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软禁？意料之中！

    洛珩没在临安多耽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一小队亲卫，轻车简从，踏上了返回大靖帝都的路。

    卫定疆带着霍胜胥、赵括等人一直送到城外十里亭。

    “世子，您真就一个人回去？”

    霍胜胥还是觉得心里没底，疤脸皱成一团，“要不...我带三千铁骑护着您？”

    洛珩勒住马，回头看了眼身后巍峨的临安城，还有远处汉王军大营连绵的旗帜，淡淡道：“不必。你们守好这里，把该啃的骨头都啃干净，就是对我最大的护卫。”

    卫定疆抱拳，声音沉稳有力：

    “世子放心！末将等人在此，宋国翻不了天！您一路保重！”

    赵括也上前一步，神色复杂，最终只深深一揖：“世子，万事小心。”

    洛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夹马腹：“驾！”

    马蹄声疾，扬起一路烟尘，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汉王府，书房。

    洛珩刚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就被他爹汉王洛烬一把拽进了书房。

    “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汉王搓着手，脸上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宫里那位，还有东宫那位，都快急疯了！天天盯着宋国那边的消息！”

    洛珩解下佩剑，随手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去：“急什么？宋国不是快拿下了么。”

    汉王急得直拍大腿，“你手里捏着几十万大军，占了那么大一块地盘，老皇帝晚上能睡得着觉？太子那龟儿子，天天在老头子耳朵边吹风，说你要拥兵自重，要自立门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头子本来就多疑，这下更坐不住了！”

    洛珩放下茶杯，挑了挑眉，看着他爹：“所以呢？您老打算怎么办？”

    汉王猛地挺直了腰板，声音也拔高了：“怎么办？老子是你爹！还能看着他们动我儿子不成？你放心！这次回来，有爹在！老头子要是敢动你一根汗毛，老子第一个不答应！大不了...”

    他顿了顿，似乎给自己壮胆，“大不了跟他撕破脸！”

    洛珩看着他爹这副“雄起”的模样，心里是真有点意外了。

    “爹，”洛珩语气带着点探究，“您老...受什么刺激了？”

    汉王老脸一红，梗着脖子：“放屁！什么刺激！老子护犊子，天经地义！”

    金銮殿，气氛凝重。

    靖武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风尘仆仆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的洛珩，心里那块大石头先落了地。

    人回来了就好，人回来了，就有办法拿捏。

    他脸上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珩儿一路辛苦。宋国之事，你办得很好！为大靖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为皇爷爷分忧，孙儿分内之事。”洛珩拱手，语气平淡。

    “好，好！”靖武帝点点头，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带着审视，“只是...朕的旨意里，是让你亲率所部汉王军主力班师。为何...只有你一人归来？朕的旨意，你没听明白吗？”

    太子洛宸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刻跳出来：“是啊，你皇爷爷的旨意可是明明白白！让你带主力回来！你这孤身一人算怎么回事？几十万大军呢？”

    洛珩脸上没什么表情：

    “皇爷爷息怒。孙儿并非擅自做主。大军滞留宋国平叛，实乃迫不得已。叛贼突起，若放任其坐大，则宋国新定之地必将糜烂，前功尽弃，更损我大靖声威！孙儿身为统兵之人，岂能坐视不理，弃城失地于不顾？此其一。”

    “其二，”洛珩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回靖武帝脸上，“孙儿离营之前，已将大军指挥之权，全权移交予副帅卫定疆！卫将军乃皇爷爷钦点的将领，忠诚勇毅，朝廷栋梁！由他统军平叛，一则名正言顺，二则，大军一举一动，皆在朝廷掌控之中！待叛乱平息，宋国全境肃清，卫将军自当奉皇爷爷旨意，率大军凯旋班师！此乃万全之策！”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既强调了平叛的必要性，还承诺了最终会班师。

    靖武帝被他堵得一时语塞，脸色变幻不定。

    太子急了，还想再说什么：“父皇！他这是狡辩！”

    “住口！”靖武帝猛地喝断太子，眼神冰冷地剐了他一眼，显然对太子刚才沉不住气的表现极为不满。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重新锁定洛珩。

    最终，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万全之策？哼！洛珩，你给朕记住！将大军留在宋国，是你的主意！不是朕的旨意！朕让你回来，是让你带着兵回来！不是让你空着手回来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响彻大殿：

    “传朕口谕！汉王世子洛珩，擅自滞留大军于外，虽情有可原，然终是违逆圣意！着即日起，在宫中思过！无朕旨意，不得离府半步！宋国后续事宜，由兵部会同枢密院，直接与卫定疆对接！退朝！”

    说完，靖武帝看都不再看洛珩一眼，拂袖而去，留下满殿死寂和心思各异的群臣。

    洛珩站在原地，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软禁？

    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