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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戒指:
极珍惜。
佩戴这对戒指的两人,会不自觉地感到亲近,并感知到彼此的位置与心意。】
“你有些慌张?为什么?”
唐奇连忙取下脖颈上的戒指,交还给它原本的主人:
“抱歉,之前情况紧急,从你那里取走了一枚戒指——这其实是一件魔法物品,只有双方都佩戴了它,才好为你施展【庇护术】。”
少女倒是没有因为遗物被取走而感到气愤,反而终于明悟,那些僵尸围拢自己时,身上那抹光芒的来源:
“所以我一直能感应到你的心情,其实是因为这枚戒指?”
“一直吗?”
唐奇不免有些咋舌
那自从见到她以来的想法,岂不是被察觉得一清二楚?
“一直。”
凯瑟琳笃定地回答,
“从你来帐篷里找我的时候,我其实就能够感觉到……
你对我,很炙热。
像是一个沙漠中饥渴许久的旅人,忽然发现了绿洲。”
唐奇意识到自己好像社死了:
“下次可以不要形容的这么形象么?我也还算要脸……”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凯瑟琳将戒指接过,却伸手拽过他的皮衣,让唐奇得以弯腰,好把【同心戒指】重新戴上他的脖颈,
“我不讨厌你,只是还有些不适应——
所以,你很失望吗?”
虽然是以吊坠的形式,其实也算是佩戴,唐奇没办法说谎,只能叹一口气:
“好吧,我承认有一些。”
他有些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情愫——
仅仅认识几天的时间,当然也谈不上多‘爱’。
但人们总是对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美好,怀揣占有的情愫。
粗俗点讲……
就是见色起意。
“这样吗。”
“……”
唐奇从来没觉得,夜色如此的静谧过。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扑通、扑通——”
像是慌乱,又像是悸动。
于是他试图安抚自己,缓和一下紧绷的神经——
“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了些许的异样。
慌乱的,好像不只是自己的心跳?
“你说我们是互帮互助,对吗?算是你投资了【金色橡树】,我年底理应给予你分红。”
“当然。”唐奇点点头。
“所以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没错。”
“那如果酒馆遇到了梅拉德少爷、和我们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怎么办?”
唐奇也不是没想过解决方案:
“也许我可以带着你逃走。有晨曦在,一般人还真拦不住我们。
换一座城市生活、又或者开一家旅行酒馆也不错?”
“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的心声。”
“那我就不嫁给任何人。”
凯瑟琳虽然回答的平静,但她知道唐奇能够感知到自己的想法。
就像自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样。
“扑通、扑通——”
“其实我也不想嫁给梅拉德。那些贵族的繁文缛节,对我来说和枷锁没有区别。
他们会将我包装成门面、出入各种复杂的社交场合,也许等哪天不再需要我之后,还会将我拱手送给别人……
比起做一个那样的富太太,我还不如开一家旅行酒馆。
当然,最好还是能让这棵【金色橡树】落地、生根、发芽……
我想要多赚一些钱,想要一个不需要看人脸色的自由生活;想让让安比能够安心的读书;最好再让这间酒馆和星梅酒,给每一个人带来快乐。”
“我答应你。”
“是吗,答应到什么时候?”
少女没有松开他的衣领,反而凑得更近了一些,笑容带着一些揶揄。
唐奇都快要贴近她的鼻息:
“这个说不准。”
谎话在【同心戒指】面前没有意义,他只能诚实回答,
“但我会尽我所能。”
“可是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对吗?现在的想法,不代表你未来的想法。口头的承诺可没办法作数。”
凯瑟琳时常觉得自己缺乏一些浪漫。
或许是职业病,让她过于精明,总是愿意更现实的看待问题,反倒让许多事情都显得斤斤计较。
“你说得对。”唐奇并不否认。
“说明我还是没那么重要。”
“啊……”
去你的,自己的嘴皮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迟钝?
骚话呢,我的骚话呢!?
