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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正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期间何雨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来电话或直接跑过来,这无声的印证让他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
第二天的下午,胡子拉碴的林国正坐在客厅里,拨通了那个他宁愿从未听过的号码。
却不知道他的母亲在卧室里偷偷抹泪,当母亲的哪有不了解儿子的,儿子回来后接的那个电话她没听到内容,可从儿子的表现他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么多年来,儿子走的都是正道,而且越来越好,那剩下的就只能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吴振坤那特有的、仿佛砂纸摩擦般的低沉嗓音。
“坤叔,是我,阿正。”林国正的声音干涩沙哑。
“哦?想通了?”吴振坤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得意。
“嗯。”林国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何先生那边…我提了,他最近很忙,没时间,但没一口回绝。”
“没时间?”吴振坤嗤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理由不太满意,但也没立刻发作,“阿正,你是不是没尽力啊?还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坤叔!”林国正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急切,“我怎么敢?我娘和我妹都在香江!何生那人您多少也听说过,城府很深,疑心也重。我冒然提太多,反而会坏事。我只能先探探口风,说您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他问了几句您做什么生意,我就按您交代的,说做点贸易和地产,都合法干净的。他听完就说知道了,等有空再说。”
“阿正,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骗我的后果你知道的”吴振坤陡然变得阴沉。
“坤叔!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就再帮我约,最好是单独见面那种。”
“知道了坤叔。”
“再给你三天时间,不要让我等。”
“好。”
“嘟嘟嘟”
林国正放下电话,听筒上沾满了他掌心的汗水。
接着他重新拿起电话,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拨通了那个决定命运的号码。
“何先生,是我,林国正。”
“说。”
“吴振坤…信了,他要求跟您见面,最好单独。”
“他给你多少时间?”
“三天后给他答复。”
“那就三天后,地点我会让人通知你。这三天,做你该做的事,稳住他,别出纰漏。”
“明白。”林国正的声音干涩。
“嘟…嘟…”忙音响起。
林国正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他只是这场围猎吴振坤行动中的一枚棋子,一枚用完就会被抛弃的棋子。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演好戏,让吴振坤上钩,为自己换取继续穿着警服的机会。
这三天,对林国正而言是炼狱。
他强打精神去了警署,然后利用O记督察的身份调阅着陈年档案,回忆着少年时无意间瞥见的蛛丝马迹,将吴振坤当年如何操控深水埗地下钱庄、如何利用空壳公司洗钱、甚至几桩早已被尘封的暴力旧案的模糊线索,全都整理出来。
他不敢回家,怕母亲担忧的眼神,更怕自己绷不住。
他住在警署的临时宿舍,整夜整夜地失眠,闭上眼就是何雨水灿烂的笑脸和吴振坤阴鸷的威胁交替闪现。
第三天下午,电话终于来了,是白毅峰打的,声音简短冰冷:“今晚八点,九龙塘‘翠苑’茶室,‘竹’字号包间。老板会在隔壁。记住,你只是引路。”
“好。”林国正挂断电话,然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简短的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脑中还留有对面高兴的大笑声。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九龙塘“翠苑”茶室。
这是一家颇有格调的粤式茶楼,环境清幽,私密性很好。
林国正穿着便服,提前十分钟到了“竹”字号包间。
他坐在红木椅上,脊背挺得笔直,手心却全是冷汗。
包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茶香,但他只闻到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七点五十,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吴振坤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唐装,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脸上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矜持笑意。身后只跟了一个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保镖。
“阿正,等久了?”吴振坤笑眯眯地坐下,目光扫过空着的另一侧主位,“何先生呢?还没到?”
“坤叔,何生他……”林国正刚开口,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何雨柱。
为首一人,肩章上的皇冠和嘉禾穗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西九龙总区指挥官,奥利安!
紧随其后,是面容冷峻、目光如电的O记负责人,王翠萍!
再后面,是数名荷枪实弹、眼神警惕的重案组探员!
小小的包间瞬间被肃杀之气填满!
吴振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盘核桃的手也僵住了。
他身后的保镖下意识地想去摸腰间,却被奥利安身后两名探员冰冷的枪口瞬间锁定!
“吴振坤先生。”奥利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外国腔,不过还能听懂,也算威严,“我是西九龙总区指挥官奥利安。现在怀疑你涉嫌多宗有组织犯罪,包括但不限于操控黑社会、非法洗钱、教唆谋杀、妨碍司法公正等多项罪名。请你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讲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吴振坤猛地扭头,死死盯住林国正,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怨毒和惊怒:“林国正!你敢阴我?!”
