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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军共六人。
丁岁安的底气,源于前晚阳亢后,身体的变化。
走夜路时目力远胜以往,身体也更加轻盈。
武人每境中的小成、纯熟、圆融三小境,并无明显划分。
但丁岁安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已跨过了纯熟的门槛......
破庙内爆发的战斗非常突然。
起先,那名昭军什长甚至坐在原地没动,只一个眼神,便有三人围了上来。
这些个百战老卒很有经验,三人并未急着冲杀,反而在前迎这几步的过程中,呈扇面散开......三角围攻,才能最大限度发挥人数多的优势,让丁岁安首尾难顾。
丁岁安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等着他们把自己围了,当即右脚一点,率先冲向当先一人。
对方举刀格挡,想要先缠住丁岁安,给同伴创造从侧后出手的机会。
但眼见对方劈下的墨色直刀刀身闪烁起白芒,已心知不妙,“是成罡!”
‘叮~嚓~’
一刀劈出,两刃对撞......昭军手中的制式刀几乎没起到任何阻挡作用,仅一声脆响,便断为两截。
锟铻之利,所向披靡。
去势未止,斜下刀锋再过甲革、皮肉、骨骼......
刀过,自左肩至右腹,生生被剖为两截。
丁岁安自己都吃了一惊......披甲之士,一劈两断。
至少前几天他还做不到。
这一刀吓到了剩余几人,宝殿内的昭军什长噌一下站起,再不敢轻敌,“一起上!”
......
院内刀光剑影,嘶吼不断。
朝颜溜着墙根钻进殿内,按照丁岁安事先嘱咐的,她的任务是帮被俘吴军打开枷锁......这样,丁岁安就有了帮手。
但转了一圈却没找到钥匙。
“姑娘,钥匙在外头那名昭军什长身上。”
战俘中,一名缺了左眼的青年出声提醒。
朝颜闻言,四下环顾,忽然冲向了积满灰尘的香案,从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灰跑了出去。
院内。
锟铻切开第二人脖颈的瞬间,左侧昭军刀锋已至,丁岁安借挥刀之力旋开,快的像一道贴地游走的青烟。
昭军劈砍带着风声落下,却挥了个空。
此刻,丁岁安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甚至有工夫观察到昭军手中刀刃上细小的崩口、以及对方眼中瞬间闪过的错愕。
耳力、目力,甚至反应,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协调。
罡气随心,在筋骨间奔涌,源源不断灌入锟铻。
总能快人一步。
错身之际,丁岁安左肘如重锤,狠狠撞在一名昭军肋下。
昭军什长的刀尖几乎触及他的背心,丁岁安却仿佛背后生眼,腰身一扭,险险躲过。
“不能再被北蛮一一击破!弟兄们,拼了!”
昭军什长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他们几人今晚要交代在这座荒山古刹。
呼喝一声,提醒属下,此时不可再惜命,需以命相搏,才能争来生机。
正欲一鼓作气,忽觉后脑被砸了一下。
昭军什长转头......竟是那名一直没人管的小娘拿石头砸了自己。
“略略略~人老屁股松,放屁咚咚咚!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那小娘竟然朝他吐舌扮起了鬼脸。
“!”
昭军什长压下怒气,心知收拾了这名大吴龙卫军什长,小娘还不随他折腾!
可刚转过身,脑后又挨一记......
“憨批,打你脑壳都不敢还手!我相公,打一百个你~略略略略......”
“......”
被妇人接连羞辱两回,昭军什长到底还是没压制住心火,折身抽离战团,大步朝朝颜走来。
朝颜也不躲,待两人距离不足五尺时,忽地前迎一步,抬手一扬......
一把香灰登时扑了昭军的满脸。
“啊!小娘皮......”
先被羞辱,再被捉弄,昭军什长大怒,却因双眼被迷,状若疯子一般胡乱挥刀。
战团中的丁岁安觑准时机,破开围杀,纵跃一步,至昭军什长身后,趁其怒迷心智,一刀戳入后心......
.......
“哎呀!小丁,真是小丁啊!我老林是不是死了?咱们是在地府么?”
‘啪~啪~’
两巴掌,“林指挥使,清醒点了没?”
