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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得胜的话让乐东瞳孔一缩,他强压住翻涌的情绪,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同样回视着李得胜那疯狂的眼睛。
旁边的麻文文微微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疑惑。
李得胜见他们沉默,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你们不是说你们是道士吗,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们出去。”
“什么事?”
见乐东追问,李得胜脸上疯狂更甚,他蹲下身子,声音低的可怕:
“让我假死的方法,就和真正死人的样子一样,没有呼吸,没有体温!”
“啊?”
乐东有些不解,脑中快速的分析这李得胜是什么意思。
半晌没有得到确切回答的李得胜急了,他站起身指着坟场的方向焦急的喊道:
“我爹的尸首在孟家村,我要把他找回来,我要找到证据让孟家村那帮杂碎付出代价!”
他喘着粗气,眼神在乐东和麻文文之间逡巡:“但孟家村外人根本进不去,尤其是我们李家村的人…”
乐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他顺着李得胜的话锋问道:“那…你想怎么进去?”
李得胜脸上露出惨笑,一字一顿,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装死!”
“他们不是爱挖坟吗?不是说我们李家村人埋进去破坏风水吗?好啊,我李得胜今天就‘死’给他们看,让我本家兄弟,瞒着三爷五爷,给我‘出殡’。
把我埋进坟场,等天黑透了,孟家村那帮杂碎肯定会来挖,到时候,我就躺在棺材里,让他们把我抬进去…”
乐东倒吸一口凉气!
这计划…简直是疯子才能想出来的,太险了!也太绝了!
李二狗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想插嘴又不敢大声:“得胜哥,完也和你一块死,你一个人进去…”
“没你的事!”李得胜粗暴地打断他,眼睛却死死盯着麻文文。
“你既然是道士,肯定会玄学手段让人闭气吧,告诉我,有没有法子?只要告诉我了,现在你们就可以走!”
麻文文沉默了。
他犹豫了几秒后缓缓抬起手,摸索着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小包,打开,里面是几枚边缘磨得光滑的古旧铜钱。
他的手指捻起一枚,讲道:“有倒是有,可醒来的话需要人解开…诺,把这个铜钱用舌尖顶住,我在用特殊手法点闭几处要穴,气血逆行,体温骤降,呼吸脉搏变缓,和真正死人一样,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乐东真没想到麻文文还有这个本事,脑子里也萌生出一个念头。
而李得胜听完的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那能…能维持多久?!”
“视个人体质而定,短则一日,长则三日,时间一过,气血强行冲关,没有人解穴,轻则瘫痪,重则…经脉寸断,成了真死。”
麻文文的声音带着警告。
李得胜一听有可能真死,刚才的兴奋劲也缓了过来。
乐东看着他脸上的死灰,眼珠一闪,开口说出自己脑里的念头:
“你看,这告诉你也没用,这醒来还需要人解穴,不如这样…我俩和你一块假死进去?”
麻文文似乎早就知道乐东的想法,立马接活话说:
“没错,而且你就算放我们出去,我们目的地也是去孟家村找僵尸,而你刚说孟家村外人难进,不如顺着你的机会我们一块进去…”
“可…”李得胜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警惕,他还是对两人不信任,“你们要真是孟家村雇来的,那进去万一转头就把我卖了,和孟家村勾结…”
乐东不等他说完,立刻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激将起来:
“哥们,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信我们?行!那我们不掺和了。
我们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屋里,等着你们处理,无非就是多耗几天时间,等调查清楚,我们清清白白,无非受点委屈。可你呢?”
乐东质问:“你爹的尸首在孟家村那帮人手里,谁知道是毁掉呢还是侮辱呢?
老人家辛苦一辈子,到头来不能入土为安,等真相大白那天,你爹的尸骨恐怕都…都烂了。
想想你李得胜,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亲爹的尸首都护不住,让他老人家死后还要遭这份大罪,都说养儿防老,呵呵,我看你…”
“你住口!”
李得胜如遭雷击,双目赤红如血,巨大的悲痛和羞愤让他脖颈青筋暴起。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混合着额头的汗水滚滚而下…
“我…我…”他哽咽着,终于下定决心,嘶吼道:“好,我信你们这一次,你们跟我一起,一起进去。”
他说完转向李二狗,命令起来:“二狗去安排,放出风,就说…就说李家村有三个人得了急症,暴毙了,今晚就得出殡下葬。
记得找最靠得住,嘴巴最严的本家兄弟,快些。”
李二狗看着李得胜疯狂的样子,又看看乐东和麻文文,咬了咬牙,一跺脚:
“行,得胜哥,你俩…”他恶狠狠地指着乐东和麻文文,“要是敢玩花样,害了我得胜哥,我李二狗记下你们模样了,肯定不放过你们!”
说完,他转身就冲出了土屋。
计划,就此敲定。
一场以命为注的豪赌,拉开了序幕…
又是等待数十分钟,乐东麻文文也有了食欲,解决掉早上的饭菜,刚放下碗李二狗就带着五六个汉子跑进来。
“得胜哥,怎么干你说。”
“得胜侄子,棺材都准备好了。”
“得胜舅,孟家村那边放出风了!”
李得胜看着几人匆忙的样子,目光急切的看向麻文文说:
“开始吧,今晚就下葬。”
麻文文不再多言,他让李得胜和乐东盘膝坐下,闭目凝神。
接着,他手指在李得胜胸前、背后、头顶几处大穴点下,每一次点落,李得胜的身体都剧烈地抽搐一下,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如纸,气息也微弱下去。
最后,麻文文将一枚铜钱塞入李得胜口中,低喝一声:“顶住舌根,就当睡着一样。”
李得胜依言照做,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冰冷僵硬,胸口不见丝毫起伏,与真正的尸体别无二致。
若非乐东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这是假死。
接着是乐东,同样的点穴手法,同样的冰冷铜钱入口,当麻文文最后一指点落,乐东只觉得一阵疲乏席卷全身,意识变得模糊而遥远,五感被急剧削弱,只能隐约感知到外界的光影晃动和模糊的声音。
他努力维持着舌尖顶住铜钱的微弱的意念,脑子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麻文文如果也这样,那谁来解穴?
不等他再想,就感觉自己像沉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泥沼…
…
这手段让一旁李家村人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吓得脸色发白。
等麻文文“自决身亡”后,李二狗赶紧催促起来。
“快,抬走按计划,埋浅一些,棺材里多搞些细管露在土外面…”
几双粗糙的大手,七手八脚地将三具“尸体”抬起。
乐东朦胧中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过了一会,外面传来模糊的吆喝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李二狗带着哭腔,刻意拔高的“哭丧”声:
“我苦命的得胜哥啊…还有这两位…兄弟啊…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急啊…”
一阵剧烈的晃动后,乐东觉得自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
而此刻外面,李家村的小型出殡的队伍,在昏黄的暮色和刻意营造的悲戚哭声中,抬着三口薄皮棺材,向着坟场靠近。
周围或是路过,或是刻意停留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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