林国正脸色苍白,但迎着那噬人的目光,他强迫自己站直,声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坤叔,我是警察。警察的职责,就是抓你这种人。”
“好!好一个警察!”吴振坤怒极反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阴冷如毒蛇,“你以为这就完了?林国正,你跑不掉!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我会让全香江的人都看清楚!你和你那个病痨鬼老娘,还有你那个在工厂里……”
“啪!”
一迭厚厚的文件夹被王翠萍重重地拍在吴振坤面前的桌子上,打断了他疯狂的咆哮。
“吴振坤!”王翠萍的声音比他更冷,“省省你的威胁!看看这些是什么?”
文件夹散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行流水复印件、空壳公司注册文件、偷拍的交易照片,甚至还有几份泛黄的、带着指印的旧口供!
“你通过‘昌荣贸易’、‘宏发船运’等七间空壳公司,在1970年至1973年间,非法转移资产、清洗黑钱超过一亿港币!证据确凿!”
“你指使手下‘烂头炳’于1968年,在深水埗码头仓库谋杀竞争对手张大海,这里是目击者的新证词和你当时给烂头炳的安家费记录!”
“你贿赂前警司陈永贵等人,掩盖你旗下赌档、粉档的非法经营事实,这是陈永贵等人的认罪书和你给他们的瑞士银行账户转账记录!”
“至于更早的,我就不一一列数了。”
王翠萍每念一条,吴振坤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当听到“瑞士银行账户转账记录”时,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盘着的核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语,这些是他自以为埋藏得最深、最安全的秘密!
尤其是贿赂陈永贵的事,他自信做得天衣无缝!
奥利安冷冷地看着他:“带走!”
探员上前,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吴振坤的手腕。
他像一头被拔光了獠牙的老狼,被拖出包间时,那双曾经充满算计的眼睛里只剩下绝望的死灰。他最后怨毒地回望了一眼站在角落、脸色苍白的林国正,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等着!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国正感觉看着王翠萍和奥利安,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翠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复杂难明。
她走到林国正面前,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林国正督察,你提供的部分线索,对本案侦破起到了关键作用,O记会记录在案。”
她顿了一下,语气转为公事公办的严肃:“鉴于本案涉及你过往的某些关联性,为避嫌及后续调查需要,经总区决定,即日起,你调离O记,前往新界北区沙头角警署报到,担任高级督察,负责边境巡逻与社区联络。明天去人事科办理手续。”
沙头角?新界北最偏远、几乎与世隔绝的边境警署?
林国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看似平调(O记督察调任普通警署高级督察,级别未变),实则是彻底的放逐和边缘化。
O记是警队核心,沙头角就是天涯海角。这意味着他的警队生涯,前途已断。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个苦涩而沉重的词:“Yes, Madam!”
奥利安也走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然后敷衍道:“林Sir,换个环境,未必是坏事。好好干。”
林国正挺直腰板,敬了一个标准却无比僵硬的礼:“Thank you, Sir!”
他知道,这就是他“坦白”的代价,是他换取继续穿着警服的机会所付出的——前途尽毁,发配边疆。
他失去了雨水,如今连为之奋斗的事业也失去了光彩。
王翠萍和奥利安带着人离开了,包间里只剩下林国正一人,他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那两颗油亮的核桃,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何家别墅。
何雨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两天了。
她哭过,闹过,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见完国正回来,就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和林国正,到此为止,他不配。”
无论她如何哭喊、质问,甚至以死相逼,何雨柱都只有那冰冷的一句:“配不上。”
老太太叹息着摇头。
何大清和陈兰香心疼女儿,但看着儿子那从未有过的冷硬态度,听着他那斩钉截铁的“配不上”,他们选择了沉默。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柱子看人从不会错,他说配不上,那必然是有他们不知道的、配不上的理由。
王翠萍和余则成来过一次,看着何雨水哭肿的眼睛,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长长叹息一声,没有为何国正辩解半句。
整个何家,只有何雨水一个人还在为这段戛然而止的感情痛苦挣扎。
“砰!”
