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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故意说给黄桂芳和谢中铭听的。
省得两母子乱说话。
说完,她礼貌地道了一声别,绕过谢中铭伟岸挺拔的身影,这就牵着安安和宁宁走出了堂屋。
留下站在门口的谢中铭,没办法再追出去。
刚刚那句拒绝的话,说得再明显不过。
乔星月推开院子里的半截高小木门,和安安宁宁高高兴兴地走出去了。
他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肩膀微微下沉。
双手无意识地垂在身侧,指节微微蜷缩。
目光一直随追着母女三人的身影在铺满月光的夜色中,渐渐远去。
眼里的光像是被风吹灭的烛火一样,明明灭灭,最后只剩下一片黯淡。
他的失落,被堂屋里的邓盈盈尽收眼底。
这种失落的感觉,邓盈盈比任何人都能体会,中铭哥这是彻底稀罕上乔星月了吗?
邓盈盈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笔记本。
这时,谢江拧紧眉心,瞪了黄桂芳一眼,“就你天天说些没边没影的话。一会儿说人勾引老五,一会儿又说人勾引老四。你看看你,啥思想觉悟?人家乔同志是比任何有都有分寸,就你思想有问题,乱给人扣帽子。”
“我又说啥了,你净知道批评我。”黄桂芳一脸不服气。
刚刚乔星月那话,既是暗指黄桂芳给她乱扣帽子。
也是暗指谢中铭。
谢中铭想着,自己是不是误会乔同志了?
他满眼锐利地看着黄桂芳,“妈,以后你注意言辞,不要乱给人扣帽子。奶奶这些天身体好多了,多亏了乔同志,不要乱说话,寒了人心。”
黄桂芳浑不在意道,“等盈盈学会了针灸,还用得着她乔星月?”
“盈盈,你赶紧加紧练习,每天多给自己扎几遍,找到下针的力道和感觉。”黄桂芳满眼的希望,都落在了邓盈盈的身上。
谢江更是对邓盈盈,给予了厚望,“盈盈,乔同志说你天赋极高,是块学中医的好料子,加把劲儿,早点出师。等学会了,好好感谢乔同志。”
后知后觉的的邓盈盈,想着谢叔和芳姨都一个劲儿地叫她好好学,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会是乔星月给她挖的坑,故意让她自己扎自己吧?
可她不敢说,只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芳姨,谢叔,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学的。”
说着,邓盈盈回了里屋,说是要去钻研针灸术了。
谢中铭见谢江戴着老花眼镜,拿了一本书坐到太师椅里。
他拿着搪瓷杯去给谢泡了一杯三花茶,把茶递上去,“爸,你在昆城军区那边的老战友,查到胖丫的消息了吗?”
谢江翻书的动作停下来,眉心一皱,用鼻孔沉沉的出气。
还没等他说话,谢中铭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是还没胖丫的消息。
谢江说,“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按理说胖丫被曾秀珠赶出家门,应该到部队来找你。为何她一直没来找过?”
这也是谢江疑惑的。
莫非这胖丫已经死了?
实际上,乔星月真的以为自己没见过面的丈夫已经牺牲了。
这是曾秀珠对胖丫说的。
抚恤金也被曾秀珠独吞了。
她连那男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一直误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
要不然乔星月这些年带着两个孩子,早来部队找人了。
谢江喝了一口茶,语气沉了沉:“中铭,要是真找到了胖丫,离婚的话,她这些年日子未必好过,你打算怎么安顿她?”
谢中铭坐得笔直,绿军色衬衫的褶皱被他无意识抚平,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把这五年攒的积蓄都给她。”
他算得清楚:“我当排长时每月存十块,升团长后每月存四十八,加上这几年的津贴结余,差不多有两千三百块。不够的话,我再申请预支部分津贴,务必让她后半辈子有个着落。”
谢江抬眸看他,眼里多了几分认可:“你能这么想,也算尽了责任。”
“爸,”谢中铭抬眼,目光里没有丝毫犹豫,“这婚必须离。不管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们之间早就没了夫妻的样子,耗下去对谁都不负责。我给她补偿,是尽道义;离婚,是对我自己负责。”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株泡桐树上,那是乔星月每次来家里都会经过的地方。他不能再顶着“已婚”的名头,连靠近她都觉得是种亏欠。
谢江看着儿子眼里的决绝,终究点了点头:“你想清楚就好。组织上会协助核实她的情况,离婚手续我帮你跟进。”
谢中铭站起身,脊背挺得像杆枪:“谢谢爸。”
走出书房时,谢中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这事了了,对胖丫,对乔同志,也对自己,都得有个干净的了断。
里屋。
邓盈盈竖着耳朵听。
什么,中铭哥找到胖丫后,要和胖丫离婚?
