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缝隙异变，天魔初现

    陆渊的手掌还按在泥土里，脊椎中的星空图腾正与地脉共振，九条灵流如血脉般在他神念中跳动。他左眼的银河纹路骤然一缩，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狠狠掐住了咽喉。

    那道横亘天际的漆黑缝隙，动了。

    不是扩张，也不是闭合，而是——呼吸。

    边缘的青铜锈迹如鳞片般层层掀开，露出底下暗金交错的纹路，那纹路扭曲如锁链，与他曾在双剑共鸣时见过的第三种符文，分毫不差。紧接着，一只巨爪从缝中探出，漆黑如墨，表面布满倒刺，每一根刺尖都浮现出半张残笑的面孔——那是噬灵尊的狞笑，却嵌着乾元符文般的冰冷眼瞳。

    一爪拍下。

    陆渊尚未起身，整个人已被震飞百丈。他并未抵抗，身体近乎透明的轮廓在空中轻飘如纸，借着这一击的余势卸去大半冲击。脊椎图腾嗡鸣，自动牵引地脉之力在体内流转，将溃散的神念重新聚拢。

    他稳住身形，左眼凝光，道痕观法瞬间展开。

    巨爪表面的血色纹路在他视野中放大，层层嵌套，构成一个他曾在记忆深处见过的符号——初代阁主用于永生实验的禁忌符文。不是模仿，不是残影，是本源同出一脉的烙印。

    “原来你才是钥匙。”陆渊咧了咧嘴，嘴角扯出一丝笑，“不是乾元，不是噬灵尊，是你们俩拼出来的怪物？”

    巨爪没有回应，缓缓收回缝隙。就在它即将隐没的刹那，一滴青铜色锈液从指尖坠落，不偏不倚，落入下方那汪刚形成的灵泉。

    水面微漾。

    刹那间，倒影扭曲，浮现出两柄交错的剑影——一柄残破青铜，一柄通体漆黑，剑锋相抵，却仿佛在共鸣。

    陆渊瞳孔一缩。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识海深处猛然一震。

    九厄剑在识海中剧烈震颤，剑身尚未完全凝实，却已自发浮现出三道古篆——“勿视，勿听，勿解”。

    不是剑意，不是残念低语，是法则级的警告。

    他心头一凛，立刻切断与九厄剑的神念链接。情劫法则自心海翻涌，化作七道银丝，在识海边缘织成一道屏障。那是夜未央留下的执念烙印，曾为他挡过三重灭世劫，如今是他唯一能仰仗的防线。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从缝隙，不是从外界，而是直接从他识海的每一个角落渗出，如同早已埋伏多年的毒种，此刻终于破土。

    它不声不响，却带着压倒性的法则威压，瞬间淹没七情丝网。银丝崩断，屏障碎裂，连残存的神念都被吞噬殆尽。九厄剑的震颤戛然而止，仿佛被斩断了所有联系，彻底陷入静默。

    陆渊的意识被黑雾裹挟，沉入无光之渊。

    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看不到自己的身体，甚至连左眼的银河纹路都失去了感知。唯一残留的，是脊椎图腾仍在微弱跳动，与地脉保持着最后一丝共鸣。

    而就在这片死寂中，他“听”到了声音。

    不是耳闻，是神魂深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咔、咔、咔。

    像是某扇青铜巨门的锁扣，正在一节节松开。

    他想动，想喊，想引动悖道真解，可九厄剑毫无反应。那柄曾无数次在绝境中为他撕开生路的残剑，此刻如同真正的废铁，沉寂得令人心寒。

    地脉的共鸣开始紊乱。

    他虽无法感知外界，却能察觉到那九条灵流的节奏正在错乱。新生的灵脉中，那些细微的黑点加速扩散，与天魔巨爪留下的锈迹产生共振，仿佛在呼唤什么。

    他咬牙，以左眼银河纹路为支点，将残存神念死死锚定在星空图腾上。哪怕只剩一丝意识，也不能让地脉反噬，不能让这片刚复苏的大地再次崩塌。

    他默念《逆命九劫》总纲，借七劫化身残存的意志稳住灵脉流向。每一字都像在刀尖上行走，神念每动一分，黑雾便侵蚀一寸。

    可就在他几乎要被彻底吞噬的瞬间，右肩上的布条忽然无风自动。

    那柄被血布包裹的“废铁”，竟微微发烫。

    不是剑意复苏，不是残念苏醒，而是封印被某种外力触动后的本能反应——就像沉睡的野兽，感知到了同源的气息。

    天魔出世，竟在无意中激活了九厄剑的封印。

    陆渊的意识在黑雾中猛地一震。

    他看不见自己的手，却仿佛能“感觉”到那柄剑在布条下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那扇门后的呼吸。

    咔、咔、咔。

    锁扣声越来越清晰。

    黑雾深处，一道低语缓缓浮现，不是九厄残念，也不是初代阁主，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冰冷的声音——

    “你斩了天道，破了轮回，可你有没有想过……”

    声音戛然而止。

    陆渊的左眼猛然睁开，银河纹路在近乎透明的脸上燃烧最后一丝光。

    他看见了。

    那道漆黑缝隙的边缘，青铜锈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纹路。纹路扭曲如锁链，与双剑共鸣时浮现的第三种符文，一模一样。

    而就在那缝隙深处，一只眼睛，正缓缓睁开。

    猩红，冰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陆渊的右手，正一点点抬起，指尖颤抖，指向那道缝隙。

    右肩布条下的九厄剑，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婴儿啼哭，又像是剑锋初醒。

    剑柄上的血渍，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