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未觉今魂三十七

或许是明天亦或许是后天是时候离开了，晚上准备和泽琴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我倒是不担心警察会来找我们，因为没有目击者看到我和泽琴当时和茗铮在一起，而且她老公也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警方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杀，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自杀的。

    “林柘沅，出来，我们去吃饭……”

    门外的泽琴用出最高分贝的呐喊，我终于知道吃饭原来这么的重要，难怪民要以食为天。

    “我应该感到开心，至少你还记得我，原来你并不是那么重色轻友……”

    “你，你什么意思？”

    看到陈泽琴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并不准备做出解释，反正有人听的懂，伸个懒腰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没想到他们两个发展竟会这么快，成精的喜欢成精的，果然是物以类聚。

    今天换个地方吃饭，我知道茗铮的店应该关门了，而他大概在准备“后事”了。

    “后天准备回去了，你如果想和老头留在这里，我不反对……”

    “这么快就回去了啊……”

    泽琴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头也顿时眉头紧皱。人如果碰到感情之类的事，喜怒哀乐也会丰富起来了，而且和一个6岁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倒是欠缺些所谓的纯真烂漫。

    “我觉得上海是个美丽的城市，去玩玩也不错……”

    许久之后老头终于挤出来这样一句话，然后两颊通红地装作在吃饭，泽琴激动地差点亲吻老头，不过中途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两手尴尬停在半空中定了许久……

    “扑哧……”

    我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如果泽琴刚才吻下去会更好玩，那么在场的观众就不会只有我一个。

    “老头现在对树林已经没有了兴趣，改行老牛吃嫩草，牛到了上海还是牛，草到了上海依旧是草，还是老牛吃嫩草……”

    “林柘沅……”

    老头和泽琴同时咬牙切齿的喊了我的名字，我顿时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吃我的美味菜肴，以一敌二的胜算毕竟比较小，所以我放弃了。

    “我知道，我是牵牛的小孩，不用你们提醒……”

    “额……我想知道为什么急着回去，你发现什么？”

    老头一下子的言归正传，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不过他所讲的正是我要讲的重点。

    “我们兜了个圈子，不过来了这里收获不少，你们不是都赚到了吗？回去还多出两个人不是很好吗？”

    “两个人？不是……不是就只有一个吗？”

    “泽琴你的反应很快啊，马上把老头列入自己的队伍，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另一个队员……”

    回去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料，我只希望我身边的好友都能平安无事，至于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并不是那么的在乎，所谓的游戏赌注又将变成什么呢？

    “别忘了给我买纪念品之类的回来，小艺和安安也要的……”

    脑海里突然想起千叶最后说的这句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对我说。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这样对我说了，当时我没在意，刚才匆忙挂电话的时候，她还不忘对我说这些，难道这有什么含义？

    林正伟的死使矛头都指向千叶，小艺认为和她有很大的关联，千叶虽没说什么，但是她肯定知道我和小艺在怀疑她。

    按道理讲，这个时候她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即使要讨好她们那也应该由她自己来买才对。何况她即使不说我也会买纪念品之类的东西回去，可是她偏偏说了两次，而且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场合下，千叶到底想说什么？

    她如果没提起小艺和安安的话，我倒是把她们忘了。自从经历那晚之后，我觉得她们两个并没我以前所想的那么简单。加上千叶的话，这两个人的角色越来越重要了，只是她们两个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她们和美慧也有关联？

    “陈泽琴，你觉得千叶这个人怎么样？”

    “嗯？”

    听到千叶这个名字后，她的反应似乎强烈，而且一时之间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做出回答。对于千叶，泽琴肯定隐瞒了我什么，为什么她们都这么喜欢帮对方隐瞒？

    “她……我觉得她还可以，你应该更清楚……”

    “你在犹豫什么？”

    “我……我不知道……”

    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千叶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陈泽琴拒绝回答千叶和美慧有关的所有事情。千叶虽是其中一员，但我现在相信她是无辜的，应该说她也是受害者，所以我得想个两全其美的计划，既能保护千叶，又能抓住美慧的狐狸尾巴……

    “算了，明天去逛街买礼物，总不能空手回去……”

    “买给谁的？”

    “这个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你多多关心和老头的爱情进展吧。”

    泽琴的脸红瞬时了，老头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装作不屑的样子，简直是一对活宝。

    “那……那你和你妈说了吗？”

    “她回不回去是她事，我可不想再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这里本来就是个……”拆穿冒牌货的计划……

    “是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泽琴变得谨慎起来，我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干咳几声当做敷衍了事，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晚上和冒牌货说了回去的事，她答应的很痛快，说寺院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来这里圆了她一个梦。我想她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毕竟上海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去处理，我们都在争分夺秒地把握时机……

    第二天一早，泽琴就嚷着要去逛街，老头原本不想去，支支吾吾了半天推脱的原因是动画片没看完。最后在泽琴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向她的‘yin威’屈服，我只是个忠实的观众，没有发言权，但不代表我心里不能乱想……

    每个地方都有步行街，每个步行街几乎就是人最多的地方，上次去南京路步行街的印象至今还深刻无比。

    原因一是讨厌人山人海的感觉，原因二是因为人多挤在一起，害的我刚买的手机在口袋里失踪了，原因三有人趁机摸我屁股……

    一路上泽琴的话没停过，叽叽喳喳吵的我头疼不已，人群中就她话最多，于是乎伴随着老头的叹气声也就越多。凡是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她都要老头买给她，说什么是作为纪念。

