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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钟正国与钟小艾断绝父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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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行,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可钟小艾只觉得寒意从脊椎骨一路向上,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但那两个字——“已关机”,像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她不是个蠢人。

    恰恰相反,她从小就懂得如何解读那些潜藏在言行之下的深意。

    父亲那个挂断的动作,那个冰冷的关机提示音,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具杀伤力。

    那是一种剥离。

    将她和侯亮平,从“钟家”这个巨大的庇护伞下,干脆利落地剥离出去。

    “女士,我们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海底拽回现实。

    她抬头,透过车窗,看到了省公安厅那栋庄严的大楼,门前站岗的卫兵身姿笔挺,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回去?

    她还能回去吗?

    钟小艾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几个小时前,在这里狐假虎威的模样。

    她用冷静的语气,半真半假地搬出父亲的名头,搬出京城的规矩,唬住了那些年轻的卫兵。

    可现在呢?

    再去一次,他们还会信吗?

    那个叫赵援朝的人,能量大到足以让汉东整个官场噤若寒蝉。

    省厅的人恐怕早就接到了上面的封口令,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父亲的态度。

    她几乎能想象到,如果自己再次走下车,迎上来的将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询问,而是客气却疏远的阻拦,甚至是带着轻蔑的无视。

    那些她曾经用来唬人的话,如今再说出口,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女人,在这里试图挽救她那个闯下滔天大祸的丈夫。

    不行。

    绝对不能去。

    那将是自取其辱。

    “师傅,掉头,麻烦送我回……随便找个酒店吧。”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被砂纸磨过。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平稳地调转了车头,汇入另一条车道。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城市的灯火在窗外飞速倒退,像一场盛大而虚无的烟火。

    恐慌和绝望之后,一种更加激烈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

    是不甘。

    凭什么?

    就因为侯亮平动了一个不该动的人?

    就因为他们捅了马蜂窝?

    她承认侯亮平有错,他太急了,太想证明自己,政治上幼稚得可笑。

    可他做这一切的初衷,不还是为了他胸口那份所谓的“正义”吗?

    而她的父亲,那个教导她要坚守原则,要明辨是非的男人,在真正的风暴来临时,却选择了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他舍弃了侯亮平,就像一个棋手毫不犹豫地丢掉一枚陷入死地的棋子。

    连带着她,也成了这枚弃子旁边的陪葬品。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如果她认了,侯亮平就真的完了。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汉东,没有人会帮他,他会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撕成碎片。

    而她,将作为这个失败者的妻子,灰溜溜地滚回京城,背负着所有人的嘲笑和怜悯,永远活在父亲那道冷漠的目光之下。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大脑在极度的压迫下,反而变得异常清晰。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所有的依仗都已崩塌。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要么毁灭,要么……

    变得疯狂。

    一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大胆,如此的疯狂,以至于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父亲可以舍弃侯亮平。

    因为侯亮平终究是个外人,一个女婿。

    在庞大的家族利益和政治前途面前,女婿的分量轻如鸿毛。

    可是,他能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那个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

    钟小艾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把棋盘彻底掀翻,逼着父亲不得不从棋手变成棋子的办法。

    假借绑架。

    用她自己的失踪,来制造一场巨大的危机,一场足以让钟正国无法再置身事外的危机。

    他可以对侯亮平的求助关机,但他能对女儿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也关机吗?

    不可能!

    只要她“被绑架”的消息传出去,而且矛头直指汉东,直指侯亮平正在调查的这潭浑水。

    她父亲,无论有多么不情愿,都必须下场!

    他要维护的,将不再是那个不成器的女婿,而是钟家的颜面,是他钟正国自己的血脉!

    这个计划像一株毒藤,在她心里疯狂滋长,每一个细节都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很危险。

    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商务酒店门口。

    钟小艾付了钱,没有拿任何行李,只拿着手机和钱包,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堂。

    她用一张备用身份证开了房间。

    走进房间,她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楼下车水马龙,对面写字楼里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整个世界都在正常运转,只有她,即将把自己抛入一场自导自演的深渊。

    她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她在脑中反复推演着整个计划。

    首先,不能用自己的手机。

    这部手机很可能已经被某些有心人盯上了。

    其次,要如何让消息最快、最可信地传到父亲那里?

    直接打给他办公室?