刚才不是能说会道的吗!?
“那也许,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重要一些。”
少女没有理会他的沉默,只是缓缓站起了身,踩在冰凉的溪水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她觉得自己耳根热的可怕。
已经分不清耳边究竟是谁的心跳。
又或许本就没有了差别。
但是唐奇明白,如果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那之后的一切,便都会成为一地鸡毛。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哪怕无济于事,也要缓缓向后退去一步:
“但我可能不是一个专情的人。”
凯瑟琳却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与自己近似的炙热体温,险些要将他也拉向水中:
“没关系,我暂时也只是不讨厌你。
只是相比于其他人,我更倾向选择你——
你足够与众不同,也比我迄今为止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趣、也更可靠。”
凯瑟琳也十分坦诚。
既然是一场交换,那唐奇、梅拉德、乃至其它人,本质上没有太多区别。
无非相比之下,她更倾向于唐奇:
“如果我的功利让你感到了不适,我可以为此道歉。
但我们才只认识几天时间,突然让我说对你产生了什么爱意,其实也是在骗你,对吗?
我不想骗你。
并且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出于珍惜你才这么说的——我从没有想过利用你,一刻都没有。”
她的回答反倒让唐奇松了口气。
他不在乎利用与否。
只是有些观点他不够认同:
“但身体从不是你唯一的价值。”
她火红而热烈的眼眸微微撑张,娇艳的红唇也不自觉地颤动。
平稳了好半晌的呼吸,她才勾勒笑容:
“你还想要更多吗,会不会太贪心了一些?”
唐奇的指间触及她的肩头,勾起那根纤细的吊带:
“‘人类狡猾而贪婪’,碎石总这么说。”
“好吧,其实我也一样,是个贪心的女人——既想要金钱、又想要安定,还想要自由。
亲爱的诗人先生,你能够满足我的贪婪吗?”
“至少能许诺你绝对的自由。”
如果不是那些躁动的心声徘徊不绝,或许没人能看透少女平静下的慌张。
她仰起天鹅般的脖颈,说:
“那我允许你贪图更多了——
如果你能够做到的话。”
唐奇忍不住笑道:“这算是什么比赛吗?”
“无非是看我们谁先认输咯?”
“那我想一定是你,至少在今天。”
“为什么?”
“因为你在发抖。”
“我、我只是没试过而已。
等等、你怎么这么熟练——唔。”
月光静悄悄地洒落在河畔旁,融进了蕨叶上那件灰白睡裙的褶皱。
映照着清澈的‘棱镜’,让乳白蓝玉髓的倒影,都要浮上一抹嫣红。
……
“奇怪,羽毛笔上什么时候沾染的红墨水?”
刚刚坐在书桌前的歌雅,端详着手中像是染血似的羽毛笔,有些疑惑地挠挠头。
晚风吹入敞开的窗沿,裹挟着夏日的炎热,一并扑在了她的鼻息。
一股奇异的味道徘徊不尽,让她忍不住捏了捏挺翘的鼻子,皱着眉头嘟囔起来:
“所以导师就不该允许他们在宿舍楼下,种植成片的南石花……”
虽然这种花卉细碎而洁白,具有一定的观赏价值。
并且能吸收一定的有害气体,起到净化空气的效用。
但是一到夏天,那股弥漫的气味,还是会让人感到些微的不适。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毕竟学院并不规范每一位诗人的行为。
放纵与沉沦,也是吟游诗人不拘一格的天性——
看看布鲁托就知道了。
这使得在夏天这个躁动的季节里,哪怕不去种植南石花,也总会弥漫着一股旖旎的气味。
院长乌拉桑,也只能默许着种下这些净化空气的花卉。
等到贵族老爷们前来视察时,还能用“这都是花里的味道”糊弄过去……
歌雅叹息一声,将敞开的窗户关紧,换了支崭新的羽毛笔,记录下今夜她从石碑上瞧见的一切——
【遗失历1000年6月14日,晨暮森林,阴。
离开星梅镇的第四天。
今天没骂梅拉德。
但是把矮人和死灵法师骂了个爽……】
“东大陆的【领主联盟】,难道就那么有趣吗……为什么他总能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落笔之后的歌雅,完全可以预见,一旦让这篇日志传播到整个诗人学院中,又有多少人会沉浸到幻想的狂欢之中——
没办法,谁让这些诗人每天的生活,就是学院、城区、风俗店三点一线。
冒险是他们的天性,但迫于生计,压抑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谁不渴望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但是出了学院的门,最先要保证的,理应是自己能不能活过第一个年头——
她仍未知道唐奇是怎么跨越重洋活下去的。
【我承认,最早是我挑起的头。
但是触发‘恶言相加’的首要条件就是‘恶言’。我骂他,不也是为了感受法术,为这个团队着想吗?