‘坤叔’进去半个月后,一天早饭结束,何雨柱突然开了口:“何雨水,你收拾东西,明天一早,飞纽约。白头鹰***大学的硕士录取书已经办好,思毓陪你一起去。”
何雨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眼睛红肿却燃烧着愤怒:“我不去!凭什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我要去找国正问清楚!他……”
“你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他离开九龙了。”
何雨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离开九龙,怎么可能,一个大好前途的督察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调职。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她猛地扑向何雨柱,拳头雨点般砸在他胸膛上,哭喊着,“你把他赶走了!你拆散我们!你凭什么!我恨你!何雨柱我恨你!”
“啪!”“何雨水,是不是家里人都给你脸了?老娘这么多年没打过你,你是不是忘了挨揍的滋味了?”陈兰香不知何时来到了何雨水的边上。
女儿这样对为了家里劳心劳力的大儿子,居然还敢说恨大儿子,她实在忍不了了。
“立刻给我收拾东西,然后滚去机场,听到没?”陈兰香近乎咆哮道。
何雨水被这一巴掌完全打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兰香,从小到大,她娘就算在生气也从来没打过她的脸,这是第一次。
“爹”何雨水捂着脸颊,朝何大清求助。
可他看到的是他爹默默摇着的头。
几个弟弟看她的眼神更是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这还是自己的家么?”
她忍不住在心里问了一声。
接着泪水从她的脸上无声地滑落,所有的愤怒都在母亲这一记耳光下被生生打散,只剩下委屈和不甘。
小满赶紧上前扶住气得发抖的陈兰香:“娘,消消气,雨水她……她就是一时想不开,她不是真的恨柱子哥……”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缓缓朝自己房间走去。
陈老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重重地“唉”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出去。
然后是几个小的识趣的出去了,最后只剩下何雨柱娘仨和小满。
“哥,我能不走么?”
“不能。”何雨柱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明早八点,启德机场,思毓会跟你一起去。”何雨柱没回何雨水,只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何雨水知道这次她哥是铁了心了,从小到大都疼她惯她的哥哥,第一次如此强硬,让她迷茫了。
这一天,何雨水如同行尸走肉。
她不再哭闹,只是呆呆地回到自己房间坐着,看着佣人们沉默而高效地将她的衣物、书籍收进行李箱。
陈兰香守在一旁,眼神复杂,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坚持。
小满来看过几次,每次想开口安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
何家别墅门口,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何雨水穿着简单的衣裙,脸色苍白,眼睛肿得像核桃。
她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王思毓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挽着她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忧。
何雨柱站在车旁,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上车。
全程没有告别的话语,只有何大清准备了一个装满吃的的大箱子,小声叮嘱了自家闺女几句。
陈兰香站在门口,看着女儿上车,嘴唇紧抿,最终只是挥了挥手。
车子发动,驶离何家别墅,驶向启德机场。
车内一片死寂。何雨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雨水姐……”王思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握紧了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别太难过了……有些事,可能……真的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
何雨水木然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王思毓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娘……她回去后,心情也很差。她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说林督察……他可能……并不完全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光鲜。他有另一面。具体的,连我娘也没多说,但我想,柱子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非常严重的事情,才会……才会这么坚决。”
“另一面……”何雨水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像被针扎了一下。
王思毓的话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绝望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混乱的涟漪。“是背叛?是欺骗?还是某种无法启齿的污点?哥哥那句冰冷的“配不上”再次在耳边炸响。”
她猛地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掌心,她现在很累,很累。
原来,她自以为轰轰烈烈的爱情,从一开始,就笼罩在别人早已洞悉的阴影之下。
而她,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波音707客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挣脱枷锁的钢铁巨鸟,奋力冲上铅灰色的天空。
机舱内,何雨水靠窗坐着,望着舷窗外香江的岛屿和海岸线在云层下迅速缩小、模糊,最终被厚重的云海彻底吞噬。
维港的灯火,九龙仓的龙门吊,尖沙咀的霓虹……所有承载着她过往欢笑与眼泪的印记,都消失不见。
下方只剩下无边无际、冰冷翻滚的云海,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片茫然,深不见底。
她离开了。
带着脸颊未消的肿痛,带着心口的撕裂,带着那句“配不上”和“另一面”的迷茫,飞向一个完全陌生、冰冷未知的彼岸。
可她心里还有一句话相对何雨柱说:“哥,在你眼里你的妹妹就那么脆弱么,为什么不能当面告诉我,为什么?”
