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六指黑侠，一剑

    赵国，邯郸城。

    一条有些昏暗的大街上，一位头戴斗笠之人出现在修缘和雪女、姚依身前，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我猜的不错，玉花阁之事果然另有原因。”

    一座玉花阁，在明面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或者说邯郸城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几乎也不会有人想到，在这场大火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幕。

    武学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除了武学之外，世间的诸多事情，也都是一样的。

    对于同一件事情，很多人只能看到表象，这便与武学的第一重相似。

    就好似如今的玉花阁之战，普通人看到的就是一场简单的厮杀，有人来玉花阁放火，被人给逮住了，于是两人便发生了一场大战。

    当然，也有人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就好比郭开，李牧这些老江湖。

    原本一个舞姬被杀，其实也影响不了什么，就算对方是玉花阁的花魁，也同样如此。

    只是现在的时机太过微妙，赵王有意召玉花阁和醉梦楼两位头牌进宫，这两处花楼，一个属于权相郭开，另一个属于公子嘉。

    此时，那个姑娘被杀，对于整个赵国朝堂来说，都有可能会产生影响。

    这便是此事更深一层的门道，但关于这一点，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可能看不到。

    至于此事背后更深远的意义，能猜到的就更少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眼前之人，修缘眼睛一眯，来人气息晦涩，未曾彻底展露，但他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恐怕也是一位宗师境。

    只是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什么时候宗师境这么不值钱了？

    “小子，你想带她们离开邯郸城？”

    听到此话，雪女和姚依两女脸色一变，看向对方的目光多了几分戒备。

    修缘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只见来人一袭黑袍，一件黑色披风，头戴斗笠，手中还有一把黑剑。

    从外表上来看，来人似乎没有太多的标志性特征，也无法确定来人的身份，想了想，修缘目光恢复平静，轻声开口问道：“你要挡我的路？”

    声音不大，但雪女和姚依两人不知怎么的，只感觉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多了几分凉意。

    来人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不，赵国的事情，老夫没有兴趣参与。”

    听到这个回答，在场的三人不由一愣，那对方拦住他们又是为何？？

    “你是玉花阁的雪女姑娘吧？”

    那人目光锐利，朝雪女看了过来。

    雪女先是看了修缘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便上前一步，轻轻点了点头。

    “雪女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又是何人？”

    来人点了点头，随后举起手中的黑剑，轻声开口道：“此剑名为墨眉。”

    闻言，修缘不禁再度朝对方看了过去。

    墨眉，墨家钜子的信物，换句话来说，眼前之人很有可能来自墨家，或者说就是当代的墨家钜子。

    忽然，修缘眉头不由一皱，只见对方握剑的手有六根手指。这不由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墨家的钜子——六指黑侠，这一位在原本时间线出场次数并不多的人物，是一位真正的墨者。

    “你是六指黑侠？”

    修缘轻声开口问道。

    六指黑侠一愣，转而再度看向眼前这个少年，对方年纪并不大，相反来说，还是有些年幼，如此年纪就听说过自己，的确让他有些讶异。

    “哦小友居然认得老夫？”

    修缘目光闪烁，随后沉声说道：“墨家的钜子，相传是一位真正的墨者，在江湖上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威望。”

    六指黑侠听到这样的表述，拱手一抱拳。

    “不过是江湖上朋友的抬爱，老夫虽然一直都在践行墨家的教义，但在眼下的七国，却是收效甚微。”

    听到对方的话，修缘悠悠一叹。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墨家尚十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说起来，算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扶危济困的门派了。”

    对于这个原本时间线上出现次数、占据篇幅最多的门派，修缘的感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若是非要来评价一下这个流派，修缘的定义是有一定的务实性，但在某种层面上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例如非乐、节用、非命等都具有务实性和进步性，而十义之中的兼爱，其核心是人人平等，这样的主张对当下这个时代来说，过于激进，触动统治根基，为各国君王所不喜。

    六指黑侠听到此话，眼中更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小友谬赞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玉花阁忽然窜出一道狂暴无比的剑气，剑气一闪而过，偌大的玉花阁竟然被一剑劈开，在场的四人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这位赵国的大将军已经彻底发怒了”