而且我都已经很克制了——
至少没有向碎石的父母致以最诚挚的问候不是?
我只不过讲了一些玩笑话,譬如‘矮人喜欢喝啤酒是因为他们摸不到攀附的葡萄藤’什么的……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
所以我觉得我没错。
是矮人应激了。
不过没关系,我选择原谅他。
以证明我的境界,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句不错,以后也要写进《笑话大全》里。】
“咳咳!”
歌雅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明明已经看过一遍了,为什么还是忍不住。”
【……猎户的谎言天衣无缝,但是安比的存在,反倒成了谎言最大的破绽。
起先我还不明白,他一个四环施法者,到底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试图用‘变身术’蒙混过关,暗中行动。
毕竟高等级的战士,在面对同级别施法者时,如果被针对得当,其实很难施展全部的效力。
直到开打之后,我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个比的法表太烂了。】
“四环施法者……”
光是写下这几个字词,歌雅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几分。
作为施法者掌权的国度,她很清楚【四环】究竟代表着一种怎样的概念——
这已经是大多数泰伦贵族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好比唐奇的父亲,温伯格老爷,也不过是个三环施法者。
却足以在泰伦帝国站稳脚跟,维系一个不算辉煌、也不破败的平庸家族收支平衡。
一旦触及到了四环高度,便拥有了步入议会,参与帝国决策的可能。
这也是那些贵族老爷四下播种,只为了寻找到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谋求家族更进一步的原因之一。
“这种存在,在你的口中已经沦为‘太烂了’吗……”
歌雅轻咬银牙,思考着一年的分别,整个人都犹如翻天覆地变化后的学弟。
想到他的经历、他的法术,以及他如今眼界的高度。
她除了羡慕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
“我是不是也应该离开学院,去外面走一走?”
但她很快便打消了念头,
“算了,如果让我碰上死灵法师,估计只会是被索要头颅的那一个。”
【……但我事先并不知道,他究竟掌握着怎样的法术。
这让我从一开始便在提心吊胆。
在大脑空白的一瞬间,我其实有想过退缩,开始思考怎么才能避免这场冲突……
以至于险些脱口而出——
‘我其实有一个各种意义上都堪称完美的学姐,如果你去找她的话,甚至都不必再另外寻找肢体。’
歌雅学姐,如果哪天你看到了这篇日志,还请不要责怪我的怯懦。
我更希望你不要在意我的‘出卖’,而是把注意力着重在‘完美的学姐’上。
这可是真心话!】
“该死的唐奇,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偷看你的日记,才想要故意气我!?”
歌雅原封不动的写下原文,紧握笔杆的力道都不由加重几分。
但心中更多的却是疑惑:
“他是真的知道吗?还是仅仅误打误撞而已……”
可只靠猜想,是永远得不出一个答案的。
直到最后,她只能瘪了瘪嘴,轻哼一声道,
“算了,看在你说我‘完美’的份上……暂且先原谅你好了。”
不再细想一些旁支末节的事情。
她转而记录下日志的后续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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