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雷劫将至：万事俱备

    陆渊脊椎中的骨刺猛地一震，九厄剑在识海中自行旋了半圈，剑脊裂痕渗出的黑血尚未滴落，已被他掌心一吸，反向压回剑身经络。祭阵核心嗡鸣一声，符文翻涌如潮，随即沉寂，像是被什么重物镇住了呼吸。

    他知道，线，已经绷到了极限。

    夜未央指尖微颤，七情丝自腕间缠出，绕过陆渊左臂三匝，血线泛着暗红微光，像是活物般渗入他经脉。她没说话，只将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喷在情障图边缘。幻象中的陆渊顿时气息全断，胸口塌陷，连指尖都泛出死灰。

    “成了。”她低声道，声音沙哑如砂纸磨铁。

    叶孤鸿蹲在第二口废井旁，指尖银光一闪，自断三寸剑骨，嵌入沙中第九道残痕末端。九道剑纹骤然连成环状，银光如锁链般沉入地底，将那缕未清的阴气彻底封死。他抬头，目光扫过西北沙丘与东侧断墙，低语：“锁阴环已成，地下再动，必响。”

    陆渊缓缓睁眼，左眼银河纹路一闪，识海中时茧正疯狂旋转，映出未来半炷香内的片段——雷光炸裂，三道人影逼近，一道***光，一道剑意内敛，一道自地底爬出。

    和刚才一模一样。

    但他没再看。

    九厄剑主动切断了预判，剑脊裂痕闭合，黑血凝于剑尖，不再滴落。他知道，再看下去，寿元会先于雷劫耗尽。

    “够了。”他低声说，像是回应自己，也像是回应识海深处那道若有若无的残念。

    刹那间，一道低语在识海响起：“雷落之时，茧中非你。”

    陆渊瞳孔一缩，随即冷笑：“老子还没死，你就急着换主？”

    那声音不再回应，只余一缕微不可察的叹息，散入剑髓。

    夜未央皱眉：“谁在说话？”

    “老朋友。”陆渊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就是话少点，脾气臭点，还总爱装神弄鬼。”

    叶孤鸿瞥他一眼：“你再胡扯，雷劫劈下来时，我可不替你挡。”

    “你挡不了。”陆渊拍了拍膝上九厄剑，“这玩意儿认主不认命，它要我活着，天道都得让道。”

    话音未落，空中青铜裂痕猛然一抽，雷光在云层中翻滚，如巨兽翻身。祭阵核心嗡鸣再起，符文与裂痕同步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几乎连成一片。

    “要来了。”夜未央收起七情丝，指尖血痕未愈，却已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将情障图最后一道纹路补全。

    叶孤鸿横剑于膝，葬剑魂银光自肩头蔓延至足下，刻下最后一道“断因果纹”。三人足下沙地无声裂开，三道光纹交汇，形成三极引劫阵。

    陆渊将九厄剑横于膝上，剑脊裂痕对准祭阵核心，主动引雷煞入体。黑血顺剑身滑落，渗入沙地，竟自行形成沟壑，如天然导雷渠，直指废墟中心。

    “来得再快，也得按老子的道走。”他低笑，指尖轻弹剑脊，发出一声清鸣。

    雷光翻滚更密，云层如墨，压得极低。空中裂痕已扩张至十丈，雷蛇在其中游走，偶尔劈下一道，击在废墟边缘，石碑瞬间化为齑粉。

    夜未央忽然抬手，指尖血丝一颤。

    “情障图动了。”她沉声，“有人在用破妄瞳术逆向解析，频率越来越快。”

    叶孤鸿闭目感应，片刻后睁眼：“西北沙丘，玉简还在录。东侧断墙，剑气划痕已扭曲成锁链纹，有人在标记阵眼。”

    陆渊冷笑：“等的就是他们标记。”

    他忽然抬手，掌心符文一闪，与空中裂痕同步明灭三下。祭阵核心应声震荡，符文紊乱，像是法器即将崩解。

    “再加一把火。”他低语，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入核心。

    核心轰然一震，符文炸开一圈血光，随即又沉寂。空中裂痕猛地一抽，雷光如潮水般汇聚，仿佛天道已被彻底激怒。

    “他们信了。”夜未央轻声道，眼神冷得像冰。

    “不是信。”陆渊咧嘴，“是赌。赌我快死了，赌这局是垂死挣扎，赌他们能捡个便宜。”

    叶孤鸿冷冷道：“赌命的人，死得最快。”

    陆渊没接话，只将九厄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苍穹。黑血顺着剑脊流下，在沙地上画出一道闭合环，像是个**，又像是个开始。

    雷光在云层中翻滚，越来越密，越来越低。废墟百丈内，空气已被雷煞撕裂，沙粒悬浮，石块碎裂。

    三极引劫阵完全激活，三人气息相连，灵力共振。陆渊能感觉到，夜未央的情丝正缓缓缠绕他心脉，分担寿元反噬；叶孤鸿的葬剑魂银光如锁，将三人足下空间彻底隔绝。

    “最后一步。”夜未央低语，指尖血丝再次缠上陆渊手腕，“你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陆渊笑，“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他忽然抬头，左眼银河纹路在雷光下骤然凝实，短暂化作一轮虚影，九道劫纹环绕，如轮盘转动，旋即消散。

    九厄剑在识海中轻轻一震，剑脊裂痕微微张开，黑血不再滴落，而是逆流回剑身，仿佛在积蓄最后一击的力量。

    空中裂痕已扩张至极限，雷光如瀑布般垂落，距离废墟不过百丈。

    陆渊缓缓闭眼，识海中时茧停止转动。他知道，再看下去，魂都会被抽干。

    但他听见了。

    那道残念，再次低语：“雷落之时，茧中非你。”

    他没睁眼，只笑了。

    “老子活着，谁敢替我死？”

    雷光压顶，天地失声。

    祭阵核心嗡鸣如龙吟，符文与空中裂痕完全同步，频率快得几乎连成一片。三极引劫阵的光纹已亮至极致，三人足下沙地裂开蛛网状纹路，银光与血光交织，将雷劫路径牢牢锁定于废墟中心。

    夜未央指尖血丝绷紧，七情丝彻底融入情障图。幻象中的陆渊已如死尸，气息全无，连胸口都不再起伏。

    叶孤鸿横剑于膝，葬剑魂银光蔓延至全身，肩伤处血迹未干，却已凝成一道银纹，如剑鞘封印。

    陆渊盘坐阵眼，九厄剑横膝，剑脊裂痕对准苍穹。黑血逆流回剑，剑身微颤，发出低不可闻的嗡鸣。

    他知道，雷劫，只差一道引信。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符文一闪，与空中裂痕同步明灭。

    像是回应，又像是——

    陆渊左眼银河纹路猛然一凝，九劫轮虚影再现，比之前更清晰，更完整。

    他笑了。

    “来啊，谁先动手，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