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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准备好了?」她转着手中战棍问道。
「自然。」他握紧术法杖答道。
以他对陶晚晴的了解——他确实很了解——她必会抢攻。
她的战法向来是「以攻代守」…当然,逼急了也能防守。
即便他术法造诣略胜一筹,久战必败,欲取胜还得出奇招。
若能胜她半筹,看这「小强」让她吃瘪时的表情,想必精彩得很。
电光石火间,五枚灵矢已破空袭来。
他任其撞在护盾上消散,反手祭出一道奇门雷法。
电光如练直取陶晚晴,她仓促架起基础灵障相抗。
不料那电光半途忽分三束——一束左折,一束右转,一束冲天。
瞬息变向,自三方夹击,将她那正面灵障视若无物。
终究棋差一着。
电光及体前,陶晚晴竟将单面灵障流转为天罡罩。
林昭然急掷烟幕弹遮蔽演武堂,借心灵感知锁定其位,趁烟幕未散之际,开始施展一道未刻于术法杖的复杂术法。
陶晚晴立祭数道旋风,既驱烟障,亦欲将他卷入其中。
待烟消雾散,他术法已成,只觉气海为之一空。
『若此招无功,此战休矣。』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震空矛自他掌中飞射而出,轰然撞上陶晚晴的护盾。
撞击处灵光暴闪,护盾应声而碎,余势更将她掀飞丈余,重重摔落在地,竟昏死过去。
「糟糕。」林昭然低语,「若非守护阵法生效,这一击怕是要出人命。」
确认她并无大碍,这才露出笑意。
虽说过犹不及,但终归是胜了。
何况她往日切磋也从未留情,哪有资格怨他下手太重。
此刻只盼她快些醒转,好瞧她精彩脸色。
「磨蹭什么?」陶晚晴没好气地催促,「快寻你那蜘蛛老巢,早完事早清净。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林昭然暗叹,重新凝神探查四周。
若她不是这般输不起,时时冷言相向,进展本可更快些。
「喂,」咕噜凑近耳语,「你究竟如何招惹她了?」
他瞥了眼这粗犷少年,直言相告:「切磋时胜了她半招,她便疑我使诈。」
咕噜上下打量他:「你胜了陶师姐?不是才第三年么?」
「正是。」他忽觉心神地图上浮现熟悉波动,「找到了。」
待引见完毕,陶晚晴急不可耐道明来意,却得了个失望答案。
「怀表不在贵处?」
「前番敌寇攻破宝库,掠走诸多法器。」统领歉然道,「其中正有那贼人所献怀表。不过——」她话锋一转,「其巢穴所在,我倒知晓。」
林昭然心知这番说辞纯属胡诌。
那怀表现下确实不在织网者手中——而是被他们故意安置在敌寇前哨。
此计正是要引陶晚晴一行撞破惊天阴谋,知难而退后报知官衙。
而他须确保众人能活着离开敌巢。
「倒是巧得很。」他冷笑讥讽,「取回怀表,顺带替你们铲除对头?」
「双赢之局罢了。」统领从容道,「你们得怀表下落,我借刀杀人免伤族众。所以——这敌巢坐标,诸位要还是不要?」
陶晚晴沉声问:「究竟何方神圣?」
「具体来历不明。」统领道,「此前来犯者乃一名术士驱策两头战魈,但巢穴兵力绝不止此。」
「战魈!?」陶晚晴霎时面无血色,「这买卖可亏大了!」
「那点酬劳,还不够买命钱。」咕哝低声道。
林昭然试探道:「不如远观虚实?我可探查其中兵力。」
陶晚晴思忖片刻:「确该一探。非是质疑统领,但驯养战魈潜伏地宫,听着着实…离奇。许是看错了?」