是因为乔星月吗?
有这个乔星月在,等中铭哥和胖丫成功离婚后,还有她邓盈盈什么事?
眼看着这些天乔星月隔三岔五来家里给奶奶扎针,谢叔对乔星月的评价越来越高,中铭哥看乔星月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儿,邓盈盈恨不得明天就把乔星月赶出锦城军区。
可是这不现实。
不行,她得赶紧学会给奶奶扎针,这样就能减少中铭哥和乔星月接触的机会,免得他们有什么进展。
邓盈盈也是个狠人,她拿起银针就朝自己的穴位扎上去,只希望早点掌握施针的力度,反正施针穴位图她已经掌握了,只要掌握了力度,就可以不用乔星月再登门了。
殊不知,这是乔星月给她挖的坑。
不管她给自己扎多少针,也没有任何作用,到时候就算她掌握了给自己下针的力度,一样医治不了奶奶。
因为乔星月有自己的办法,遇不到有缘人她是不会外传的。
邓盈盈被自己扎得疼死了,要是乔星月在场看到她一边扎一边哭又一边坚持的蠢样子,不知道得有多解气。
……
这一天,乔星月最后一天病假休完了。
回到了卫生科。
她还故意问了邓盈盈,针法力度练习得怎么样了。
邓盈盈硬着头皮,点点头,“找到一点感觉了。”
“那就好,加油!以你的天赋和资质,应该很快就能学会。”说着,乔星月拍了拍邓盈盈的肩。
邓盈盈昨晚自己扎了自己几百针,疼得她眼泪直落。
真想问一句乔星月是不是故意的,可又是她自己求着乔星月教她的,心里窝着火又不敢发作,只好看着乔星月满脸春风笑意离去。
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乔星月去机关幼儿园接了安安和宁宁下学。
家属院服务社的外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吃摊点。
安安和宁宁在一个炸油果子的摊点前,停下来,两双眼睛盼巴巴地看着那插在稻草扎上的,亮油油的糖油果子。
上面的糖汁滴下来,惹得安安和宁宁不由舔着小嘴,咽了咽口水。
昨天她们就想吃中铭叔叔带回去的糖油果子。
妈妈没让。
今天可馋这一口了。
乔星月想了想,两个孩子太想吃了,就打算买一串让她们浅尝一下。
问了价格,一串糖油果子是两毛钱。
平日里她手头上特别紧,两毛钱也得省着花。
但她刚刚拿了去京城完成任务的两百块奖励,毕竟她立了大功。
想着不能亏了自己的娃,正要给安安宁宁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糖油果子的木签上,取下两串,递到了安安宁宁的面前。
“叔叔请你们吃。”
说话的,是站在乔星月面前的陆砚池。
他又取了一串,递给乔星月,“你也来一串。”
说着,从衬衣兜里,掏出一张五毛的,一张一毛的,递给摊主老板。
乔星月忙掏着自己荷包里的钱,“砚池,不用了,我自己付。”
陆砚池把她的钱推回去,故作严肃状,“要是让我妈知道,安安和宁宁喜欢吃糖油果子,我却不舍得给她们买,我妈又要骂我了。”
安安和宁宁,可是陆母的救命恩人。
当时安安宁宁才三岁多,见到倒在路边没人管的陆母,赶紧去把乔生月叫过来。
乔星月这才救了陆母一命。
所以,陆母可稀罕乔星月和安安宁宁三母女了。
这次陆砚池申请调任锦城军区,陆母可是大力支持的。
不一会儿,安安和宁宁吃得满脸满嘴都是糖汁,头发也粘在了小脸蛋上。
陆砚池便领着两个娃,走进了大院服务社,准备要点水,给两娃洗洗。
乔星月瞧着他们走进去,自己也尝了尝了手里的糖油果子。
嗯!甜滋滋的。
一口咬下去,外面酥脆,里面软糯。
这个年代的街边小吃就是比后世的好吃,用的糯米那可是纯有机的。
“甜吗?”
乔星月握着手里的糖油果子,转身回头,看见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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