    不行。

    他的秘书会把这当成一个骚扰电话或者一个拙劣的骗局。

    唯一的渠道,是她的母亲。

    只有母亲,在听到她充满恐惧和哭泣的求救声时,才会瞬间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把事情捅到父亲面前。

    然后,是时机和说辞。

    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必须在汉东这边对侯亮平的处置进入关键阶段,同时京城那边又来不及做太多核实的时候。

    说辞必须模糊又精准。

    要暗示自己是因为侯亮平的事情被报复,但又不能说出具体的绑匪是谁,给外界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

    最后,是她自己。

    打完电话,她必须立刻消失。

    彻底地,不留痕迹地消失。

    丢掉手机,换掉衣服,找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角落躲起来,像一只冬眠的动物,静静等待着她掀起的风暴席卷汉东。

    钟小艾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慌乱和迷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冰冷。

    她走到床边,拿起酒店的电话,拨通了前台。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公用电话吗?或者,能帮我买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吗?我可以付双倍的价钱。”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半个小时后,钟小艾揣着一张崭新的电话卡,走出了酒店。

    她没有回房间,而是沿着街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风吹在脸上,很冷,却让她更加清醒。

    她走进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水,然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将新买的电话卡换进了自己的手机。

    开机。

    屏幕亮起。

    她没有去翻看通讯录,而是凭着记忆,一字一字地按下了那个她拨打了无数次的号码。

    不是父亲的,是她母亲的私人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小艾?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呀?你和亮平在汉东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一如既往温柔慈祥的声音。

    这一瞬间,钟小艾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那些伪装起来的坚强,那些冷酷的算计,在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差点土崩瓦解。

    但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剧烈的疼痛让她保持住了最后理智。

    她张开嘴,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夹杂着巨大恐惧和哭腔的哽咽声。

    “妈……”

    “妈!救我!”

    “我在汉东!我被人绑架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撕心裂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瞬间刺穿了母亲的心脏。

    “他们……他们是因为侯亮平的事才抓我的!妈!你快告诉爸……让他来汉东……救我……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之后,电话被猛地挂断了。

    嘟…

    嘟…

    嘟…

    死寂的忙音,像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在钟小艾母亲的耳边无限回响。

    钟小艾面无表情地掐断了通话。

    她没有一毫的犹豫,用指甲抠出那张刚刚完成使命的电话卡,屈指一弹,小小的芯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弧线,落入路边的下水道格栅里,不见踪影。

    然后,她将自己的手机关机,拔出电池,连同机身一起,扔进了街角一个满溢的垃圾桶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拉了拉衣领,将自己更深地埋进夜色里,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城,钟家。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一部手机孤零零地躺着,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通话结束的界面。

    钟小艾的母亲吴惠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耳朵还贴在空气里,这样就能把女儿的声音再抓回来。

    时间,似乎凝固了。

    几秒钟后,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

    “小艾——!”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捡起手机,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拨那个陌生的号码。

    无法接通。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不……不会的……”

    吴惠芳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华贵的家居服被泪水浸湿,平日里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女儿最后的哭喊,那句“因为侯亮平的事”,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盘旋。

    侯亮平!

    是了,都是因为他!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攫住了她。

    她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连滚带爬地冲向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着。

    “正国!钟正国!”

    她用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厚重的实木门,声音凄厉,“你快开门啊!出事了!我们女儿出事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钟正国穿着一身深色睡袍,眉头紧锁,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他看着妻子披头散发、涕泪横流的模样,沉声斥道:“像什么样子!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么?”

    吴惠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女儿……我们的女儿,小艾……她在汉东,被绑架了!”

    钟正国瞳孔猛地一缩。

    但他久居高位,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声音依旧沉稳,只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冷静点,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被绑架了?”

    “是她……是小艾亲自打来的电话!”

    吴惠芳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复述着,“她说……她说她被抓了……是因为亮平……最后我听到她尖叫……电话就断了……再也打不通了……”

    “如果……如果小艾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钟正国,我告诉你,我也不活了!”

    “侯亮平!”

    钟正国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不再是那个亲切的女婿称呼,而是像在咀嚼仇人的名字。

    那股强行压制的冷静,在听到“因为侯亮平”这几个字时,彻底崩碎。

    滔天的怒火,从他心底轰然升起,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但此刻,他只觉得血气直冲头顶。

    “啪!”

    书房里那支他最心爱的,钟小艾从国外带回来的定制钢笔,被他生生捏成了两段。

    “让她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钟正国把钟小艾送给他的钢笔扔进了垃圾桶。

    吴惠芳被他身上骤然爆发出的戾气吓得止住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他。

    钟正国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他没有大吼大叫,可书房里的空气,却被抽干了,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这个侯亮平!

    真是闯下了滔天大祸!

    他以为他是谁?

    一个反贪总局的侦查处长,跑到汉东那个龙潭虎穴去逞英雄?

    不知天高地厚!

    现在好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是烧到了他钟家的命根子上!

    还有自己的女儿!

    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钟正国的怒火,同样分了一半给钟小艾。

    他早就告诫过她,不要去汉东!

    汉东的水太深,不是他们这种家庭应该搅和进去的。

    可她不听!

