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冠军、债务与未完成的复仇

    2004年4月21日。

    欧冠半决赛首回合，波尔图主场0-0战平10人拉科鲁尼亚。比赛火药味十足，马尼切第66分钟远射击中横梁，拉科后卫安德拉德第87分钟恶意犯规染红。波尔图全场占据优势但未能破门，拉科门将莫利亚多次救险。次回合拉科将缺少停赛的安德拉德和毛罗-席尔瓦，为晋级决赛埋下隐患。

    自从阿森纳在路易二世球场1-3惨败的消息传来，整个英格兰足坛都炸开了锅。

    但最热闹的不是阿森纳球迷的哀嚎，而是《每日镜报》《每日邮报》这些报纸的体育版。

    因为他们的头版头条全都留给了另一个名字：罗伊。

    但没人关心阿森纳的失利，媒体更爱炒作罗伊的转会肥皂剧。

    《镜报》甚至画了张漫画——弗格森和阿布拉莫维奇在拔河，中间是咧嘴笑的罗伊，标题写着：“谁给的钱多，谁就能得到他？”

    弗格森身穿曼联训练服，青筋暴起，嘴里叼着口香糖，一副“老子非拿下不可”的架势。

    阿布则西装笔挺，手里攥着一沓卢布钞票，另一只手还拽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个切尔西队徽形状的金块。

    罗伊站在中间，双臂交叉，一脸玩味的笑容，仿佛在说：“你们继续，我看看谁出价更高。”

    但真正的戏剧性在背景里。

    天空飘着一片乌云，上面隐约浮现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的脸，而乌云边缘，贝克汉姆的脑袋突然探了出来，带着标志性的微笑，仿佛在暗示：“别忘了，我们也在盯着呢！”

    而《太阳报》则一如既往地走起了香艳路线。他们用三个版面深挖罗伊的情史，从荷兰超模到法国影星，配图都是精心挑选的偷拍照。

    最损的是他们的小标题：“新贝斯特？他的球技和情史一样精彩！”

    2004年4月22日，曼彻斯特阴雨绵绵。

    老特拉福德球场附近的酒吧里烟雾缭绕。

    几个穿着曼联球衣的老球迷围坐在角落，传阅着当天的《太阳报》。

    “操，看看这个法国小子！”

    老杰克随手翻开《太阳报》的三版封面，露西-皮德尔的火辣写真刚映入眼帘，他的目光就被下方加粗的标题扯走。

    《欧冠新王罗伊的“情场帽子戏法”：从超模到影星的致命吸引力》。

    报纸上赫然是曼联正在追逐的新星罗伊。

    一张搂着法国女演员的腰钻进跑车，另一张和荷兰超模在巴黎餐厅耳语。

    一个19岁的足坛新星，球技惊艳，情史同样“精彩”。

    杜晨的金发碧眼和莱蒂西亚的性感黑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暗示罗伊的“审美跨度”和他球场上的风格一样难以捉摸。

    “见鬼，这他妈不就是年轻时的乔治-贝斯特吗？踢球花哨，泡妞更花哨！”

    “放屁！”退休矿工老约翰把烟头按灭，“贝斯特那会儿可没这么精明。看看这小子的声明，‘私人生活请勿过度关注’？他妈的字正腔圆得像弗格森的赛前发布会！”

    酒馆里的球迷们对此津津乐道。

    有人抿着啤酒笑道：“要我说，这小子比当年的小贝还会玩。至少维多利亚那会儿，弗格森还能管得住。”

    老约翰突然笑了：“你们还记得1999年小贝和维多利亚那会儿吗？弗格森差点没把更衣室砸烂。现在？只要这小子能带我们干翻阿森纳那帮不败狗娘养的”

    “说得对！”

    戴夫举起酒杯，“只要能帮我们拿欧冠，他爱睡几个超模随他去！反正加里-内维尔那些乖孩子也没见踢得多好！”

    几个酒杯重重相撞，溅出的啤酒弄湿了报纸上罗伊似笑非笑的脸。

    弗格森的办公室里，当天的《太阳报》摊在桌上。

    他盯着罗伊和那些女明星的合照看了很久，手指敲打着桌面。

    起初，他确实担心过，又一个贝斯特？

    又一个被酒色毁掉的天才？

    但越看这些报道，老爵爷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

    更让弗格森在意的是罗伊处理这些绯闻的方式。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和杜晨分手后，两人甚至还能在公开场合礼貌寒暄；而和莱蒂西亚的绯闻刚爆出来，罗伊的团队就已经发布声明，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强调“私人生活请勿过度关注”。

    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完全不像一个19岁的年轻人。

    “19岁？”

    弗格森嘟囔着把报纸扔到一边，“我19岁时还在船厂抡大锤呢。这小子场上场下都像个老油条.”

