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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冉冉丢了!”
“轰——”
秦老爷子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
冉冉,他秦家的宝贝疙瘩,那个才刚满三个月,粉雕玉琢,一笑能甜到人心里去的小重孙女儿,竟然丢了?!
“你……你再说一遍?”秦老爷子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是……是秦家那边来的电话,说……说孩子在部队家属院被人偷走了!”老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偷……偷走了……”秦老爷子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老爷子!”
“爷爷!”
正在里屋休息的秦老太太听到动静,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正好看到秦老爷子直挺挺倒下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客厅里瞬间乱成一团,惊呼声、哭喊声、电话铃声混杂在一起。
“快!快叫救护车!”
“拿药!老爷子的速效救心丸!”
“都别围着!让开点空气!”
秦家上下,顿成一片兵荒马乱。
……
不知过了多久,秦老爷子才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缓缓睁开眼睛。
刺眼的灯光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秦老太太正紧紧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老头子……你可醒了!吓死我了!”秦老太太哽咽着,用袖子擦着眼泪。
秦老爷子张了张嘴,声音依旧虚弱沙哑:“冉冉……冉冉呢?”
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不是问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个丢失的小重孙女儿。
秦老太太一听“冉冉”两个字,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可怜的冉冉啊……怎么就丢了呢……”
老太太回头看向秦聿,泣不成声,“家里不是有保姆看着吗?又住在部队家属院,那是什么地方?守卫那么森严,怎么会把孩子丢了?啊?杜知知是怎么回事,一个襁褓婴儿,那么小,她当妈的连个孩子还看不了吗?”
她一边哭,一边质问着,虽然知道这不能怪杜知知,但此刻除了哭和质问,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宣泄心中的恐惧和悲痛。
“扶我起来……”秦老爷子喘着气,眼神却异常坚定的看着秦聿。
“聿儿,你,立刻回江州!马上!”
秦家一直以来都是低调示人,这一次秦老爷子下令,让秦聿乘坐私人危机回江洲。还让秦聿带走了,秦家自己的暗卫。
私人飞机在最短的时间内起飞,朝着江州的方向疾驰而去。秦聿坐在飞机上,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他一遍遍地拨打着杜知知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知知……知知……你怎么样了?
秦聿的心,沉入了谷底。
一周前
江州,沈元朗的家。
这是一栋位于城市边缘的独栋别墅,曾经也辉煌过,但如今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陈旧和压抑。
客厅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午后的阳光隔绝在外,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
沈元朗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瓶高度白酒,瓶身上的标签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摩挲得有些模糊。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食道,却丝毫无法麻痹他内心的痛苦和失落。
杜知知……结婚了……嫁给了秦聿……还生了个女儿……
“杜知知,你竟然给他生了孩子……”
沈元朗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败的风箱,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巨大的失落感和屈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秦聿凭什么拥有这一切?他抢走了他的爱人,他的前途,现在连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和知知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梦想,也被秦聿实现了!
而他呢?他得到了什么?
除了这座冰冷的空房子,和满身的伤痛与不甘,他一无所有!
“爸。”
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晓光站在阴影里,看着沙发上失魂落魄的父亲,眼神复杂。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紧抿的下巴。
“爸,你别难过。你还有我,我是你儿子。”他试图安慰养父。
沈元朗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沈晓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酒精让他的情绪变得格外激动和脆弱。
“你不是!”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和酒液四溅。
沈元朗摇了摇头,又拿起桌上的另一瓶酒,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低声说道:“晓光,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知知她……她是不一样的……你不是她生的,你永远都不会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沈晓光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恨和怒火。
凭什么?凭什么杜知知的孩子就是宝贝?凭什么他就永远低人一等?凭什么秦聿就能拥有一切?!
沈晓光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笑容。他死死地盯着沈元朗,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七天后,江州,军区家属院。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和煦,洒在干净整洁的水泥路上,也洒在花坛里五颜六色的花朵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
这里是军属区,安保措施严密,邻里之间大多互相认识,气氛和睦。
保姆王婶推着一辆精致的婴儿车,正慢慢悠悠地在家属院里走着。
婴儿车里,刚满三个月的秦冉刚刚睡醒。小家伙穿着一身粉色的连体衣,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覆盖在眼睑上,偶尔还会砸吧砸吧小嘴,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王婶,又带冉冉出来晒太阳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婶抬头一看,是隔壁李家的保姆张阿姨,正推着她家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子在玩耍。
“是啊,张姐。”
王婶笑眯眯地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慈爱,“医生说多晒太阳补钙,对孩子好。你看我们冉冉,多乖,出来就睡觉,从来不闹人。”
她顺手给秦冉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小毯子,动作轻柔而熟练。
自从接手照顾秦冉以来,王婶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爱。小家伙长得漂亮,又乖巧懂事,谁见了不喜欢呢?
“这孩子真是好福气,长得也好。”张阿姨凑过来看了看熟睡的秦冉,忍不住夸赞道,“秦队长和他爱人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儿。”
“可不是嘛。”王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家里人对孩子可上心了,尤其是老爷子,简直把冉冉捧在手心里疼。”
两位保姆站在花坛边,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话题无非是各家的孩子、东家的事情,还有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她们聊得投入,脸上都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然而,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一双阴冷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那辆婴儿车,以及车里那个毫无防备的小生命。
沈晓光蹲在灌木丛后,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他已经在这里潜伏了三天,像一头耐心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
这七天里,他摸清了王婶的作息规律。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她都会准时推着婴儿车出来散步,大约转悠半个小时,然后就会找个地方和其他保姆或者军嫂聊天,时间大约在十分钟到十五分钟之间。
而现在,正是她们聊得最投入的时候。
沈晓光的心跳得飞快,像擂鼓一样,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他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柔软的黑色毯子。他的眼神,如同锁定了猎物的毒蛇,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杜知知,你不是很宝贝这个女儿吗?
我倒要看看,当你失去她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父亲那句“你不是杜知知生的”,以及杜知知和秦聿抱着孩子时那幸福的画面。
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让他变得越来越疯狂。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击即中,不能有任何差错。
他密切地注视着王婶的动向。只见王婶背对着婴儿车,正和张阿姨聊得起劲,时不时还发出爽朗的笑声。婴儿车就停在她们身后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完全在她们的视线盲区之内。
“就是现在!”
沈晓光在心里低吼一声。
他像一只离弦的箭,猛地从灌木丛后窜了出来。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迅速朝着婴儿车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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