“呃......”
丁岁安再度扬手。
林大富,“醒了!醒了!”
“玄龟军甲营指挥厉百程,谢丁什长。”
“朱雀军黄五郎,谢过小兄弟搭救。”
“镇北军高三郎,承兄弟大恩。”
“玄龟军李二妹,谢谢兄弟了......”
“孙志饶,卢阳王是我姨夫,你护我等回京,重重赏你......”
亥时正。
荒凉古刹内血腥冲天,昭军身死后,众军卒斗志迅速瓦解,被丁岁安逐个击杀。
此时,连同林大富在内的七名吴军战俘,刚刚去掉枷锁......但几人脖颈中却还锁有一条刻满了符箓的铸铁颈圈。
无论怎样也去不掉。
听黄五郎解释,这颈圈上刻的是道门镇罡符箓......专为克制武人。
戴上此颈圈,要么找道门中人破解,要么等上十日待符箓法力耗尽、自动失效。
七人中,颇有两条硬汉。
唤作厉百程那人,小腿骨折,却只用两截木条在外固定。
这般情况下,方才起身向丁岁安答谢时,依旧面不改色。
那名叫做黄五郎的,也是个狠人。
左眼不知受了什么创伤,眼珠已爆,空洞眼眶里不时渗出些液体。
看着就吓人。
除了六名大吴军人,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国教青衣修士。
大吴出征,历来便有国教遣人随行的传统。
毕竟崔阵令、丧心令这些神通,在战场上能起到一定作用。
兴许是心中对国教挥之不去的恶感作祟,方才丁岁安解救众人时,特意最后一个拿掉堵在青衣修士口中的破布。
好像惹了他不快。
“大家喝口水,将昭军身上的干粮带了,我们即刻就走。”
丁岁安嘱咐一句,众人随即行动起来,只有那名有个王爷姨夫的孙志饶讲了一句,“此刻夜深,我们不若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厉指挥的腿还伤着呢......”
旁边,正瘸着腿搜刮干粮的厉百程听见孙志饶拿自己说事,淡淡道:“我无碍,随时能走!路上你们也不必照顾我,我跟的上便跟,我跟不上便死。”
“......”
孙志饶面色一僵,不太好看。
“呵呵”丁岁安笑着看了厉百程一眼,对孙志饶道:“虽说此处偏僻,却也难保方才没有惊动昭军。孙公子若想留,大可在此休息一晚,我们先出发,为孙公子探路。”
如今,几人都被镇罡符箓所困,无法调动罡气,最多发挥出炼体境的实力。
唯一的武力依仗便是丁岁安。
孙志饶自然不敢独自留下,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等既然都是军中袍泽,自当同进同退。”
亥时正一刻。
丁岁安带着一行人,由重阴山南麓转北进入大山。
重阴山,吴、昭两国界山。
横穿此山便可绕过诸多关隘,直接进入吴境。
山中多瘴、多沼,素日很少有人敢深入。
但丁岁安却有底气......那便是朝颜。
入山后,他两人在前方开路。
后方由状态好些的高三郎、李二妹压队。
“朝颜,方才你不怕么?”
“奴奴不怕呀,有什么好怕的?”
两日相处下来,丁岁安能清晰感受到,朝颜虽是人形,但身上兽性并未全褪。
两人相处时,朝颜对他言听计从......但丁岁安却觉得,那更像是动物世界中弱势雌性对雄性配偶的臣服。
反正和正常男女之间不一样。
为防止朝颜因举止言行问题在众人面前暴露,丁岁安低声嘱咐道:“这几日,你莫要再食活物,吃点干粮也不错。”
“哦.....”
一听这个,朝颜不开心的嘟起了莹润小嘴。
丁岁安又道:“还有,别动不动就脱衣裳,晓得么?”
朝颜不喜欢衣裳裹束,昨日两人赶路时,动不动就脱个精光。
“奴奴晓得!”
这回,朝颜答应的很干脆,还凑在丁岁安耳边小声道:“奴奴晓得,奴奴是相公的人,往后,光嘟嘟只给相公看~”
“......”
“诶!相公怎么又流鼻血啦?”
“我阳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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