    他突然注意到报纸角落的小字：“知情人透露，罗伊亲自挑选了所有商业代言，连广告剧本都要过目。”

    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不在那些花边新闻。

    罗伊太清醒了，清醒得可怕。

    场上拼命，场下算账，连广告剧本都要亲自过目。

    这样的球员不会醉倒在夜店，但更衣室里怕是也难交心。

    罗伊根本不是媒体笔下那个被绯闻缠身的花花公子。

    相反，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是球场上的荣誉，还是球场外的形象。

    从杜晨到莱蒂西亚，或许只是他人生剧本里精心安排的配角。

    而真正的主角，永远只有他自己。

    训练结束后的C罗裹着浴袍坐在公寓沙发上，随手抓起茶几上皱巴巴的《曼彻斯特晚报》。

    体育版头条赫然印着《红魔引援陷僵局：格雷泽否决罗伊天价转会》，配图是弗格森爵士皱眉的照片。

    他咬着能量棒仔细阅读，报道里说曼联球探跟踪观察罗伊大半年了，但美国老板格雷泽家族死活不肯松口。

    双方卡在两个关键点上：一是格雷泽觉得花费超过5000万欧买19岁球员太冒险；二是曼联咬死肖像权至少要拿40%，而罗伊团队坚持至少保留70%。

    报纸上还引用了曼联董事的话：“曼联不是普通的俱乐部——我们是全球品牌。球员在这里不只是踢球，更是商业版图的一部分。看看贝克汉姆离开后的数据：球衣销量、赞助曝光、商业收入全面下滑。如果我们花5000万买人，却连肖像权都拿不到40%，那这笔投资就失去了意义。豪门引援不能只看天赋，更要看商业回报。否则，我们就是在用俱乐部的钱赌一个可能血本无归的未来。”

    《每日电讯报》方面放出消息称，切尔西已准备激活球员解约条款。

    据《每日电讯报》透露，阿布拉莫维奇甚至愿意在肖像权上让步至90%。

    虽然切尔西从曼联挖来CEO肯扬，旨在提升俱乐部商业运营能力，但现阶段球队显然更看重竞技成绩。

    一位内部人士表示：“阿布先生清楚，想要跻身欧洲顶级，必须先赢得奖杯。肖像权收益可以等球队站稳脚跟后再慢慢争取。”

    窗外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电视里天空体育正在分析：“如果曼联给罗伊这么高的分成比例，范尼、费迪南德肯定要闹着重新谈合同.”

    C罗把报纸揉成团扔向垃圾桶，没扔准。

    纸团滚到门德斯今天落下的公文包旁边，露出半截印着NextGen标志的信封。

    他伸手把信封拽出来，几张纸滑落在桌面上——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他的性格特点、习惯动作，甚至还有“完美主义者”“自律狂”“天生领袖”这样的标签。

    “这是什么？”

    刚拿到这些东西，看完后觉得这些描述确实像他，但被人这样一条条列出来，就像被扒光了站在更衣室里让人评头论足。

    门德斯轻咳一声：“新公司的企划案，帮你打造个人品牌.”

    “所以现在连我怎么笑都要听你们的了？”

    C罗把纸拍在桌上，那个“招牌阳光笑容”的标签刺眼得很。

    他最近在时尚杂志上注意到，罗伊的个人潮牌“NO PERMISSION”在新锐潮流圈掀起了一股风潮。

    那个既前卫又充满挑衅意味的抽象加冕图案的设计确实很有冲击力。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设计确实很酷，而且罗伊的营销手段相当高明。

    刚在伯纳乌大放异彩，转头就推出个人品牌，把球场上的高光时刻直接变现。

    “这法国小子”

    C罗嘟囔着，心里既佩服又不爽。

    罗伊比他成名更早，在竞技层面已经证明了自己，现在连商业运作也玩得风生水起。

    每次他觉得快要追上罗伊时，对方总能搞出新花样拉开差距。

    更让他窝火的是，罗伊不光是门德斯新签的球员，居然还摇身一变成了合作伙伴。

    那个总被拿来和他比较的小子，现在连怎么包装他都要指手画脚。

    门德斯说：“听着，这些只是建议。你照样在场上踢你的球，我们只是帮你把场下的价值.”

