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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还在劈,可陆渊已经不在原地。
他右脚踏地,左脚拖行,金丹中炼化的法则锁链如龙绕身,将混沌雷光一寸寸拧成推进之力。每一道落雷不是砸向他,而是被他踩在脚下,化作登天的阶梯。青铜门就在前方,门缝渗出的七情劫火与他左眼星河纹共鸣,像是远古血脉的呼唤。
他没回头。
身后剑冢已沉,棺中尸身闭目,渡劫盘完整嵌入九厄剑柄,如钥入锁。他以剑为引,将雷劫之力灌入盘心,青铜门轰然开启。门后无光,无影,只有无数星辰如锁链般缠绕虚空,缓缓旋转,构成一座横跨时空的星轨阵。
陆渊一步踏入。
身体瞬间一轻,像是被抽走了重量。低头看去,双手已如琉璃般透明,指尖几乎看不见。他没停,反而加快脚步,金丹微旋,夜未央与姬青鸾残存的意志自丹核涌出,化作两股暖流,一左一右护住心脉,勉强稳住神魂不散。
“有意思。”他咧嘴一笑,血从嘴角溢出,“我还没死,你们倒先急着收我魂了?”
话音未落,星轨阵中央浮现出一道虚影。那人披着残破道袍,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初雪,静静望着陆渊。
“你已非纯粹之人。”虚影开口,声音不带情绪,却如钟鸣震魂,“九厄噬主,你不过是剑的容器,命格早已碎裂,存在正在剥离。”
陆渊冷笑:“容器就容器,总比你们这些躲在规则里的影子强。”
他抬手,九厄剑直指星轨中枢。剑身震颤,竟自行浮现出一幅画面——初代阁主亲手将一缕剑灵封入青铜残剑,而后以自身为阵眼,将星轨阵封死。那剑灵,分明是九厄剑的雏形。
“原来不是破阵。”陆渊眯眼,“是解封。”
他剑势不收,反而前踏一步,金丹中残留的混沌雷劫再度爆发,化作三十六道法则锁链,直扑星轨核心。可就在锁链即将触及中枢的刹那,整座星轨阵猛然一震,无数星辰齐齐偏移,竟在空中拼出四个大字——以悖为道。
陆渊瞳孔一缩。
这四字,他曾见于剑冢棺底,此刻重现,竟与他眉心那道微不可察的裂痕隐隐呼应。裂痕深处,仿佛有记忆在苏醒,却又被某种力量死死压住。
“你走不下去了。”虚影轻叹,“你每进一步,存在便消散一分。再往前,连魂都不会留下。”
“那也比当个提线木偶强。”陆渊抹去嘴角血迹,笑得放肆,“你们这些‘正统’,不就是靠吞别人的命,续自己的道吗?我这容器,偏要砸了你们的坛子。”
他正要再动,星轨阵忽而扭曲,两道身影从星辰中走出。
一袭红裙,裙摆如焰,眸光醉人,却带着审判的冷意。另一人身披月白长裙,发间缀星,指尖凝露,清冷如霜。她们各执半截噬魂链,链端缠绕着同一根命格丝线——那丝线,正从陆渊胸口缓缓抽出。
“选一个。”红裙女子开口,声音如酒入喉,“断情成道,或舍道守情。另一个,便彻底消散。”
“你已无退路。”白衣女子接话,语气温柔,却字字如刀,“天道不可逆,情劫不可全。你若贪心,两人都留不住。”
陆渊沉默。
金丹微旋,映出两幅画面——夜未央在九霄之巅分娩,天劫如雨落下;姬青鸾立于星海尽头,焚身化星,唯余一句“我守你十世轮回”。画面一闪而过,却如刀刻入心。
他没看她们,反而抬眼,望向星轨阵底部。
那里,一道剑影被九重锁链贯穿,静静悬浮。剑身无光,却与他右肩斜跨的九厄剑同频震颤。那不是残魂,不是虚影,而是本源——叶孤鸿葬剑魂的真正核心,被封印在此,如同最初的剑鞘。
“原来如此。”陆渊低笑,“你们让我选,可真正的代价,从来不是她们。”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抚九厄剑脊。剑身嗡鸣,竟自行浮现一行古字——剑在人在。
红裙女子眸光微动,指尖的噬魂链轻轻一颤。她裙摆无风自动,一滴晶莹自鲛绡边缘滑落,坠向地面。那滴泪落地未散,反而凝成一个“叶”字,如刻如印。
白衣女子目光微闪,似有所觉,却未言。
陆渊低头,看着那“叶”字,忽然笑出声:“你们以为,我这一路,是为了成道?”
他抬头,左眼星河暴涨,右眼劫火燃烧,眉心裂痕深处,一抹金光若隐若现。
“我走这一遭,是为了——”他声音渐低,却字字如雷,“把你们,一个个从命格里拽出来。”
话音未落,星轨阵骤然坍缩。星辰疯狂旋转,竟在空中拼出四个字,唯有陆渊可见——九厄归一。
他未动,只将九厄剑横于胸前,剑尖轻点心口。
“来啊。”他低语,“让我看看,这天道的尽头,到底是谁在笑。”
红裙女子抬手,噬魂链微紧。
白衣女子闭眼,指尖轻颤。
星轨阵底,那被锁链贯穿的剑影,忽然轻轻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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