沙头角警署。
简陋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海风特有的咸腥。林国正坐在掉漆的木桌后,面前摊着一份枯燥的边境巡逻排班表。窗外是铁丝网和远处模糊的山峦轮廓,一片沉寂,与西九龙O记办公室的紧张忙碌恍如隔世。
调令下来已经一周。他像一颗被随意丢弃的棋子,从警队最核心的漩涡中心,被甩到了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O记督察的光环在这里毫无意义,他只是一个负责协调村民琐事、偶尔带人巡巡边界的新晋“高级督察”。
前途?已然断绝。他仿佛能看到自己在这片荒凉之地,慢慢耗尽警队生涯的最后一点光热,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何雨水。那个名字,连同她明媚的笑容,都成了心口不敢触碰的禁区。每一次想起,都伴随着剧烈的、自我厌恶的绞痛。是他亲手葬送了一切。为了保住这身制服?还是为了母亲和妹妹的安全?或许都有,但结果都是一样——他失去了她,也失去了向上的路。
桌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响起,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国正定了定神,拿起话筒:“沙头角警署,高级督察林国正。”
“林Sir,是我,阿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O记跟他关系还不错的探员阿强,声音压得很低,“跟你说个事,吴振坤的案子,爆了!”
林国正的心猛地一跳,握紧了话筒:“爆了?”
“是啊!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得吓死人!”阿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后怕,“Madam王和安SIR他们顺着吴振坤那条线往下挖,你猜挖到了谁?鬼佬!警队高层!还有……还有汇丰银行的一个鬼佬经理!”
林国正呼吸一窒。
鬼佬高层?汇丰?这牵扯的层级,远超他的想象!
阿强继续快速说道:“吴振坤为了保命,把他知道的全吐了!他那些空壳公司洗钱,就是汇丰那个鬼佬经理大卫·罗杰斯给他开的绿灯,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钱!更劲爆的是,前几年几桩轰动一时的大案,比如那起金铺连环劫案的头目‘大圈豹’能那么快跑路去南洋,就是那个鬼佬高层,助理警务处长查理·布朗,收了黑钱故意放的水!还有好几桩……”
林国正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吴振坤只是冰山一角,他背后竟藏着如此庞大、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警界高层、金融巨鳄、黑帮势力……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黑网。
“现在整个警队高层都震动了!ICAC已经全面介入,听说伦敦那边都惊动了!”阿强的声音充满了大快人心的意味,“那个查理·布朗和大卫·罗杰斯,今天一早就在办公室被带走了!灰头土脸!吴振坤这次是彻底完了,谁都保不住他!林Sir,你当初……”
阿强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顿住了。
林国正沉默了几秒,声音干涩:“我只是提供了点旧线索,关键还是Madam王和安SIR他们查得好。”他知道阿强想说什么,但他不愿也不能居功。这份功劳,带着洗刷不净的耻辱,也带着他亲手葬送爱情的代价。
“对对对……”阿强也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总之,这次真是大快人心!警队里的蛀虫,金融界的败类,一个都跑不掉!林Sir,你在沙头角……保重啊。”
“嗯,谢谢。”林国正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重新陷入寂静。窗外,海风吹过铁丝网,发出呜呜的轻响。
林国正靠在椅背上,长长地、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吴振坤完了,连他背后的保护伞也倒了。
自己亲手递交的投名状,换来了这场迟来的、却也足够猛烈的风暴。这算是赎罪吗?他不知道。
只是,当听到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名字轰然倒塌时,他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物是人非的悲凉。
他失去了雨水,失去了O记的位置,如今困守在这天涯海角。
而这场由他点燃引线、最终引爆的风暴,似乎与他再无关系。
风暴的中心在西九龙,在警队总部,在汇丰银行的大楼。
而他,只是风暴边缘一个微不足道的、被放逐的旁观者。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狠狠灌了一大口苦涩的劣质茶水,才勉强压下了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沙头角的日子,还很长!”
与此同时,黄河实业顶层的书房。
何雨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忙的维多利亚港。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暗分明的光影。
小满拿着一份文件站在他身后,轻声汇报:“柱子哥,汇丰的股价……又跌了。查理·布朗和大卫·罗杰斯被抓的消息一出来,市场反应很大。”
何雨柱的目光望向中环那栋象征着金融权力的汇丰银行大厦,眼神深邃难测。
“知道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小满。”
“柱子哥,我不辛苦,我知道你才是最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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