    他盯着那个信封发了会儿呆。

    上周欧冠阿森纳输给摩纳哥后，门德斯突然开始频繁往曼彻斯特跑。

    现在想来，那个葡萄牙人怕是早就在谋划更大的生意。

    C罗开始认真思考，如果那个傲慢的法国人真的加盟曼联，自己该怎么和他相处。

    与此同时，小罗在听到罗伊可能转会的消息后，咧嘴笑着说：“明年‘Roro组合’会横扫英超所有球队。我只要过掉一两个后卫，罗伊肯定能跑到最完美的位置接应，比赛会变得轻松很多.”

    他起身时踩到报纸上罗伊的大幅照片。

    19岁的法国人正对着镜头微笑，牙齿白得刺眼。

    罗伊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其实很对他的胃口，但年轻的C罗恼火的是，罗伊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明明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却早一年成名，还是首届欧洲金童奖得主。

    弗格森爵士和英国媒体总爱拿罗伊说事，动不动就是“看看人家罗伊怎么踢的”，这让他憋着一肚子火。

    但夜深人静时，19岁的C罗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被拿来比较的屈辱感，逼着他加练到凌晨。

    那些轻蔑的眼神，终有一天要让他们后悔。

    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第35轮。

    阿森纳在北伦敦德比战中3比2战胜托特纳姆热刺。

    维埃拉和皮雷在上半场为阿森纳各入一球，亨利下半场为枪手打入一球，雷德克纳普和罗比-基恩帮助热刺进球。

    阿森纳本赛季34战25胜9平积84分，领先排名第2且仅剩3场比赛的切尔西12分提前4轮夺冠。

    开场仅3分钟，亨利后场断球发动闪电反击，博格坎普精妙横传，维埃拉轻松推射空门得手。

    第35分钟，还是维埃拉和博格坎普的配合，法国中场左路突破后回做，皮雷门前包抄将比分改写为2-0。

    整个上半场，枪手行云流水的配合让热刺防线疲于奔命，坎贝尔领衔的后防线则让主队进攻屡屡受挫。

    易边再战，热刺换上迪福加强攻势。

    第62分钟，雷德克纳普禁区外重炮轰门为热刺扳回一城。

    但第85分钟，亨利在禁区左侧的招牌式弧线球破门，为枪手锁定胜局。

    补时阶段场上风云突变，莱曼和罗比-基恩在禁区内发生冲突，裁判判罚争议点球。

    爱尔兰前锋冷静罚进，将比分定格在3-2。

    这场比赛完美展现了温格球队的特点：亨利、博格坎普领衔的华丽进攻，维埃拉、坎贝尔构筑的钢铁防线。

    终场哨响，白鹿巷球场陷入冰火两重天。

    阿森纳球员在死敌的主场紧紧相拥，维埃拉把亨利扛在肩上，皮雷和博格坎普相视一笑。

    25胜9平，提前4轮夺冠！

    热刺球迷阴沉着脸快步离场，而三千名枪手远征军把客场变成了红色的海洋，“无敌之师！”的歌声回荡在整个球场内。

    场边的温格难得露出笑容，和助教帕特-莱斯击掌相庆。

    几天前在摩纳哥的1-3惨败还历历在目，教授原本都准备战略性放弃欧冠了。

    但此刻，看着积分榜上甩开切尔西12分的巨大优势，他摸着下巴盘算起来：“回到海布里，未必不能翻盘.”