    六指黑侠悠悠一叹，这样的攻势无一不是在说明，那位出身兵家的宗师已然火力全开。

    一旁，看着玉花阁变成这般，雪女和姚依眉头控制不住地猛跳两下，这样的攻击在她们眼中已然与鬼神无异了。

    修缘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李牧交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再度化身为惊鲵的霓裳，那个姑娘的实力他也算是知根知底，而李牧此刻爆发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一时间，他又有些担心那个姑娘，他的本义是想借李牧之手，让霓裳彻底摆脱惊鲵的身份，可并不是想让她真死。

    想了想，修缘转身看向六指黑侠，轻声开口说道：“既然六指先生识得雪女，那邯郸之事，想必也了解一二，此番救人，迫于无奈，先生可否替某将人护送出城？”

    六指黑侠听到此话，轻轻点头。

    “赵王为一己之私，陷赵国于不义，此事于理不合，更不符合我墨家教义，此番前来，老夫也是为了救人”

    “不过，小友可否想过，雪女姑娘离开邯郸之后，又能去什么地方？对于一个舞者来说，舞台才是她们站立的地方，特别还是雪女姑娘这样一个天下绝顶的舞者.”

    对于这个问题，修缘倒是没有想过，他的想法是先将人救出去，无论眼前这个姑娘是打算去别的国家继续完成一个舞者的使命，还是打算归隐，他都没有意见。

    “六指先生的意思是？”

    沉默片刻，修缘再度开口问道。

    六指黑侠沉吟片刻，轻声开口说道：“不妨问一下雪女姑娘自己的选择。”

    “我和其师绣娘曾是好友，当年绣娘曾拜托我照看雪女一二，今小友救人，老夫也是有些不放心，这才过来，打算看看小友到底是正是邪？如今看来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六指黑侠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言说道，这其中有自己的来意以及自己的歉意，这种光明磊落的行事风格，也让修缘心底多了几分敬重。

    而此话也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绣娘。

    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雪女神色微微一变，随后她朝六指黑侠施了一个万福。

    “多谢前辈.”

    既然说到这里，修缘便看向了雪女，轻声道：“雪女姑娘有什么打算？”

    沉默一会儿，雪女幽幽一叹。

    六指黑侠说的对，作为一个舞者，她需要的是一个舞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今她的路尚未走完.

    “敢问六指前辈，若是雪女想继续跳舞，该何去何从？？”

    听到这个选择，六指黑侠也不意外，当年的绣娘也是同样的选择，他曾经跟对方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他可以带对方离开邯郸，但最后他也没有等到绣娘的来信。

    年轻时的绣娘同样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姑娘，而她最后的选择也是舞台。

    “墨家有一位弟子，在燕国颇有权势，那里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雪女有此决定，我可以护送你们过去。”

    站在原地的修缘，听到燕国这个答案，心头泛起点点涟漪，本以为雪女去燕国是一件巧合，如今看来，却并不是如此。

    听到六指黑侠的话，雪女目光明灭不定，又是片刻功夫，雪女转身看向身边的少年，此番能够脱困，其实大部分功劳是眼前这个少年的，所以对于自己的去处，她想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并且还有一点，如今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一个被赵王相中而又死去的姑娘，若是再度出现，恐怕会招致赵王的怒火，她并不想让身前的这个少年因为自己的事情落入险地。

    而另一方面，墨家作为当世的两大显学，势力极为庞大，六指黑侠又作为墨家的钜子，身上的能量很大，既然对方有此谋划，她相信对方一定会有后手。

    一时两人相顾无言，不过有了之前的话，修缘也猜到了对方的打算，对于一个舞者来说，或许舞台才是他们的归宿。

    看着这个姑娘带着问询的目光，修缘在心底轻轻一叹，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经历的，随后他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身旁的姚依。

    “姚依，你呢？”

    听到修缘的话，六指黑侠微微一愣，他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异样，一直以来，他只以为雪女身边的这个姑娘是她的随身侍女，并没有去问对方的意见，而眼前这个少年却单独问起了对方的意见。

    这让身为墨家钜子的六指黑侠不由想起了墨家教义之中的兼爱，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命运，在今天的这件事情上，他做的不如眼前这个少年。

    姚依似乎也没想到修缘会问自己，只是当她看到那个少年平静的目光时，心里不由一暖，或许雪女说的是对的，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在这个少年心底的地位。

