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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网上流传过一个视频,是两个假军官进入警察局,想捞看守所里的嫌犯,和局长、政委一顿舞马长枪。
没想到,祁嘉有生之年也能碰见。
那乘警大队长快五十岁了,也是两杠三星。
但警察的两杠三星吧,对应的警衔是一级警督,属于中级警衔。
这种警衔,通常授予县级公安局局长、市级公安局处室负责人等职务,在警务体系中处于中层管理岗位。
而部队的上校,是军衔中的高级别了,通常对应正团职(副旅职)军官,如团长、旅长等,在军队体系中属于中高级指挥岗位。
从各自体系的层级权重而言,上校在军队中的职务层级和职责范围,整体上高于一级警督在警务体系中的定位。
所以,刚才乘警大队长才那么有礼貌,邀请这名上校去餐车,还要亲自下厨炒两个菜。
然而,要是认真地说,两者分属不同系统,职责不同,直接比较“级别高低”并不严谨,更多是体系内的层级差异。
乘警大队长接过军官证,仔细地看了一下。
照片,公章,钢印都有。
但要说填写的信息方面,部队有严格的保密规定,乘警大队长也不好多问,只是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将证件还给了那位上校。
“哥们儿,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跟乘务员说,让他转告我,我亲自过来帮你办。”乘警大队长有礼貌地说。
那男人明显有股松气儿的感觉,表情从刚才的冷静,渐渐变成了得意的样子,转头看向祁嘉。
“你们这个小工人啊,还怀疑我是假的呢,哥们儿,你去忙吧,有事我找这个小工人!”男人坏笑着说。
祁嘉此刻迷茫了。
难道说,这个男人是真的军官?
作为高级军官,可能穿着武警的衣服挂着解放军的臂章和标志吗?
祁嘉跟着乘警大队长往回走。
刚走到乘务室附近,乘警大队长顿下了脚步,给了祁嘉一个眼神,让他把乘务室的门打开。
祁嘉掏出钥匙,拧开了门。
乘警大队长顺势做了进去,掏出手机,将刚才的那张图片放大,仔细地查看着军官证的每一处。
祁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不愧是老警长,无法确定必杀的时候先不要打草惊蛇,这都是经验。
就像李峰之前教的,发现越席旅客也是一样,无法确定某项事情的时候,先不要挑明,别给别人留下寻找你毛病的话题,调查清楚之后,突然处理,让对方赖无可赖。
祁嘉轻声问道:“大队长,你看他穿的制服,武警的衣服挂着解放军的臂章,正经的士兵都不会那么穿,何况是团旅级干部?”
“我也怀疑,但咱们没有证据!也不能说衣服不合格,就怀疑人家是假的呀。应该是真的,没什么毛病!”
祁嘉当过兵,军人地方上是查不到的,他当兵的时候,户口就被注销了,退伍的时候,忘了去民政局落户口了,分工作的时候差点成黑户。
目前,以乘警队的能力,想联系上校所在部队还没这个能力,只能一级一级报批。
已经接近零点,最快的调查回复也得明天早上,说不定,调查报告给回来的时候,这军官就下车了。
“我看不出来毛病,应该是真的,你看,这地方都有钢印。”乘警大队长紧锁眉头,仔细地看着图片。
忽然,乘警大队长点击图片,将一处又放大了些。
“来来,哪个眼神好,看一看,这有什么毛病!”
乘警长和乘警上前,揉了揉眼。
“大队长,这个字体很怪,应该改过了!”
“别说,还真有点像改过!”
嗯!
乘警大队长一拍腿,笑道:“咱们想一块去了,那就叫过来吧,把他带到软卧乘务室。”
乘警快步走过去,将男人叫了过来。
而另一个同行人坐在原位,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也不解释,表情有些怪异,眼中还有些慌张。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乘警长和乘警回来,乘警坐在男人的位置上,向周围旅客露着笔录,询问之前男人说过什么话。
而乘警长过去,直接将那名同行人叫了起来:“你们俩的行李呢?”
那名同行人没换军装,表情慌张地指了指头顶两个箱子。
乘警长声音冷了冷,说:“把所有的东西都拿着,跟我走!”
年轻人没什么经验,可能是没想到,坐火车也会惹出事情来,极其配合地拿下了箱子,一手拽着一个,跟着乘警长离开了祁嘉负责的车厢。
都说装逼人容易打脸,倒是没有像之前警长点点头,他上去配合,一个过肩摔放在地上那么解气!
