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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白影发出第一声嘶吼,陆渊左眼银河纹路与天道碎片同步跳动。他轻声问:“现在,轮到我问——”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猛然塌陷,整片血色荒原如枯纸卷边般向内崩裂。九厄剑本能震颤,锈迹簌簌剥落,露出一线幽光。那光不是冲天而起,而是向下沉坠,直指地底深处。
陆渊冷笑,纵身跃入深渊。
风在耳边炸开,不是呼啸,是十万声低语。每一道都带着铁锈味的执念,撕扯他的神识:“来者何人?可敢踏我葬身地?”
“我叫陆渊。”他反手将九厄剑插进岩壁,借力翻转,足尖点在一块浮空残剑上,“一个专砸棋盘的。”
脚下是剑冢核心,十万残剑如星河倒悬,静静漂浮。剑尖朝下,像是随时准备刺穿什么。叶孤鸿紧随而下,本命剑碎片在他掌心旋转,剑刃嗡鸣,与四周残剑遥相呼应。
“你确定要找那东西?”叶孤鸿声音干涩,“那卷残卷,不是给人看的。”
“我知道。”陆渊抹了把脸,右臂裂痕又渗出血丝,“正因为它不是给人看的,我才非看不可。”
他抬起手,精血顺着指尖滴落。血珠未落地,已被剑骨裂痕吸走,金纹如藤蔓蔓延,顺着经脉爬向肩颈,又沿着九厄剑脊逆流而上。剑身微震,竟自行离鞘三寸,剑尖指地。
“它在回应。”陆渊咧嘴,“看来,它比我更急着见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叶孤鸿冷哼一声,剑锋划地,葬剑魂震荡而出,如寒潮席卷四方。悬浮的残剑齐齐一颤,嗡鸣声戛然而止。地面石板裂开,露出一道刻满剑形符文的阶梯,通向幽深洞窟。
门扉上八个大字:悖道者入,万魂引路。
陆渊一脚踹开石门,尘灰飞扬。室内无灯,却有微光流转,照出中央石台上的卷轴——青铜为轴,剑刃为帛,表面布满裂痕,像是被人生生从某柄古剑上剥下来的。
“悖道真解……”他伸手去拿。
指尖刚触卷轴,文字骤然活化,化作锁链缠上手腕。刹那间,识海翻涌,无数画面冲入脑海:夜未央在情劫中ZI焚,姬青鸾化作星辰消散,叶孤鸿倒在剑灰里,连他自己,也被九道天雷贯穿胸膛,钉死在轮回柱上。
“你救不了任何人。”一个声音在他脑中低语,“你只是重复他的路,再死一次罢了。”
陆渊笑了。
他左眼银河纹路暴闪,右臂裂痕猛然张开,精血如泉喷出,洒在卷面。
“我不是来救人的。”他声音低得像刀刮石头,“我是来告诉你们——老子不按你们的剧本走。”
血落卷上,锁链崩断,文字溃散。残卷缓缓展开,浮现一行苍劲手书:
剑不成灵,魂不归鞘。唯有忠魂自愿,方启时茧终章。
字迹落定,地底轰鸣。
一道虚影从石缝中升起,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十万道!残剑齐鸣,如朝圣般低垂剑尖。那些虚影皆是剑修,衣袍残破,眉心带血,却无一人低头。
他们跪下。
不是向陆渊,是向九厄剑。
首位虚影抬头,眉心一道剑痕,与叶孤鸿如出一辙。他望向陆渊,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撞入识海:“可愿收我等残魂,补天裂?”
陆渊没答,只将九厄剑横于胸前。
剑身震颤,锈迹大片剥落,露出内里青铜本体。那不是金属,是凝固的血与火,是十万道不甘的执念压缩成的剑脊。虚影们逐一上前,魂魄化作流光,没入剑身。
每一道融入,剑脊便多一道纹路,像是补上了缺失的经脉。当最后一道虚影消散,九厄剑终于发出一声清越长鸣,不再是悲鸣,是——觉醒。
剑灵成。
陆渊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重,是因为这剑里,现在装着十万条命。
“接下来呢?”叶孤鸿站在封印阵前,声音低沉。
阵心刻着一道逆灵符,与天道碎片同源。要彻底激活九厄剑最终封印,需一把钥匙——人剑合一之魂。
叶孤鸿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这阵,要葬剑魂才能开。”
陆渊沉默。
叶孤鸿摇头:“若我死了,谁替你挡下一剑?”
“你若不在,”陆渊闭眼,将九厄剑插入心口三寸,剑骨裂痕与剑脊完全贴合,“这剑,便无鞘。”
血顺着剑柄流下,滴在阵心。
轰!
葬剑魂化作一道青光,直冲阵眼。叶孤鸿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他最后看了陆渊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只大笑一声,身形彻底消散。
阵启。
九厄剑脱体升空,锈迹尽褪,剑脊浮现时茧纹路,剑尖垂落一道银河锁链,直贯天际。那锁链不是实体,是法则的具现,是十万残魂以命为丝,织就的镇压之链。
天空白影疯狂挣扎,黑气暴涨,欲撕裂封印。可银河锁链一缠上它,它便僵住,发出无声嘶吼。
陆渊抬头,左眼银河纹路与锁链共鸣,仿佛他此刻不是在看天,而是在读一段被篡改的历史。
锁链收紧,白影口型微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陆渊瞳孔一缩。
那不是“魔”,也不是“恨”。
是——
师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九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脊浮现一行血字,不是刻的,是自己长出来的:
时茧将启,三日之后,你必死于天劫。
陆渊盯着那行字,笑了。
他一把抓住银河锁链,任其割破手掌,鲜血淋漓。
“三日?”他咧嘴,血顺着下巴滴落,“够我干票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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