    况且缘分这件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这个救了她和小琳的少年，很好，一直都很好，自始至终。

    想了想，姚依轻声开口回道：“恩公，我还是.跟着雪女姑娘吧！”

    修缘沉默片刻，再度点了点头。

    这个选择在他看来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他也没有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在这时，雪女莲步轻移，来到了修缘身前，然后轻轻抱住了他。

    彼时的少年还没有眼前这个姑娘个子高，只到了她的胸前，雪女这一抱，倒让他有些尴尬，鼻尖一点幽香盘旋，沁人心脾，下一刻，他只觉得额上多了一丝凉意。

    姚依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小脸登时一红，心道雪女什么时候胆子这样大了，在还有外人的情况下，就亲了修缘。

    “小恩公，记得来找我”

    见到雪女的表现，六指黑侠在心底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眼前这个少年囿于年纪，还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是能够感受到这个姑娘心意的。

    “一个幸运的小子”

    片刻之后，雪女轻轻松开了身前的这个少年，清冷的俏脸多了几分红晕，看向修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躲闪，她也觉得方才的自己意外的胆大。

    修缘抬头看向身前的这个姑娘，目光有些复杂，对方的表现让他很意外，也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姑娘有很大出入，不过对于雪女的邀请，他却没有拒绝。

    “会去的。”

    远处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修缘也不再继续驻足，随后他转身看向六指黑侠，轻轻拱手。

    “那接下来就麻烦钜子了.”

    六指黑侠轻声一笑，颇为洒脱。

    “故人所托，应有之义，何来麻烦一说，倒是那位赵国的大将军，小友可能应付得来？”

    修缘转身看向玉花阁方向，脚下一踏，下一刻身形遁入虚空，直接消失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六指黑侠脸色微微一变，与李牧之流相比，他接触到的江湖更深，眼界也更广，修缘的手段他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一道声音随后在三人心底响起。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听到这道声音，六指黑侠忍不住悠悠一叹。

    “没想到居然是道家的高徒。”

    雪女和姚依听到六指黑侠的话，眼中多了几分讶然，在之前，这个少年从未介绍过自己的师承，她们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道家之人。

    “他原来去了道家”

    姚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在心底轻轻一叹。

    雪女有些疑惑的问道：“钜子如何确定修缘是来自道家？”

    六指黑侠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解释道：“方才他融入虚空的手段，正是道家天宗的至高心法——和光同尘。”

    他与道家的高人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对这门功法也有一定的了解，方才这个少年遁迹于虚空的手段，已然说明他对这门功法的造诣达到了极深的程度。

    至于后来的天籁传音，也是道家的一门秘法。

    听到这个回答，雪女和姚依微微一愣，天宗对她们来说算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不过看六指黑侠的反应，似乎这也是一个了不得的门派。

    “前辈，此行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犹豫了片刻，雪女再度出声问道。

    六指黑侠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看着城中玉花阁的方向，双目之中精光爆闪，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不好说，不过道家本就以内功见长，他又修成了道家天宗的至高心法，按照老夫的估计，其自身境界至少已达宗师境，对上李牧就算不敌，也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至于能否击败这位赵国的大将军，不到最后一刻，是无法确定的”

    说到这里，六指黑侠心头多了几分感慨和惊叹。

    如此年纪的宗师境，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江湖甚至七国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随后这位墨家的钜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带起一丝苦笑。

    这些手段，这个年轻人本不必用的，但他依旧用了，对方似乎有意警告自己，他身边的这两个姑娘并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她们身后还有他这位宗师境高手。

    “行了.咱们也该离开了！！”

    随后六指黑侠带着雪女和姚依两人缓缓隐入了黑暗之中。

    另一侧，玉花阁之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此地彻底掩盖，面对全力爆发的李牧，就算霓裳手段尽出也不是其对手。

    意识弥留之际，她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声音不大，但却让她卸下了心头所有的包袱，沉重的眼皮再也控制不住合了起来。

    随后便觉一股暖流从后心传来，瞬间流遍全身，她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笑意，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场中的少年，李牧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是谁？”

    来人缓缓起身，站在了黑甲人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赵国的大将军。

    “人已经被将军杀了，就此罢手如何？”

    闻言，李牧冷冷一笑。

    “罢手？”

