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谋布局

    雨水顺着咖啡馆的玻璃窗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的城市灯光。爱旭盯着那些扭曲的光影，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像是他心跳的倒计时。

    “你的咖啡要凉了。“

    莫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爱旭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那杯拿铁表面的拉花已经逐渐消散，就像他账户里的数字一样无声消失。

    “三天就跌了二十四个点。“爱旭没有碰那杯咖啡，声音嘶哑，“算上你给我的两百万，我们已经亏了四百八十万。莫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他的黑咖啡，银质小勺与瓷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峻。窗外的雨声成了他们对话的天然屏障，这个位于金融区边缘的高级咖啡馆在周三下午几乎空无一人。

    “爱旭，“莫云放下小勺，直视着他，“现在才是计划的开始。“

    “你知道天辰科技的总市值是多少吗？“莫云突然问道。

    “大概...六十亿？“

    “六十三亿七千万，准确地说。“莫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组数据推给爱旭，“要拿到控股权，我们需要至少20%的股份，也就是价值十二亿七千四百万的筹码。“

    爱旭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滑过，那些数字在他眼前跳动。十二亿！这个数字让他喉咙发紧。

    “我只能使用这二千万的资金...“

    “当然不可能直接收购。“莫云轻笑一声，那笑容没有到达眼睛，“所以我们需要让股价继续下跌，在低位慢慢吸筹。你的账户，爱旭，是这场游戏的明牌。“

    爱旭突然明白了什么，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你是说...我的亏损是故意的？“

    莫云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楚天龙现在正盯着你的账户偷笑呢。他以为又击垮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对手。“莫云的眼睛在咖啡馆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而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七个分散账户在悄悄建仓。“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拍打玻璃的声音如同急促的鼓点。爱旭感到口干舌燥，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这...这是违法的。“他终于说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词。

    莫云的表情丝毫未变：“分散账户持股只要不超过5%的披露线，完全合法。关键在于时机和节奏。“他停顿了一下，“就像下棋，爱旭。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开局弃子。“

    爱旭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那两百万...不是投资，而是...“

    “保证金。“莫云接上他的话，“为了确保你会坚持到计划完成。毕竟，“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楚天龙分心的诱饵，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其实楚天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再聪明的人都在爱情面前失去清醒，这就是恋爱脑的后遗症。“

    “恋爱脑？这是个什么鬼？“爱旭好奇道。

    ”一个正常的人在做决策时，是事无俱细的，但是，一个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会变得偏执，所以，即使你和安妮再清白，都会被楚天龙认为有事，这是我上次聚会时通过观察所发现的结果。“莫云看了一会儿爱旭的脸庞呵呵地笑着说。

    ”这就是选择我的原因，而且这次合作，我也是亏损很大的好吧！“爱旭无故地说道。

    ”想不明白，我看你也不出众啊！艳福不浅啊！能让楚天龙耿耿于怀的目前只有你一个。“莫云说道。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冷风和几个喧哗的上班族。莫云立刻收起了平板，直到那群人坐到远处的角落，他才继续。

    “接下来的二个月，你的账户要继续保持活跃，制造出你在试图摊薄成本的假象。偶尔买进一些，但大部分时候...“莫云做了个下滑的手势，“让亏损继续扩大。“

    爱旭的手开始发抖，他不得不把它们藏在桌下：“楚天龙不是傻子，他会发现的。“

    “发现什么？“莫云反问，“一个绝望的投资者在越陷越深？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他拿出一张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推给爱旭，“明天上午十点，会有一个叫赵红鹏的人联系你。他会告诉你具体操作步骤。“

    爱旭拿起那张卡片，上面除了一串数字外什么都没有：“这是？“

    “一次性手机号，用完即弃。“莫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记住，爱旭，从现在开始，我们从未见过面。任何情况下都不要主动联系我。“

    “等等！“爱旭抓住莫云的手腕，“如果...如果我退出呢？“

    莫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两百万会变成高利贷，24小时翻倍。而你...“他直起身，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会成为楚天龙下一个收购案中的牺牲品。好好享受你的咖啡。“

    莫云离开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爱旭呆坐在原地，手中的黑色卡片边缘割痛了他的掌心。窗外的雨依旧下着，模糊了一切，就像他此刻混沌的思绪。

    服务员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续杯，爱旭摇了摇头。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又一条天辰科技股价下跌的提醒。这一次，他没有感到恐慌，而是有种奇怪的释然。

    游戏开始了。而他，已经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