「倒也未必。」统领让步道,「本座未尝亲见战魈,但据报与典籍所载分毫不差。」
「也罢。」陶晚晴点头,「那巢穴在何处来着?」
那敌巢其实不在地宫暗渠。
九渊秘境靠近地表处时有巡查,大队人马难以久藏。
便是织网者亦非穴居于此——虽视暗渠为领地——其本营与诸多敌寇据点,皆在青云城官府所谓「中间层」中。
修士下探中间层虽非罕见,却也不算寻常。
此地凶险异常,手无寸铁的凡人自不敢来,却又贫瘠得引不起探秘行会的兴趣。
官衙每隔数年便雇佣兵清扫盘踞此处的威胁,顺便将值钱物件搜刮一空,只余茫茫废土。
若有人想挑战幽渊妖魔或寻宝掘珍,自可径往那天坑直通的下层——数十年来尚未被搜刮殆尽。
平日往来此处的,不过偶尔几个寻求刺激的学子,以及例行巡查的衙役罢了。
敌寇选的时机极妙。
正值青云城全力筹备夏祭,无暇顾及地宫动静。
若在平日,短短两月本不会出什么乱子——尤其毫无征兆之时——但眼下……
「老天爷!」陶晚晴从掩体后窥探敌营,不禁低呼,「这他娘是支军队啊!」
「趴下!」咕噜一把将她拽回岩后,「找死么?若被发现,我们必死无疑。下面至少有百头战魈,二十余名驯兽师。」
「失态了。」陶晚晴喃喃,「只是…太难以置信。」
林昭然亦有同感。
虽早有预料,眼前阵仗仍令他心惊。
不过统领在已知的十二处敌巢中单选此地,自有道理。
其他据点或隐蔽,或狭小,唯此处坐落于开阔洞窟,人工照明充足,从他们所在的高处俯瞰,敌营尽收眼底。
莫非…
他指尖轻抚来时的隧壁,触感粗粝却异常平整,绝非天然形成。
就连藏身的岩块也光洁得可疑。
『好算计。』林昭然暗忖,『必是织网者专为引我们至此而开凿。难怪另两处入口皆有守卫,唯此间无人把守——敌寇根本不知有此暗道。』
横竖戏要演全套。
他从行囊取出铜镜,默施窥睃术。
敌营虽设占卜禁制,却只为防人察觉其存在。
如今他既已知晓方位,又近在咫尺,这禁制形同虚设。
陶晚晴观镜中敌营半刻钟后,示意他撤术:「走。趁运气未尽,速离此地。」
他们几乎就要安然脱身——几乎。
就在四人即将抵达连通地宫暗渠与深层的边界时,忽与两名兜帽术士狭路相逢,其侧更有四头战魈拱卫。
双方愕然止步,皆未料到此地遇敌。
林昭然恼然发觉对方心神竟如蒙薄雾——显是为防织网者所设——暗骂自己低估了敌手。
僵局未久,一名术士已喝令战魈扑杀而来。
面对四头战魈冲阵,陶晚晴三人毫不迟疑,战棍齐扬,灵焰迸发。
林昭然则转攻那两名术士,四枚穿透型灵矢分袭二人。
霎时间,战局骤变:一名术士仓促撤咒,堪堪架起护盾抵住灵矢;
另一人手忙脚乱,胸前炸开两朵血花,颓然倒地。
咕噜与咕哝祭出炎龙卷阻敌,三头战魈畏火却步,唯那头披甲巨魈虽被灼得晕头转向,却仍悍然突进。
陶晚晴一记震地术轰出,欲将敌群逼退。
三头战魈与那幸存术士皆被气浪掀飞,唯首当其冲的巨魈岿然不动。
那孽畜高举精铁狼牙棒,咆哮如雷,声浪竟似弱化版的震地术,震得众人气血翻涌。
林昭然暗诧——向来只知战魈有再生之能,未闻其通晓音攻之术。
不待细想,巨魈已趁乱扑至。
林昭然仓促架起护盾术,却见这孽畜不似从前那些战魈愚钝,竟懂得抡棒猛砸。
三记重击,盾碎人飞,连带撞翻了正欲施术的咕噜二人。
陶晚晴的术法却已成型。
炎龙卷呼啸而过,将那术士与三头战魈焚为焦炭,唯余领头巨魈鬃毛焦卷,暴怒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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