    为了那个不着四六的丈夫,竟然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愚蠢!

    糊涂!

    他一拳砸在厚重的红木书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还要把我拉下水吗?”

    “愿意去汉东,你去救你的宝贝女儿,别来求我!”

    他们结婚三十六年,钟正国一直对她百依百顺。

    她第一次见到钟正国发如此大的火。

    此时,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逼迫丈夫前往汉东救女儿女婿。

    京州武装部,禁闭室。

    冰冷的墙壁,铁铸的门,空气里弥漫着尘土与霉味混合的沉闷气息。

    侯亮平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皮鞋底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单调而焦躁的声响。

    他一点也不担心。

    这里是武装部,不是什么黑监狱。

    他们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只是烦躁。

    他烦躁于这群人的愚蠢和短视,竟然敢把他关起来。

    他,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侦查处长,手持尚方宝剑的京官,下来查案的,竟然被当成了犯人。

    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都无所谓。

    他已经想好了,等小艾的电话打到钟正国的书房,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他那位岳父,钟正国,虽然平日里对他这个女婿总带着几分审视,但在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钟家的能量有多大,侯亮平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个电话,就能让汉东省抖三抖。

    到时候,别说这小小的武装部,就是省委书记沙瑞金,也得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出去。

    他甚至开始在脑中预演接下来的场景:大门打开,陈卫国那个武装部部长满脸堆笑地亲自来道歉,说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在岳父的威慑之下。

    赵援朝来迎接他,承认是他的错误。

    而他,则会冷着脸,义正辞严地训斥他们几句,然后再大度地表示,为了汉东的反腐大业,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这非但不是污点,反而会成为他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畏强权,敢于斗争的英雄形象,就此树立。

    想到这里,侯亮平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心中的那点烦躁也烟消云散。

    他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即将走上的是领奖台,而不是还身处禁闭之中。

    “吱嘎——”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侯亮平精神一振,以为是陈卫国来放他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准备接受对方的道歉。

    然而,走进来的并不是满脸谄媚的武装部长。

    是四个面无表情的士兵。

    他们穿着笔挺的作训服,脚蹬军靴,手上戴着白手套,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原。

    他们没有看侯亮平的脸,只是像四台精准的机器,呈一个半包围的阵型,向他逼近。

    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从侯亮平的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这不是道歉的阵仗。

    这是押解重刑犯的阵仗。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侯亮平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没有人回答他。

    两个士兵上前,一左一右,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胳膊。

    那力道之大,让他感觉自己的臂骨都要被捏碎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恐慌如此真实,如此猛烈,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赖以生存的自信、背景、身份,在这一刻,被那两双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易地撕成了碎片。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侯亮平开始剧烈地挣扎,声音变得尖利而扭曲,“我是最高检的干部!你们不能……”

    他的话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其中一个士兵腰间别着的,是一支上了保险的手枪。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秘密处决?

    私刑?

    他们要杀人灭口!

    “救命!你们不能枪毙我!你们不能动私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和尊严,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嘶吼起来,双腿乱蹬,试图挣脱控制。

    可那两只手纹丝不动,拖着他就像拖着一条死狗。

    在极度的恐惧中,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的名字。

    “我要见季昌明!我要见季检!放开我!我是汉东省检察院请来的!季昌明检察长能为我作证!”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季昌明的名字是一道可以退散牛鬼蛇神的符咒。

    就在他被拖出禁闭室,暴露在走廊昏暗灯光下的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隔壁的另一间禁闭室门也被打开了。

    陈海,同样被两个士兵架着胳膊拖了出来。

    他的老同学,汉东省反贪局局长,此刻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和他一样的震惊与茫然。

    显然,陈海也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看到侯亮平的惨状,陈海似乎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你们干什么!我是省反贪局局长陈海!我要见季检!我要见我们的检察长!”

    两个人,一个京官,一个地方大员,此刻狼狈不堪,像两条被拖向屠宰场的牲口,嘴里绝望地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在他们看来,季昌明是汉东省检察系统的最高领导,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坚实的体制内保护伞。

    只要能见到季昌明,一切就还有转机。

    他们坚信,只要季检出面,这场荒唐的闹剧就会立刻收场。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季昌明身上时,这位他们眼中的“保护伞”,正被关押在几十公里外的省公安厅审讯室里。

    季昌明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冰冷的铁椅子上,头顶一盏刺眼的白炽灯毫不留情地炙烤着他。

    他的双手被固定在扶手上,脸色比侯亮平与陈海还要灰败。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六个小时,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他的遭遇,比他那两个还在幻想着被他搭救的下属,强不了多少。

    此时,侯亮平与陈海被押解前往省公安厅。

    三人即将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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