    “可笑！！”

    “罗网的杀手死有余辜，若今日你不能说明自己的身份，休怪老夫将你一并除去！！”

    来人双手掐诀，悠悠一叹。

    “如此说来，还是要做过一场？”

    昏暗的夜色中，有一柄散发着红光的木剑从天际直射而来，随后来到了少年的身前，漂浮半空之中。

    李牧眉头一皱，粗犷的声音嗡嗡响起。

    “木剑？倒是有些意思。”

    少年也不多话，伸手一探，握住木剑剑柄，随后一股极为浑厚的真气疯狂地灌注在木剑之内，木剑嗡嗡一颤，似要脱手而出，到最后竟是剑发雷音。

    见状，李牧双眼一眯，他没想到这个后来到此的少年居然也是一位宗师，其境界甚至还要在之前与他交手的罗网刺客之上。

    来不及多想，只见对方手中木剑划破虚空。一道剑气陡然而至，火红色的剑光如同一轮大日将方圆十丈之内映得犹如白日。

    李牧右手握拳，轻轻在左掌上一击，周身皮肤真气流转，一身横练功夫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一只蛮兽，径直朝那个少年冲了过去，战到巅峰，这便是他的手段。

    见到如此情况，那少年也不紧张，目光淡然的看着这位战意达到了巅峰的赵国大将军，纹丝不动。

    另一侧，李牧见少年平静如常，脚下更是纹丝未动，心头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被自己给吓傻了？

    只是下一刻当他的拳头触及到那道火红色剑气之时，神色不由大变。

    这道剑气之上所蕴含的力量俨然已经超出了宗师的界限，狂暴的剑气斩在他的拳头上，瞬间便撕裂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给他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势。

    随后他整个人像是一颗炮弹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大街上禁军林立，看到从火堆中倒飞出来的这道人影，众人心头一紧，严阵以待。

    只不过当他们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时，不由倒抽了两口凉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国的大将军李牧。

    “这怎么可能？”

    “是大将军！！”

    “他的对手到底是谁？”

    在他们心中，李牧一向是无敌的存在，现在居然被人击飞了，一时间让在场的众人不由色变。

    有些狼狈的李牧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他从身边的禁军手中拿过了一柄青铜长剑。

    看着前方火势正旺的玉花阁，他眼中寒意涌动，后来的这个年轻人境界极高，又与罗网刺客有极深的关系，很有可能是罗网的人，这样的存在，不仅对赵国，甚至对其他五国都是极大的威胁。

    若是诸子百家之中的一员，倒还没什么大不了，但若是罗网的人，那结果便不同了。

    “不能让他再度成长了！！”

    李牧在心底冷冷说道。

    随后他沉声喝道：“禁军听令！今有奸人作祟，乱我王都，罪不容诛，我赵国儿郎，当戮力同心，合力诛贼。”

    禁军看着最前方的那道身影，齐齐呼喝。

    “遵命！！”

    队伍最前方，李牧眉头一拧，暗自运转兵家秘法，集千人禁军精气神于一体，战力再度回到巅峰状态，甚至还要更强。

    此刻，他手中青铜长剑嗡嗡震鸣，相隔数十丈，他长剑高举，猛然劈下，剑气如同大江大河奔腾不息，汹涌而下。

    而目标则是那座已经化为火海的玉花阁。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微微一震，玉花阁四周燃起的熊熊大火好似受到了某种感应，尽数冲天而起，如同一道火幕将整条大街都照得通亮。

    半空之中转眼间多出了一轮不大的红日，但其中所蕴含的能量，让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李牧，心头猛地一颤。

    “该死！！”

    “那个小子到底是谁？”

    方才，他就是被对方一剑劈飞，眼下对方又弄出这一轮红日，此等手段，已然让这位大将军心头蒙上了一丝阴影。

    下一刻，红日坠落，一股恐怖的热浪扑面而来，剑气与红日碰撞，顿时化为一片火海，有些来不及躲闪的禁军顷刻间直接化为灰烬。

    李牧不敢大意，运转真气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剩余的人都笼罩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良久，等火焰熄灭，李牧再度抬头看了过去，废墟之中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柄剑插在玉花阁外围。

    “罗网！！”

    “全城戒严！！给本将把那个小子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