，竟是他曾在噬灵风暴中自创的“逆命十三斩”。陆渊侧身避过，却被第三具从背后锁住咽喉——那人身法诡异，竟是他未来还未领悟的“时茧步”。

    噬魂链自动缠出，欲拘其魂，却被三具“陆渊”同时抬剑，剑脊浮现相同符文，竟将噬魂链反向锁住！

    “连道痕都能复制？”陆渊冷笑，一脚踹开身后之人，反手将九厄剑掷出，贯穿第四具心口。

    又是一缕黑雾——那是夜未央沉睡那夜，他独自坐在崖边，第一次怀疑“守护是否值得”的动摇。

    第五具、第六具接连扑来，剑势越来越熟，越来越像他自己。第七具已至化神，剑出如雨，竟是他与叶孤鸿切磋时创出的“葬影十三式”。第八具更甚，周身缠绕悖道符文，剑未至，法则已压得他膝盖微沉。

    陆渊喘息粗重，右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正汩汩冒血。他忽然大笑：“来啊！都来啊！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才是真的我！”

    他主动迎向最弱那具“筑基陆渊”，任其一剑刺入肩胛。剧痛传来，他却抓住对方手腕，狠狠撞向第九具水晶棺。

    棺体轰然震颤，裂开一道细缝。

    “你说不是我……”那具筑基体在消散前低语，“可你为何不敢看第九具棺？”

    陆渊猛地回头。

    棺中尸体双目紧闭，胸口青铜残剑微微颤动。忽然，一道微弱的光从剑身溢出，映出一行浮空血字——

    “终末悖论”

    九厄剑剑脊骤然龟裂，整柄剑开始崩解。陆渊伸手去握，剑刃割破掌心，血顺着裂缝渗入。刹那间，他识海轰鸣，无数画面炸开——

    他看见自己站在九霄之巅，手持完整九厄剑，斩断天道锁链；

    又见自己化作纯粹剑光，贯穿时空，与乾元同归于尽；

    最后，他看见第九具尸体睁开了眼，双目银河如星河倒灌，低声说：

    “你终于来了。”

    陆渊猛然回神，九厄剑仍在手中，却已布满裂痕。他抬头，九道残影尚未消散，正缓缓凝聚成新的姿态——不再是单个的“他”，而是九种命运的合体，气息节节攀升，直逼化神巅峰。

    最前方那道身影缓缓抬手，剑尖轻点自己心口，正是当年陆渊刺穿“筑基体”的位置。

    “你杀的，不是过去。”那身影开口，声音竟与他一模一样，“是你每一次想放弃时，被你自己掐灭的火苗。”

    陆渊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剑脊裂痕中，血字仍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