但即便是这样,祁嘉心里的气儿也消了一半,你哥们不是在局里吗,先别解决工人了,解决解决警察。
乘警录完口供之后也离开了车厢,车厢内顿时沸腾了起来,基本上都在讨论这个假军官和那个同行人。
交接班之后,回到宿营车。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两个人,蹲在地上,被手铐锁在卧铺车的梯子上。
二人携带的行李箱里,有七八套军装,有空军蓝、海军白,军衔、标志、资历牌也有一大包。
祁嘉路过那假军官的时候,和他对视了一眼,转头便走开了。
祁嘉也是后来听说,那假军官开始不承认自己是假的,后来说自己是假的穿这身衣服只是为了好找工作,证件也是花钱买来的假证。
但调查报告出来时,男人有前科,是一个诈骗犯,去年刚放出来。
那名同行人倒是没前科,但这回有了。
依据是《刑法》第三百七十二条规定:冒充军人招摇撞骗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谁知,祁嘉刚刚躺下,赵文轩便甩个脸子就叫了起来:“那男人叫什么?从哪到哪?多大岁数?车票,是军票还是全票?”
嗯?
“他就搁那拷着,你不会去问呢?”
祁嘉实在懒得搭理这个赵文轩,加之自己盯了一个后半夜有些困,翻身闭上了眼。
赵文轩有种被鄙视的感觉,嗓门大了大,愤怒地说:“有你这么回答上级话的吗?身为乘务人员,车厢里重点旅客的基本信息你都不记得?”
祁嘉在李峰面前讲理,听道理。
但除了李峰,他谁的道理都不听,谁的质问也都不好使。
“你是找打仗吗?”
“我找打仗?”
赵文轩实在无语了,他也是车长,祁嘉和李峰就百依百顺,对他就吹胡子瞪眼,问句话都不行?
“你自己业务不行,你还有理了!三知三有怎么背的?也没要求你把所有人都记住,一眼瞅着就不正常的,验票时候不会留意一些?”
又质问,祁嘉最讨厌的就是质问。
祁嘉翻身从铺上坐了起来,扯着嗓门说:“硬座也不是卧铺,要不咱俩换换,车厢里一百四十多人,你给我验遍票,把老幼病残孕和不正常的都给我记下来?再说了,你是傻逼吗?他如果买的军票,乘警能用手铐给他锁起来?”
祁嘉怼人的功夫堪称一流。
二人越说,火药味越浓。
旁边的睡觉的同事都被吵了起来。
幸好车辆段的检车长和检车员也都起来了,拉开了赵文轩,否则,二人不定又闹出来什么事儿呢。
赵文轩狠狠瞪了眼祁嘉,不甘心地说:“就算始发验票你没记住,硬座六百公里一验票,入夜验票也没登记?我必须扣你信息!”
没有客运站车交互系统之前,硬座列车员在入夜之前,是要拿个本记录的,记录所有人的到站,都要询问一遍。
例如,老幼病残孕等特殊重点旅客,登记时会在记录本上画一个圈,标记特殊。
祁嘉挺烦这种事情,一般入夜的时候都是瞎写,根本不到车厢去询问。
“你是干鸡巴毛的?”
祁嘉又上来了那股驴劲,蹭一下从铺上跳了下来:“老子这段时间可能太听话了,你还想骑到我脖子上来了!我别等你给我下信息,我现在就给你干下来!”
嗯?
这一嗓子,乘警、休班的乘务员都喊了过来。
李峰正好出去打点了,没在现场。
祁嘉从裤子里拿出钥匙,光着个大膀子,转头向车门走去:“我现在就把车门开开,艹你妈,我让你跟我装牛逼,还你给我下信息,老子不能给你机会!”
班长王晨第一时间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祁嘉的手腕,将他往车厢里推,一边推一边说:“你是疯了咋的呀?啥事都可以不干,安全最大,运行中打开车门,你要待岗半年呀!”
“你没听见他怎么装逼的?你起开!我光脚的我怕啥?”祁嘉上纲上线,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赵文轩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这种样子惊到了,之前只是听冯爽、孙鹏说祁嘉脑子有点病,要说他发疯,还真就没见过。
那王晨一把枪过祁嘉手中的钥匙。
“哥们,哥们,给我个面子,回去睡吧!”
其实吧,祁嘉也不是疯子,更不是精神病,只不过,他不想被任何人压住而已,若是有一点点欺负人的苗头,祁嘉就要给那人一个教训。
有人拦着,他就有台阶下。
“开门的面子能给,教训他的面子给不了!”
祁嘉转头打开了茶炉的水龙头,接了半桶开水:“别拦着我,这桶水我必须泼他脸上!”
赵文轩仰天长叹。
狗能改得了吃屎吗?
就说这样的活爹,李峰还说能变好,鬼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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