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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皇帝吗?你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让我违规操作,我就违规操作!”邓超态度十分良好,板正地站在一旁,拿着小本本,一直在写赵文轩说的话。
赵文轩无奈地摇了摇头。
片刻后起身,赵文轩抱起双拳,满脸无奈地说:“你是爹啊!工务段来的都是爹呀!我惹不起你啊,我自己调!”
话语落下,赵文轩打开了配电室的门,将温控参数向上调了两度。
“赵车长,根据《拉比客运段设备管理规定》,这个参数乘务是不能改的,必须要检修的人才能改,这样做算不算违规?”邓超一脸的天真。
只有祁嘉知道,邓超是装出来的。
他也有自己之前的目的,那就是让这里所有列车长都烦他,到处送,最后谁都不愿意要了给他送出车队,就达到他的目的了。
然而,他和祁嘉采取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方法,一个是强硬的闹,另一个是没有头脑的笨。
赵文轩说了半天,此刻,真的懒得说一句话了,经过冯爽和祁嘉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想骂人,则是白了一眼邓超,砰的一声关上了配电室的门。
赵文轩三步两步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了一句话:“把配电室的门锁好!”
因为不在同一个小班,听值班员说,这一路上,邓超差点给赵文轩折磨疯。
光是温度这一项事情,赵文轩就来来回回十几趟。
旅客和邓超说热,邓超态度也非常良好,光是点头答应,打开配电室的门,将半冷开道全冷,根本就不触碰温控仪,导致温度依然下不来。
赵文轩就这样,没完没了地来十七车,给旅客调着温度,也是没完没了接着旅客的电话。
列车到达首京,停靠站台。
终点站,并且在超员的情况下,下车人数能达到一千二百多人。
高站台有安全警示线,就是黄色盲道再靠近轨道一侧有一串白色线,按照规章来说,旅客是不允许上其中行走的。
但要说规定是规定,旅客就喜欢挑战规定,也是国民素质的一个体现。
也就是所说的不遵守规矩,你越是管理,他越是有反抗的心理,我就走在这里边,你能拿我怎么着。
真就如他们所想,不能怎么着。
可谁知就这天,邓超提醒着旅客站在安全白线以内,越说距离车远一些,有位小伙越是贴着列车的边儿走,脸上还带着挑衅的表情。
“我就不听,你能拿我怎么着?”
邓超喊了好几声,那小伙越来离车越近,每喊一声,就向车的附近靠一点:“真能装逼,喊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是傻子能掉……”
突然,扑通一声!
那小伙一只脚踏进了列车与站台的缝隙,别看缝隙只有二三十公分,可因为自身的体重,另一只脚直接别到了肩膀上,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仅仅三秒,站台上只剩下抓着那倒下的行李箱的手了。
邓超无奈摇了摇头:“活鸡巴该!”
班长看到了这个情况,用对讲机呼叫了列车上另一位班长。
另一位班长连忙跑到十七车,在车厢中间顺着缝隙向站台下望去。
那小伙应该是脸磕到了站台上,此时已经懵了,手仍然抓着行李箱,眼神迷离,还没缓过劲儿来。
“松手啊,这还抓着他干什么?”
哦,哦?
那人摔得找不着北,慢慢地松手,蹲到了站台底下。
别看站台与列车接触缝隙也就二十多厘米,但下边的空间是很大的,若是中途站旅客掉下,列车又不得不行驶出去,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躲在站台下面不动,等列车通过了再爬上来。
班长斥责地说:“我们乘务员嗓子都喊劈了,告诉你别往车上贴,你是个人才呀!多少年都没人掉下去,嘚瑟!低着点头,走到车厢连接处上来!”
哦,哦!