    更衣室里香槟四溅。

    永贝里拄着拐杖单脚跳进来大喊：“伙计们，摩纳哥人以为我们完蛋了！”

    莱曼灌了口酒吼道：“让他们等着瞧！”

    阿森纳夺冠的喜讯像野火般席卷了整个北伦敦。

    高伯里大街的枪手酒吧里，啤酒泡沫溅得到处都是，喝得满脸通红的老球迷们扯着嗓子吼着欧冠助威歌。

    而在海布里球场外，已有球迷连夜排队购买欧冠次回合球票。

    一个裹着围巾的老头对BBC记者说：“1989年我们最后一分钟夺冠，这次也能最后一战翻盘！”

    1989年5月26日，阿森纳在联赛末轮补时阶段由迈克尔-托马斯攻入制胜球，客场2-0战胜利物浦，以净胜球优势戏剧性逆转夺冠，创造了英格兰足球史上最经典的“最后一分钟夺冠”奇迹。

    他身后的年轻人突然抢镜大喊：“亨利！皮雷！带我们去决赛！”

    这个夜晚，3-2战胜死敌的喜悦，混合着对欧冠翻盘的期待，让全伦敦的红白色都在沸腾。

    凌晨两点，当警车开始驱散人群时，有个醉醺醺的球迷还扒着路灯杆不肯走：“温格先生.嗝.我们相信你.”

    而在三公里外的科尔尼训练基地，温格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

    教授看着助手刚送来的摩纳哥比赛录像，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球迷的歌声。

    他轻轻扶了扶眼镜，在战术板上画下一个新的进攻箭头。

    2004年4月26日，伦敦金融城某会议室。

    阿森纳副主席戴恩松了松领带，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会议桌。

    窗外阳光正好，但会议室里的空气却凝固得让人喘不过气。

    为首的银行家推了推金丝眼镜：“戴恩先生，恭喜你们提前夺冠。但我们必须提醒，酋长球场的贷款偿还计划不会因为联赛冠军就自动延期。”

    戴恩想起昨天海布里漫天飞舞的彩带，亨利举起奖杯时球迷的尖叫，还有更衣室里温格说的那句“这只是开始”。

    可现在，这些美好回忆在冷冰冰的数字面前显得那么遥远。

    “这个赛季我们的商业收入已经增长了23%，下赛季的季票预售.”

    “如果，”一个瑞士口音的债权人突然开口，“你们能拿下欧冠冠军”会议室顿时响起一阵计算器的按键声，“预计新增的欧冠奖金、赞助商浮动条款和季票涨价空间.”

    另一个银行代表点头，“没错，欧冠奖金才是关键。如果你们能在欧冠走得更远——最好是夺冠，我们愿意重新评估贷款利率。”

    “准确地说，欧冠冠军意味着至少3000万英镑的直接收入，这还不包括赞助商激励条款和全球商业开发。”

    戴恩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眼前闪过新建球场的钢筋水泥，闪过昨天《金融时报》对阿森纳负债率的质疑，最后定格在《太阳报》摩纳哥球员在电台中嘲笑阿森纳的报道上。

    戴恩：“但足球比赛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

    高盛代表：“对我们来说就是。如果你们下周被摩纳哥淘汰，下个财年的现金流预测依旧会很难看。”

    会议室陷入沉默。

    戴恩最后说道：“我明白了。温格教练会收到你们的.建议。”

    汇丰银行代表补充道：“戴恩先生，让我们把话说清楚。如果阿森纳赢得欧冠冠军，我们可以将贷款利率从目前的7.2%降至5.8%。按照4.7亿英镑的本金计算，未来五年你们能节省约3200万英镑的利息支出。”

    德意志银行代表补充道：“这还只是保守估计。欧冠冠军带来的商业价值至少能让你们的年度营收增加4000万英镑，足够覆盖新球场的年度还款额。”

    会议室里只剩下钢笔敲击桌面的声音。

    戴恩盯着财务报表上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突然意识到：下周二对阵摩纳哥的比赛，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要得多。

    “先生们，”戴恩突然站起身，把西装扣子一颗颗系好，“下周二的欧冠半决赛，请各位务必收看直播。”

    会议室门关上前，银行家们听见他留下的后半句：

    “复仇。”

    2004年欧足联50周年庆典在塞浦路斯举行，揭晓“欧洲50年50大球星”评选结果。齐达内以123582票力压贝肯鲍尔(122569票)和克鲁伊夫(119332票)当选“欧洲之王”。此次评选历时半年，通过全球球迷网络投票产生，共收到超700万张有效选票。现役球员中仅齐达内和马尔蒂尼(第10名)进入前十，彰显了齐祖在欧洲足坛的非凡地位。庆典由塞浦路斯总统、布拉特、约翰松等足坛重量级人物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