    “你以为我是印钞票的吗？即使我自己会印钞票，那也要给我时间准备原料，我没钱了……”

    老头终于红着脸开始向泽琴抱怨，我想老头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了，本来在树精的社会里就没钞票二字。

    “哈哈哈……原来你没有钱啊……”

    “你……”

    “管你有没有钱，反正我有就行了……”

    然后拉着老头开心地往前跑，从别人变换的眼神里我终于读懂——她们是一对快乐的父女。

    前几天泽琴一直嫌她的腿粗，今天终于知道腿粗也有好处，事实证明腿粗的女人站功了得。逛了半天之后，我和老头几乎元气大伤，坐在一旁的水泥板凳上像打了败仗。

    这时泽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再次叫了起来，我和老头纷纷摇头，然后相互苦笑。这是我第30次听到这样的叫声，意味着痛苦再次开始蔓延……

    “柘沅你看看，那个礼品店好特别啊，连外面装饰都是黑的，好神秘啊……”

    我不准备做出回答，我也不想回头看那个神秘的礼品店，看一眼就意味着要进屋，我痛心疾首地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陈泽琴逛街了。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女巫誓言我来了……”

    “等等，那个店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为何，泽琴刚才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礼品店会取这样名字还真奇怪……

    “女巫誓言啊，不信你自己看……”

    光看外面神秘的装饰，我就深深地被它吸引了，仿佛那是独立的一个黑色世界，好像很朦胧但却很真实……女巫誓言四个字看上去很醒目，但是细看之下又好像很平常的样子，这相反给人更多遐想的空间……

    等我回神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门口，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进去的时候，老头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好像……”

    “好像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先进去看看吧……”

    看老头眉头紧皱而又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店给我的感觉就更神秘了，只有泽琴看起来好像很平静的样子，难道她真的没发现什么？

    进去后真的发现里面就像是另一个世界，虽然灯光昏暗，但是看得清楚里面的摆设，有看上去年代久远的耳环、匕首、巫师帽子与衣服、水晶棺材……

    “想要买什么吗？”

    里屋那边散发出一种低沉却又沙哑的声音，再加上这样的氛围，我和老头都用惊吓的眼神望着对方，倒是泽琴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显得很平静。

    “恩，我们准备买些礼物回去……”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很少有人会在我这里买礼物回去，送这些给朋友的话，好像对方会不高兴的。”

    看不清楚女人的长相，从身体的特征与声音来判断应该50岁左右，脸被长发覆盖住，而灯光下她的头发像是因为很久没洗的原因而处于蓬松状态。穿着巫师的衣服，但是却没有带巫师帽，整体给人的感觉虽不协调但却俨然像个中世纪的巫师。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从方向上来判断应该是从泽琴那个角落传过来的。

    “那是7个水晶骷髅头，曾经有个传说，或许你们也听过……”

    她说着坐到了自己的摇椅上，仰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又像是要准备讲下面的故事。但却始终没有进入下面的话题，好像在等待什么。

    “泽琴，把那7个水晶骷髅头拿过来给我看看……”

    “很久以前，浙江有个地方的人对通灵术很着迷，他们认为用7个人头颅向灵界祈祷就能实现一个愿望……虽然现在这种巫术已经失传了，但还是有很多人痴迷于它……传说阿兹特克人创造了7个水晶骷髅头，如果收集了那7个水晶骷髅头的话，就能实现一个愿望……他们就用活人的头来代替水晶骷髅头……”

    突然想起林正伟以前对我说的那段话，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传说，我知道女巫的意图就是让我看7颗水晶骷髅头，这就是她的目的。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她所谓的传说应该和林正伟所说的是同一个。

    眼看着如硬币般大小的水晶骷髅，可是我眼前浮现的确是真正的人头，想起鬼屋那数不清却又鲜血淋淋的人头，我差点失手打破一个水晶骷髅头……

    女巫终于起身，大概她怕我打破她的物品，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但是就在她走到中途的时候她似乎愣在那里，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又微微颤颤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

    同样感到奇怪的泽琴和老头同时走了过去，顺着女巫的目光我终于发现她始终紧盯的是我的戒指。

    “那……那个戒指……你怎么会有……”

    “是我外婆流下来的，你也知道这个戒指？”

    原来有很多人知道这个戒指的存在，而且或多或少他们曾见过，无论真假。我想这个女巫不简单，她知道的不亚于我们。

    “那么你应该就是它的主人……生与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可你终究逃不了黑暗……”

    她的话似乎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听不懂，于是我转头看向泽琴，她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女巫，就那么一瞬间之后转而是一种讽刺，然后不自觉地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一切都是你的劫数，看你的造化了，我想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说完她转身走向里屋，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我和老头，还有若有所思的泽琴。突然‘吱’的一声之后，灯泡像是爆掉了，茫然的身处黑暗中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咚……”

    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倒地的声音，然后是老头和泽琴紧张的叫喊声，还夹杂着女巫的询问声……然后所有的声音开始消失，我的世界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我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