那小伙已经摔懵了。
慢慢悠悠地走到连接处,班长将十七车的翻板打开,让旅客顺着车梯爬了上来。
这才看清,那小伙子脸磕到站台上,红肿了一大片,好在也就没有什么事儿,需要紧急就医。
祁嘉在门口立岗,看着旅客的样子,不由得浮上了一点担心,也有一些好奇。
之前出现过客伤,处理起来是相当麻烦的,主要是两位车长麻烦。
而旅客是在邓超执乘的车厢位置掉下去的,邓超弄不好要吃责任,如果旅客不依不饶的话,或许,就这么一个机会,邓超就能离开这个车队了。
要说这两个病态的人,想法都与众不同。别的人会想到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怎么对旅客进行急救,怎么施展旅客受伤应急预案等等。
祁嘉这个奇葩,却在感慨以前为什么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了这情况,再发酵发酵,说不定就能离开这个车队。
可现在已经写了入党申请书,心中已经有了目标,再碰到这种事情倒是不怕,但自己不能借题发挥了,也就是所说的没有那个运气。
这时,赵文轩匆忙地跑了过来。
车站客运主任和几个站务员,拎着旅客急救药箱也跑了过来。
一顿帮忙之后,旅客和客运主任向边上靠了靠,赵文轩组织所有乘务员收场上车。
后来,祁嘉才弄明白。
看似二十六米的车厢,在车厢连接处前后推一米,这个范围内旅客掉下站台,是列车承担责任,而在车厢中间掉下站台,是车站承担管理责任。
也就是说,那旅客掉下去,跟列车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从人道角度来讲,帮助他是应该的。
邓超也是有点失落。
本以为单位会借此事处理一下,结果和自己没有责任,混子的脑回路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样,想的东西都不同。
上车之后,由保洁承担折返站的打扫工作,其他人都在餐车,总结本趟乘务工作。
李峰赞许地拍了拍邓超的肩膀,回头看着祁嘉说:“祁嘉,都是一个单位来的,你应该向你超哥学学,遇到事情不能慌。他的处理方式就很好,距离太近我们提醒,把义务做到。旅客掉下去之后,也不要放弃值守的车门,不能因小失大,让自己负责区域的旅客出现安全事故。”
嗯!
邓超点了点头。
只有祁嘉知道,这货根本就没那么想,他能想得这么透彻?
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如果是想好好干的,他肯定会扔掉车门上前忙活。
就是因为懒,才没有放弃值守的车门,却不曾想,因为这份冷漠,还遭到表扬了!
一年来,祁嘉则是老实了很多,先不说思想是否转变,也不谈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为人民服务,就说为了入党,工作也得认认真真的。
而老大难的角色,也从他身上转变到了邓超身上,赵文轩虽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茶余饭后谈论的难处已经变成了邓超。
时代在进步,科技也在进步。
列车配备了无线交互系统,信息比之前透明了许多。
那东西就是一个手机,但已经没有了手机的功能,是无法接打电话和使用无线网的,整部机器只能用一个软件联网,就是客运站车无线交互系统。
这个东西,算是时代大进步的产物了。
像在工务段的时候,众人还用着班子的时候,就想过未来可能会有涂油机这种东西配发。
但是在客运段,还真没想过每车一个交互机,能够直接看到旅客席位信息,也就是哪里有人,哪里没卖出票,旅客的姓名,坐席号,票号,是否进站等。
有了这个东西,列车乘务工作也简单了许多,哪个席位空着,哪个座位什么时候上旅客一目了然。
先从卧铺车讲,乘务员不必要拿着票夹子,每个人都要收他们的车票,然后给他们发卧铺卡了,管理更透明了。
而硬座车厢虽说用处不大,但始发作业还没放人的时候,能提前看到上多少人,超员率是多少,也便于疏导无座旅客,不要全部堵在门口。
祁嘉觉得最关键一点,就是那个“三知三有”的本儿,不用抱着他挨个坐席问了,打开交互机,六十岁的老人和儿童抄就得了,十分的方便。
曾经有一句老话,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还有一句话,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
仅仅是一年多,祁嘉就经历过这句话了。
因为六组出了件路风事件。
真实情况不知道,事件通报概况是这样,铁路总公司的检查组一行三人买票上车,先从硬座上的车。
当时,车内没有多少旅客,检查组用手机录像功能,一节一节向前走,路过餐车时无人阻拦,进入了软卧车。
正常情况下,硬座车旅客是不可以进入软卧车的,如果有特殊情况,例如,给同行的卧铺车旅客送东西或者取东西,要提前告知时间,并且,做好联防联控。
而夜间卧车熄灯之后,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允许硬座车的旅客进入卧铺车,也是一种保障安全的体现。
而检查组进入软卧车后,一个包房一个包房敲门,然后开门。
当开到第七个包房时,发现有两名乘务员在下铺躺着,其中一人盖着被,睡得特别香,制服就扔在了上铺。
而另一名正在顶班的软卧乘务员,躺在下铺玩手机,地上还有抽灭的烟头,发现有人开门正在录像,还问人家干什么……
结果,不出所料。
这两名乘务员待岗半年,列车长连带责任,两人全都没了位置。
经过工作调动,李峰被调到了六组担任列车长,而赵文轩,也从副列变成了正列。
也就从这时起,祁嘉和邓超的日子,不好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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