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幸存者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她甚至顾不得上身依旧裸露，猛地从床上坐起！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迫不及待地将全部心神沉入自己的丹田！

    下一秒！

    “太……太好了！太好了！！！”

    吴疏影高兴的泪流满面！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满眼感激地看着莫海：

    “我终于……终于可以……踏上修行之路了！！”

    “太谢谢……谢谢您了！仙长！！”

    吴疏影完全不顾自己裸露的上身激动得翻身下床行礼。

    与此同时，院中修为较高的修士都感受到了新生的道种，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咳咳......咳咳......咳咳......”

    莫海的三声干咳才引起吴疏影的注意。

    看着吴疏影光洁的上身，莫海连忙提醒道：“吴小姐……那个……先把衣服穿上吧。”

    “哦！哦哦哦！”

    听到莫海的提醒，吴疏影这才如梦初醒。

    她的脸颊瞬间升起一片红霞，一直红到了耳根。

    狂喜瞬间被羞涩取代。

    她慌乱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去寻找之前脱下的衣物。

    她的手指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羞怯还在微微发颤。

    那件素色的里衣被她攥在手里，竟一时不知该先穿哪只袖子，动作笨拙得像刚学步的孩童。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衣料窸窣的摩擦声和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吴疏影指尖颤抖着刚系上里衣的最后一根带子时，莫海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小姐，我等还有万分火急之事必须立刻赶回宗门！而且……追杀我们的黑衣人随时可能再次寻来，此地绝不可久留！告辞了！”

    话音未落，莫海已对着吴疏影方向干脆利落地抱拳一揖，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对着守在门边的沐晚风催促道：“晚风，走！”

    “这……这就离开啊？！”

    吴疏影惊讶地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她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踉跄着向前追了两步，“仙长大恩！我……我还没好好感谢您呢！至少让我……”

    “昨晚的收留，已是莫大的帮助！此情我记下了！”

    莫海头也不回，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挽留的决绝，“告辞了！”

    说话间，他已打开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先前因感受到新生道种气息而哗然一片的众人，此刻“噌”的看向莫海。

    所有的议论、惊呼、猜测，在房门打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呆滞、茫然和尚未消化完的、巨大的震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直到莫海拉着沐晚风，步履如风，旁若无人地穿过庭院中央那片被惊愕目光铺满的空地，朝着大门方向疾行而去时，死寂才被骤然引爆！

    “走……走了？就这么走了？！”

    一个年轻修士失声叫道，眼珠子瞪得溜圆。

    “数……数年苦修不得其门，凝聚道种千难万难……他……他两刻钟就……就办成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修士声音发颤，仿佛信仰受到了冲击。

    “还有这等逆天仙药？”

    有人眼睛放光。

    “这个‘海无涯’……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这……这到底是什么手段？！以前还真未听闻过！”

    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整个吴府大院各种难以置信的惊呼、猜测、议论声浪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死寂。

    那些目光追随着莫海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充满了探究、敬畏、贪婪和深深的困惑。

    就在这片混乱的哗然尚未平息，众人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无法回神之际，莫海已经拉着沐晚风，身影如鬼魅般一闪，彻底消失在吴府大门的门槛之外。

    仿佛一滴水汇入了奔腾的河流。

    出了吴府，两人没有丝毫停留，身形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中几个灵活的转折，瞬间便甩脱了所有可能的尾随视线。

    很快，他们便闪入一条僻静无人的后巷。

    “快！”

    莫海低喝一声，动作迅捷如电。

    两人早有默契，迅速换衣易容。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两个风尘仆仆、毫不起眼的路人便取代了先前那对引人注目的莫海二人。

    ......

    “站住！”

    一声暴喝在莫海身后炸响。

    话音未落，四道人影迅速包围了莫海二人。

    四人清一色身着雪白长袍，腰间挂着白玉牌，显然是同一宗门的弟子。

    为首男子身材魁梧，眼神犀利，正上下打量着莫海二人。

    莫海心头一惊，悄悄地散开神识扫过包围者——一个武皇、一个武帝、还有两个武君境界！

    莫海心中快速的盘算着：打估计打不过，拼命逃跑四个人应该拦不住。

    “阁下何人？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莫海疑惑地反问道。

    “哼！”

    为首男子冷哼一声：“我们齐仙宗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四处打听小河村灭村之事？”

    齐仙宗？小河村灭村之事？！

    莫海心中再惊！

    难道……屠戮小河村的是齐仙宗的？

    他下意识地靠近了沐晚风一点，沐晚风也默契的向着莫海靠近了一点。

    “不过是……受人之托，打听些旧事罢了。你们怎么也对小河村的旧事感兴趣？”

    莫海稳住心神，随口扯了个理由，声音尽量显得平静，试探性地问道。

    “受谁之托？！”男子追问，“也是小河村幸存下来的人？！”

    男子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幸存下来的人？！

    莫海敏锐地听出了关键信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但男子脸上的那抹喜色却让莫海摸不着头脑。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是位朋友，名叫海莫。他与小河村有些渊源，故托我们代为打探一番。你们要是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

    “海莫？”

    为首男子眉头紧锁，重复了一下莫海随口编的名字，但是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等一下，我问问。”男子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温润剔透的玉符。

    指尖灵力微吐，玉符微微一亮。

    莫海看到男子的动作，从紫霞帝君的记忆中知道了对方是在传讯。

    “他们是敌是友？男子传讯给谁了？小河村被屠戮跟齐仙踪到低什么关系？事情都过去九年了怎么还有人关注此事？”

    莫海心中疑惑丛生。

    同时想起父母姐姐被他人无情的杀戮，一股无法压抑的悲痛窜上心头。

    ......

    齐仙宗演武场。

    一位刚结束生死比试的少女，身体疲惫的走下演武台，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比试。

    忽然，她怀中传来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

    少女一怔，是谁发来庆贺的么？消息这般灵通。

    略一思考，少女决定还是查看一下，她掏出传讯玉符，输入灵力查探：

    “什么？还有幸存者？9年过去了，又有新的线索？海莫？……”

    少女心中一惊，同时带着欢喜，喃喃地念着。

    “村里……有叫‘海莫’的人么？有姓海的么？”

    她秀眉微微一皱，苦苦思索，“海莫......海莫......海莫......莫海吧？！”

    一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名字猛地跃入脑海！

    少女刚才还疲惫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地狂喜和激动！

    她迅速回讯：“速问那人，他的朋友是否真名叫‘莫海’！就说我是苏梦悠！”

    ......

    莫海所在的街心，为首男子手中玉符微微一亮。

    他输入灵力读取，片刻后，猛地抬起头，“你们小河村还有一个幸存者她叫苏梦悠，她问你，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莫海？”

    听闻此言，莫海心中一颤：居然猜出了我的真名，果然是同村幸存者，苏梦悠是谁？对我的名字如此熟悉！

    “不错，我那朋友他确实叫莫海，刚才不知你们什么来历，所以......。”

    莫海强压下翻腾的心绪，“不过，他从未向我提起过‘苏梦悠’这个名字。”

    莫海的脸上真实的浮现出一丝困惑。

    男子审视着莫海的神情，似乎并未发现破绽。

    他脸色稍缓，轻轻一挥手，另外三名一直保持警戒姿态的白袍弟子立刻收势，无声地退至他身后。

    “误会了。”

    男子紧绷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抱拳道：“我们见你们四处打听小河村灭村一事就怀疑你们与那事有关，没想到是幸存者，还以为你们是凶徒派来搜寻、灭口幸存者的呢……这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他顿了顿，冲着莫海二人笑了笑，解释道：“小河村幸存者有两人，哦，现在是三人了，一个是我们师兄任一贯，他早年拜入我们齐仙踪躲过灭村之劫，现在是我宗圣子之一，我们就是被他安排在此调查当年灭村事宜的，刚才我给他俩传讯说疑似找到一个幸存者，但是任师兄没回我，师妹苏梦悠回我了，苏梦悠当年被人欺负离开村子躲过了一劫，那个莫海他人在哪？我们需要找到他问一下他是怎么幸存的，知道当年灭村细节不，有没有相关线索。”

    莫海心念一转，任一贯？圣子？还有苏梦悠……都在齐仙宗？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巨大。

    莫海并未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最近的许多遭遇让他在处理事情时不自觉的想到了后果。

    同时，由于莫海并未想起男子所说的两个名字，他甚至怀疑男子另有企图，更何况身为超然势力的齐仙宗是敌是友，仍需要时间分辨。

    “他如今是镇天宗弟子。”莫海觉得说出宗门对方若真是幸存者肯定会去找他。

    “镇天宗？”

    男子重复了一句，郑重地再次抱拳，“好！多谢相告！这个消息至关重要，我们立刻回禀师兄师妹。今日多有得罪，告辞！”

    言罢，他带着三名同门，转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师兄，我感觉那个男的说谎了”

    “废话，你以为我看不到出来！”

    “那怎么不多问问？他要敢不说实话我们四个完全可以把他俩......”

    “你傻啊，任一贯有钱有权的在宗门玩女人，却吆五喝六的三番两次派人来查他家被灭的事，你愿意给这种人卖命你去查！其他人来都没有收获，我们能遇到点线索还不赶紧回去，还在这浪费修炼时间？再说了圣剑认主测试的比试马上就开始了，我还想赶紧回去参加比试呢，我要是运气好被圣剑认可了，我就是下一任圣殿殿主，我就可以统率天下英豪一统天下，荡平魔宗，美女相拥，流芳千古......”

    ......

    看着四个离去的背影，莫海心中五味杂陈。

    意外得知小河村还有两位幸存者，这本应该是一种慰藉。

    但“齐仙宗”三字，让莫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此番路过也算有点收获，时间过得越久，灭村的真相也就越难查清！”

    莫海无奈地摇头，招呼上沐晚风继续往宗门赶去。

    ......

    “莫废物？！”

    “这不是那个废物么？居然还带了个女的！”

    “莫废物消失两个月回来了。”

    “柳家兄弟正愁找不到人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出去躲着就别回来了么，还回来不是送死么！”

    “落漫雪被休了，最近也不见有何动作，很异常哎！”

    镇天宗上山的石阶旁，无数弟子见到莫海便惊讶的旁若无人的议论着。

    莫海和沐晚风一路售卖低品阶宝器、武技功法，游山玩水地回到了镇天宗，刚进镇天宗就听到往常那般的嘲讽、侮辱。

    莫海带有杀意的目光扫过四周聒噪的人群，宗门大道上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人相信曾经唯唯诺诺的莫海居然敢用这种眼神扫视他们！

    经过连日的奔波，莫海本想回自己的房间稍稍休息——。

    “莫海？！你……你竟然没死？！”

    薛卿倩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劈开了空气。

    她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一双杏眼死死盯着莫海，仿佛见到了从幽冥爬回的恶鬼。

    “你还敢回来？！你知不知道柳家那三个杀星已经疯了！他们放出话来，悬赏天价，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说什么……要把你碎尸万段，抽筋扒皮……替他们那个老四报仇雪恨！”

    她一把抓住莫海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去，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焦灼与难以置信的质问：“你回来干什么？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